時間如水,在礦北城中蕩起一圈圈漣漪,溫暖的太陽幾個起落間,三日時間已經悄然而過。


    距離礦北城“平亂大會”演變的修煉界血禍已經過去了三日,整整三日,礦北城都被一股陰雲籠罩,一片愁雲慘淡,就是平日裏熱鬧的商業圈都冷清了下來,大街上更是行人稀疏,人人自危,唯恐被當做叛亂賊子而正法。


    這就是大齊國皇室的威嚴,動輒就是血洗一座城池。


    自“平亂大會”之後,礦北城中的大街小巷都張貼滿了“平亂榜”,榜單乍一貼出來,頓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竟然足足牽扯到了礦北城大小勢力近百,這絕對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事件,難道礦北城中的各大小勢力都有叛齊之心嗎?這其中的緣由,顯然也是引起不少人的猜測,一時間,這種猜測如一股風暴,迅速在整個大齊國內蔓延開來。


    這一次礦北城的清剿行動頓時成為大齊國的熱點,各地議論之聲不止,更是有不少大勢力蠢蠢欲動,欲揭竿而起,推翻齊王朝的統治,自立為王,使得大齊國再度陷入空前危機。


    但就在這時,大齊國皇室有消息傳出,賊子陳陌禍亂齊國,先後殺害齊國皇室要員數位,精兵不計其數,枉殺無辜百姓數千,是繼其父陳大山之後的再一次勾結楚國,夥同其同黨叛齊的叛亂者。現如今,賊首陳陌畏罪潛逃,下落不明,其同黨也已被記入“平亂榜”,等候發落,如有人想借此大作文章,當以賊子同黨之罪論處,絕不姑息。


    這則消息一出,整個大齊國頓時一片嘩然。


    陳陌是濟世神醫陳大山之後,可陳大山俠義之名響徹整個大齊國,何曾有叛齊之過?現在大齊國皇室竟然將這樣一頂大帽子毫無根據的扣在了陳大山的頭上,這顯然是為了堵天下無數黎民的嘴,這個道理又有誰會不明白呢?饒是如此,大齊國依然還是調兵遣將,強行將這場風波鎮壓了下去。


    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但有時候我們又不得不承認,武力是解決問題的最有效的方式。


    可即使如此,不少人還是嗅到了一股濃重的動亂氣息,大齊國此時的平靜,恐怕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同一時間,大批齊國軍隊開始入駐礦北城,是在“亂天之禍”後的又一次大規模戒嚴。一月之內兩次大規模戒嚴,這絕對是齊國曆史中不曾出現過的事情,而偏偏這兩次戒嚴都是為了擒拿賊子陳陌,恐怕自此之後,陳陌之名的威勢會再上升一個層次了。


    在“血洗礦北城”之後,雖然“平亂大會”風波將整個大齊國攪得沸沸揚揚,可陳陌等一行四人卻如憑空消失了般,再沒有了任何消息,礦北城三十二座傳送陣日夜重兵把守,每一個出口都有大批軍隊駐守,那般森嚴,恐怕就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礦北城,醉仙閣內。


    醉仙娘嬌軀顫抖,頭上珠花被她一手捏的粉碎,氣憤的對著跪在她身前的畢疏和杜季生罵道:“廢物,統統都是廢物,三天時間,全軍出動,竟然連四個大活人都找不到,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夫人,我們幾乎將整個礦北城都翻過來了,可……”


    杜季生麵色驚慌,語氣顫抖著說道。


    “住口,再去給我找,找不到,就提頭來見!”


    醉仙娘不待杜季生把話說完,淩空一掌,直接將杜季生拍飛出去數丈遠,大聲吼道。


    “夫人息怒,我一定會把陳陌和童不欺等人抓迴來的!”


    杜季生連滾帶爬的快速來到醉仙娘近前,小心的說道。


    “滾……”


    醉仙娘怒火中燒,再度大聲吼了出來。


    “是,夫人!”


    杜季生和畢疏兩人哪裏還敢再觸醉仙娘的眉頭,齊齊行了一禮說道,而後對視了一眼,相顧悻悻然的離開,繼續去四下搜查陳陌等一行人的下落。


    出礦北城南城門,一路向南三十裏,就是風語平原。


    風語平原是大齊國北十城區域最大的平原,常年累月陰風怒號,整個平原都被一人高的蒿草所覆蓋,一眼望不到邊際,隻有其中唯一的那條小路,如一柄天劍般,生生將整個風語平原一分為二。


    “唿……”


    一陣狂風席卷而過,風語平原上一人高的蒿草隨風而動,發出一陣陣“嗚嗚”的聲音,讓人不禁產生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風語平原上空,時不時出現鵬嶽、趙高和白起的身影。但在此時,他們心中也不禁都泛起了嘀咕:這三日時間裏,他們一直守候在風語平原之上,可是卻根本就連一隻活物都沒有看到,更妄談陳陌等一行四人了,難道陳陌真的能帶著幾人通過空間天則逃出礦北城嗎?可憑借著陳陌鴻蒙境初期的修為又如何能夠辦到呢?


    事實上也正如他們所料,陳陌的確沒有能力帶著三人逃出礦北城,但卻有能力帶著幾人藏身在這茫茫蒿草之中不被發現。


    在蒼莽的蒿草叢中,陳陌等四人如闊海中的一葉扁舟,向著風語驛站的方向緩緩前行,將大蓬大蓬的蒿草從中分開,蕩起一道如水般的波紋,可這種波動放在整個平原之上卻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按照童不欺所說,陳陌當日施展空間天則之時的波動,肯定是被鵬嶽等幾個老不死感受到了,他們現在的處境依然不妙,恐怕隻要稍微有一點波動散發出,就會立即被感知到,更不要說禦空探路了,隻能憑著直覺,摸索著在荒原上前行。


    正值中午時分,有些毒辣的陽光透過茂密蒿草間的縫隙,照射在陳陌等四人的身上,讓四人渾身燥熱無比,一絲疲憊之感也是如火般迅速在四人的身體之內燃燒起來。


    三天時間,他們遊蕩在這沒有任何生靈的荒原之上,身上僅有的兩張餅現在也隻剩下了半張,饑渴之感也是不斷的侵襲著四人,陳陌、童不欺和龍小萱倒是還能過得去,憑借著修為,可以暫時依靠天地靈氣補充體能,可齊倩毫無修為,又如何能夠忍受那份饑渴之苦呢?如果再不能從這裏走出去,恐怕再有兩日時間,齊倩就會撐不住了。


    “倩兒,這已經是咱們剩下的最後半張餅了,你吃了吧!”


    陳陌從懷中掏出有些風幹的半張粗麵餅,遞給齊倩說道。


    “陌哥,我不餓,童大爺傷勢未愈,更需要食物充饑,還是給他吃吧!”


    齊倩輕抬素手,將陳陌遞過來的半張餅推了迴去說道。


    陳陌聞言,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擦著汗的童不欺,又看了看一旁直吞口水的龍小萱,最後還是固執的說道:“倩兒,如今咱們被困在這荒原之上,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童大爺雖然身負重傷,但他自身修為高深,可以暫時依靠天地靈氣恢複體能,我和小萱自然也是能撐一段時間,隻有你沒有修為,最為嬌弱,這半張餅,你吃了自然是最合適不過,就不要再推辭了!”


    “嗨!你這個臭小子,怎麽說話呢?難道忘了我是你師公了嗎?我修為再高,現在不是還沒恢複嗎?同樣是肉體凡軀,半張餅憑什麽就給她一個人吃啊?就因為這小丫頭片子暗戀你嗎?我告訴你,絕對不行,說不準,這小丫頭片子正是鵬汐那小娘皮派來跟著我們的。我是你師公,我餓了,這半張餅,我吃定了,你看著辦吧!”


    童不欺聞言,眉毛頓時立了起來,有些生氣的說道。


    這幾天,童不欺一直因為齊倩的身份而耿耿於懷,總是找齊倩的麻煩,起初陳陌還要為齊倩辯解幾句,可話說的多了,陳陌倒是也無以為然了,當下隻裝作沒聽見罷了。


    “劍仙前輩,倩兒不是壞人,你不要總針對她了!”


    龍小萱搖著童不欺的一隻胳膊說道。


    “萱兒,你涉世未深,不知江湖險惡,你別管,我就是要看看這小丫頭片子的真麵目。”


    童不欺不聽勸,固執的說道。


    “倩兒,別理他,他老糊塗了,你快吃了吧!”


    陳陌再次將半張餅向著齊倩遞了過去說道。


    “童大爺,這半張餅,給你吃吧!我知道你一直懷疑我,可我真的不是夫人派來跟著你們的!”


    齊倩接過陳陌手中的半張餅,卻是徑直走向童不欺,向後者遞了過去說道。


    “還說不是,你能走到現在這般田地,都是拜她所賜,你不僅不惱恨她,反而還張口閉口的叫她夫人,這你又做如何解釋?”


    童不欺毫不猶豫的接過半張餅,狠狠的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說道。


    “倩兒不知生身父母是誰,自幼被夫人撫養成人,在我眼中,夫人就是我的親娘,不管她做了什麽,她始終還是我娘,我始終還是她女兒,我的命是夫人給的,即使夫人要殺我,我也甘願領死,怎麽能惱恨於她呢?”


    齊倩一想到自己的身世,大眼睛中滿是淚花,哽咽著說道。


    “嗬嗬……,說的真感人啊!那你還跟著我們來做什麽?你倒是迴去啊!找你的親娘去啊!”


    童不欺嘲依然不休不止的諷著說道。


    “童大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個世界上除了夫人和陌哥,本來就沒有人對我好過,現如今,我不奢求你能喜歡我,我隻希望,你能允許我留在陌哥身邊!”


    齊倩低著頭,一隻手輕輕地擦去臉上的淚痕,抽泣著說道。


    給讀者的話:


    馬上就要轉變劇情了,hold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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