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第三十章


    “誤會?”唐寅笑看著潘泰,又看看他手的劍,問道:“潘長老可是在用劍幫任兄驅趕蚊蠅嗎?”


    “哦……這……這……”潘泰下意識地看眼手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變換不定,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時候,從窗外以及門外又走進來大批的風軍侍衛以及神池子弟,人們一個個對潘泰怒目而視,拳頭握得緊緊的。


    唐寅眯縫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幽幽說道:“潘泰,你現在還有何話要說?”


    潘泰眼珠骨碌碌的轉動個不停,不時地掃視左右,毫無預兆,他突然大叫一聲,散出靈氣,罩起靈鎧,抽身向房門外衝去。


    門口處還站有許多的神池子弟,人們見潘泰來勢洶洶奔自己這邊撞來,不約而同的也都罩起靈鎧,揮劍劈砍。


    當啷、當啷!房間裏連續傳出數聲脆響,神池弟子們攻出的靈劍皆被潘泰擋開,而後他去勢不停,硬是從人群撞開一條通道,衝到屋外。


    在外麵,聚集的神池子弟更多,人們紛紛喊喝一聲,一同持劍圍攻上來。潘泰身為長老,靈武著實不差,麵對如此眾多神池子弟的圍攻,他絲毫不見慌亂,靈劍揮舞開來,連續逝出數記靈武技能,將周圍眾人全部退,接著,他肥胖的身軀拔地而起,縱身跳上院牆。


    “別讓他跑了!”有名神池弟子最先竄上院牆,對著潘泰一口氣連刺數劍。


    若是單打獨鬥的話,潘泰又哪會把他們放在眼裏。他手腕翻轉,靈劍上下翻飛,將對方的劍一一擋開,不等對方再攻,他已抽身跳下院牆,與此同時,迴手一劍,掃出一記靈波。


    那名神池子弟以為潘泰要跳牆逃走,本能的也跳下院牆去追,可是他人還在空,潘泰掃出了靈波已迴射他近前。


    就聽撲哧一聲,這記靈波正那名神池弟子的腰身,將他在空的身軀一斬兩截,連帶著,透體而過的靈波將院牆都切出一條深深的大裂痕。


    潘泰一記得手,再不耽擱,飛快地向任府外衝去。


    一路上,他碰到不少攔截他的神池弟子和風國侍衛,但卻無人能阻擋得住他,眼看著任府的院牆就在前方,潘泰心一陣狂喜。


    隻要能逃出任府,到了外麵,可以躲藏的地方就太多了,他們也別想再抓住自己!


    潘泰使出全力,健步如飛,三步並成兩步,竄到來到院牆前,他正要縱身跳下去,猛然間就聽院牆上有人輕笑出聲:“潘泰,你真當這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聽聞話音,潘泰大吃一驚,本能的倒退一步,抬頭上看。隻見唐寅背著手,笑嗬嗬地站在院牆之上,虎目正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後者大吃一驚,剛才院牆上還沒人,這才一眨眼的工夫,唐寅就出現在這裏了,而且他是怎麽越過自己的,潘泰根本沒看清楚。


    “今曰之事是……是我神池內部的事,與殿下無關,還請殿下不要插手,也請殿下能放老夫一條生路……”潘泰顫聲說道。


    唐寅緩緩搖頭,說道:“任兄是我的好友,你欲殺他,又怎能說與我無關呢?今曰若是放你走了,明曰,隻怕會有更多的人欲對任兄圖謀不軌。”


    潘泰臉色頓變,看出來唐寅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他咬牙說道:“這次行刺公子,並非老夫的主意,老夫也是……也是受人的指使……”


    不等他把話說完,唐寅擺擺手,打斷他下麵的話,說道:“潘泰,你已死到臨頭,還想反咬誰一口呢?你不會想說是本王指使你這麽幹的吧!”


    潘泰連連搖頭,急聲道:“當然不是風王殿下,而是……是川王殿下讓老夫……”


    “川王是仁義之君,怎麽可能會指使你做出此等事來。”唐寅淡然說道,隻見他的周身散出一團黑霧,緊接著,人在院牆上消失不見,再現身時,已是站在潘泰的麵前。


    “你現在除了行刺儲君的罪名外,又多了一條誣陷川王的罪名,實在罪無可恕,該殺!”


    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唐寅,潘泰嚇得連連倒退,他顫聲說道:“老夫所言句句屬實,風王殿下明察啊!”


    唐寅冷笑著搖了搖頭,抬手將肋下的佩劍緩緩抽出。潘泰見狀,整個心已縮成了一團,他急聲叫道:“確實是川王……”


    他話隻到一半,唐寅的劍已先攻了過來。太快了。快到潘泰連看都沒看清楚,劍鋒已距他不足半尺。他怪叫一聲,急忙向外閃躲。


    沙!靈劍貼著他的胸口掠過,連帶著,劍鋒在他胸前的靈鎧擦出一條長長的劃痕,火星子都濺起一條。


    這時候潘泰也終於明白了,唐寅根本不想給自己說話和解釋的機會,似在有意袒護川王。


    一個要自己殺任笑,一個卻在保護任笑,而且這兩人之間還互相袒護,潘泰被弄糊塗了,感覺此事就像是風王和川王在聯起手來戲弄自己似的。


    其實他有所不知,唐寅心知肚明是肖軒指使的潘泰,但是他可不能讓潘泰把實情說出來,說出了實情,肖軒定然難以脫身,神池也絕不會善罷甘休,最後隻能演變成兵戎相見。


    到了那時,風國也不可能抽身於事外,也得陷進這場紛爭裏,在唐寅看來,現在還不是己方和川國撕破臉的時候,要對川國用兵,風國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籌備。


    與其讓事態發展到失控的地步,還不如現在先滅了潘泰的口,一了百了。


    此時,潘泰被唐寅的快劍得連連後退,好不容易站穩身形,低頭再看,自己胸前的靈鎧全是劃痕。


    他已感覺到唐寅不想留自己的活口,心又急又怒,猛然大叫一聲,衝想唐寅,與他拚命。


    若在以前,唐寅還真未必是潘泰的對手,但是現在,他在唐寅眼就像孩童一般。以黑暗之火吸食了聶震後,唐寅的靈武突飛猛進,與從前比起來發生了質變。


    看著潘泰的靈劍刺向自己,唐寅側身閃躲,潘泰片刻都未停頓,一邊散出靈壓,限製住唐寅的暗影飄移,一邊大喊著逝出靈亂?極。


    他散出的靈壓不可謂不強,本以為足可以限製住唐寅的暗影飄移,可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隨著身體散出黑霧,唐寅的身影在他麵前活生生的消失不見,靈亂?極的靈刃隻打了一團空氣。


    見狀,潘泰大驚,眼睛瞪得滾圓,頭皮都在陣陣的發麻。在自己全力的靈壓之下,唐寅還能用出暗影飄移,他的修為得高到什麽地步?難道已與廣寒聽不相上下了嗎?


    他正琢磨的時候,就聽腦後惡風不善,出於長年修煉靈武的本能反應,潘泰急忙向下低頭,沙,靈劍由他腦後來,在他頭頂掠過,連帶著,將他頭頂的靈鎧也削掉一塊。


    感覺到腦袋上涼颼颼的,潘泰怪叫出聲,再不敢戀戰,連頭都沒敢迴,一手提劍,一手捂著頭頂,拔腿就跑。


    “哼!”在他的身後傳來冷哼之聲,與此同時,潘泰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此時已是深夜,天色本就昏暗,隻是此時的黑不同於黑夜,這是一點亮光都沒有黑暗,低下頭,他甚至都看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黑茫茫。


    更怪異的是,連嘈雜的世界都變得異常寧靜,沒有喊殺聲、沒有腳步聲,連風聲也消失了,耳朵裏已聽不到半點的雜音。


    潘泰愣了片刻,隨即激靈靈打個冷戰,心驚叫道:不好,這是暗影幻獄!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潘泰尖叫一聲,發了瘋似的向前飛奔。


    “潘泰,你還像往哪裏跑?”隨著話音,在他的前方漸漸浮現出唐寅的身影,他的身體周圍似有一層光暈,潘躺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正一步步地迎向自己走來。


    潘泰忙收著步,並緩緩後退,呆了片刻,他又調轉迴頭往後跑。


    可是唐寅的身影又在他的背後慢慢浮現。潘泰此時腦袋嗡嗡作響,頭發絲都快豎立起來,他又往左手邊跑,可是那邊依舊有唐寅的身影浮現出來。


    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跑,總是能看到唐寅的身影,這時候他再環視自己的周圍,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唐寅的身影,分不清有多少個唐寅,密密麻麻,無邊無沿。


    是幻覺!這些統統都是幻象!潘泰心裏明鏡一般,但就是壓製不住心頭的恐懼。他驚慌失措地不時掃視周圍,而後像瘋了似的高舉起靈劍,對準一個唐寅惡狠狠劈砍下去。


    刷!那個劍的唐寅當場被他劈成兩截,但沒有鮮血流出,他也沒有倒下,斷開的身軀懸浮於空,在潘泰麵前又慢慢合攏,完好如初,緊接著,這個唐寅迴手一劍,反取潘泰的脖頸。


    即便明知道他是幻象,潘坦是下意識地倒退半步。沙#鋒在他脖頸前掠過,潘泰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慢慢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頸處的靈鎧已被劍鋒挑開,連脖頸處的皮膚也被劃開,雖說沒有傷到氣管和靜脈,但仍有鮮血流淌出來。


    幻象也能傷人?這一下潘躺徹底傻眼了,此時他身陷的暗影幻獄已完全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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