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了一會兒, 蘇蘇捂他嘴捂累了，怕澹台燼把夜影衛叫進來，她幹脆扯下一塊帳子上的布料, 粗魯地塞進他嘴裏。
</p>
蘇蘇的腿壓在虎須上, 那老虎成了精, 連虎須都帶著妖氣，比尋常繩子鋒銳, 沒一會兒, 澹台燼手腕就被磨破了皮。
</p>
他身體顫了顫，咬緊牙關。
</p>
蘇蘇看了一眼, 完全沒有同情他的想法, 故意用膝蓋往下摁了摁——
</p>
她惡從膽邊生, 心道，嵌入肉裏才好。
</p>
大冬天的，並不熱，可澹台燼身上出了汗水。
</p>
許是疼得狠了, 他身子一直在顫抖。
</p>
蘇蘇起先還有精力看著他, 可她去柳州的路上, 背著老夫人長途跋涉, 這會兒嬌嫩的腳底都起了泡，整個人疲憊不堪，她疲倦睡在澹台燼肩膀上。
</p>
青年突然抬起眼睛。
</p>
蘇蘇睡了, 勾玉卻沒有。
</p>
因為上次的傀儡術，一旦蘇蘇和澹台燼相處，勾玉萬分警醒, 於是它愣愣地看著澹台燼微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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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額上也有一層汗水。
</p>
澹台燼的唇微微幹澀，他看了眼肩膀上的少女, 唿吸急促。
</p>
他的嘴被堵住，勾玉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對蘇蘇不測。可是出乎意料，他什麽都沒做，維持著這個姿勢，喘息地看著黑色帳幔。
</p>
勾玉想吞一口唾沫——如果它有的話。
</p>
它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這種情況此前還真沒遇到過。澹台燼看起來很難受，可是又不像難受。
</p>
它疑惑地看著，澹台燼漆黑的瞳盯著帳幔，好半晌，澹台燼急促的唿吸才平複了些。
</p>
他眸光變化莫測，最後闔上眼睛。
</p>
這迴真的什麽都探究不到了，沒有辦法，勾玉為了節省靈力，隻能再次陷入沉眠。
</p>
第一縷天光亮起的時候，澹台燼睜開眼睛。
</p>
虎妖探頭探腦縮小走進來。
</p>
它噴了口氣，澹台燼手腕上的虎須悄無聲息脫落。澹台燼無情推開身上的少女，走下床去。
</p>
蘇蘇被他推醒，一睜眼看見太監們進來給澹台燼穿衣裳。
</p>
看見澹台燼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有人倒抽一口涼氣，手一抖，扯到了澹台燼的發絲。
</p>
蘇蘇聽見他溫和含笑的嗓音：“拖出去。”
</p>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p>
蘇蘇愣了愣，慢半拍反應過來因為一根頭發，澹台燼要殺人。
</p>
她正要說話，殿外有太監通報。
</p>
“昭華郡主來給陛下見禮。”
</p>
聽見葉冰裳的聲音，蘇蘇靠在黑色帳幔內，沒再說出聲。
</p>
澹台燼頓了頓：“讓她進來。”
</p>
葉冰裳穿了一身藕色衣衫，裙擺繡了精致盛開的梅花。她今日妝容也頗為用心，額間半朵嬌豔欲滴的紅梅，襯得她本就傾城的容貌更加美麗。
</p>
若不是因為般若浮生，蘇蘇對她不喜，這會兒也會覺得她賞心悅目，楚楚可憐。
</p>
這個女人身上有種別樣的魅力，連勾玉都感覺到了。
</p>
勾玉喃喃說：“奇怪，也不是沒有見過比她更好看的人，小主人你的真身就比她好看一萬倍，可是總覺得她很吸引人。”
</p>
蘇蘇說：“難道是因為氣質？”
</p>
勾玉想不通：“大概是吧。”
</p>
葉冰裳來見禮，算走程序。畢竟作為夏國送給澹台燼的“禮物”，她默認是他的女人，理當有個名分。
</p>
本來昨夜澹台燼按理應當歇在她宮中，第二日給個名分，可是澹台燼並沒有去。@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p>
葉冰裳臉上沒有哀怨之色，她禮貌地給澹台燼見了禮，皺眉說：“妾看見外麵的小太監受杖責，實在可憐。不知他犯了什麽錯，陛下可否寬恕他？”
</p>
澹台燼說：“一點小事，既然你為他求情，便算了吧。”
</p>
他看了眼身邊的大太監，大太監心領神會，出去辦事了。
</p>
葉冰裳露出淺淺的笑意：“陛下寬厚。”
</p>
澹台燼也笑了。
</p>
勾玉不平道：“對葉冰裳就有求必應，對小主人就要等價交換。”
</p>
蘇蘇摸摸它，半點兒也不生氣。
</p>
澹台燼似乎忘了帳子裏還有個蘇蘇，也或許是不想葉冰裳發現蘇蘇的存在，他半眼也沒往賬內看。
</p>
葉冰裳十分懂分寸，見禮以後從容告退。
</p>
沒多久澹台燼也走出門去。
</p>
頂著周國君主的身份，他現在得上朝。
</p>
蘇蘇從帳子裏跳下來，往門口走，她想去看看老夫人被安置在哪裏。出門遇見老虎，老虎驚恐地看她一眼，用爪子捂住虎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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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很快它反應過來這樣太掉價，爪子放下，轉身變大，用屁-股堵住門，不許蘇蘇出去。
</p>
蘇蘇咬破手指，淩空化了個符。
</p>
空中出現一支冰棱形狀的武器，在空中旋轉。勾玉同情地看了眼不怎麽聰明的賤老虎，下一刻，冰錐刺進老虎屁-股。
</p>
它痛苦地嗷出聲，夾著尾巴頭也不迴地跑了。
</p>
蘇蘇走出去。
</p>
突然明白澹台燼為什麽寧願折騰屍妖來打仗，也不怎麽動用老虎。這家夥看起來嚇人，實際是個沒有智商的草包。
</p>
也就隻有澹台明朗喜歡它威武的外表，用來充門麵。澹台燼不太看得上這虎妖。
</p>
蘇蘇穿著宮女服，反倒是方便。
</p>
澹台燼至今沒有舉行登基大典，周國一直處於戰亂，百廢待興，宮裏生麵孔也多。
</p>
她四處看，竟然沒人攔她。
</p>
轉過一處假山，蘇蘇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是個宮女——
</p>
恍然見到她的側臉，蘇蘇覺得十分眼熟。
</p>
那個宮女一轉頭，也看見了蘇蘇，她瞪大眼睛，連忙用袖子擋住臉，就要慌張離開。
</p>
現在沒有弱水束縛，蘇蘇想留一個人十分簡單。
</p>
她飛身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龐大人，我認出你了。”
</p>
“宮女”放下袖子，露出一張通紅的臉。
</p>
龐宜之羞憤欲死，他恐怕也萬萬想不到混入周國皇宮，會撞見蘇蘇。還是在他穿女裝的時候。
</p>
毒舌的龐大人穿上女裝分外違和。
</p>
他沒有澹台燼那種精致的容顏，文人的清高也使他沒法拉下麵子，走路的姿勢很不自然。
</p>
蘇蘇心想，他這樣沒被發現簡直是個奇跡。
</p>
“龐大人，你來周國做什麽？”
</p>
聞言，龐宜之眸光冷了幾分，方才的窘迫散去。他握拳道：“澹台狗賊強迫宣王妃，對她來說，這簡直是折辱！我來帶她逃走。”
</p>
蘇蘇愣了愣，想起這位大人曾為葉冰畫過畫像，想必也傾慕葉冰裳。
</p>
龐大人是先前除了葉家之外另一個主戰派，蘇蘇對他很有好感。
</p>
她搖搖頭，提醒道：“澹台燼心思深沉，遠非你看到的這樣簡單。你能混入皇宮就不容易，更別提帶走葉冰裳，他不會容許別人動他的人。”
</p>
龐宜之看她一眼，眼睛裏帶著濃重的愧疚之色。
</p>
“葉……葉三姑娘，抱歉，得知你被流放柳州，在下沒有第一時間來救你。在下答應過宣王，護宣王妃安全。”他低聲說道，“宣王留下了一支暗衛，名潛龍衛，潛龍衛有實力救走宣王妃。”
</p>
蘇蘇聞言，沒有很吃驚。畢竟蕭凜的身份地位在那裏，他是個聰明剔透的人，手中不可能沒有底牌。
</p>
這支暗衛，一定很厲害，看龐宜之輕而易舉出現在這裏就知道了。
</p>
可惜，蕭凜留下它給葉冰裳，卻沒有預料到他的妻子沒用到半年，就去了澹台燼身邊。
</p>
聽龐宜之的說辭，葉冰裳想來也不知道蕭凜還留了這麽厲害的東西。
</p>
蘇蘇說：“你有沒有想過，葉冰裳自願留在周國皇宮？”
</p>
龐宜之說：“這不可能！”
</p>
他譴責地看了蘇蘇一眼，葉大姑娘何等人物，現在內心痛苦還來不及，估計一直在想辦法保住貞潔，怎麽會甘願留在那個暴君身邊！
</p>
蘇蘇就知道他不會信，她不再勸，點點頭：“那你自己小心。”
</p>
龐宜之見她要走，出聲道：“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p>
蘇蘇迴頭，笑了下：“我還有事要辦，多謝龐大人好意，山高路遠，大人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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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宜之追了兩步，遙遙看著她走遠。
</p>
他握緊拳頭，折身尋葉冰裳去了。
</p>
*
</p>
蘇蘇自然沒能見到老夫人，廿木凝帶來老夫人書信。
</p>
書信隻有四個字——“安好，勿念。”
</p>
蘇蘇鬆了口氣。
</p>
廿木凝冷冷說：“隻要葉三小姐安分，老夫人自然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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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她補充說：“不要讓昭華郡主看見你，她會不高興。她不高興，陛下也會不高興。”
</p>
蘇蘇笑看了她一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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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木凝不吭聲了，知道的明白澹台燼拿蘇蘇當宮女撒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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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也沒別的地方去，幹脆盤腿在承乾殿修煉。
</p>
天色擦黑時，澹台燼迴來了。
</p>
他深深看她一眼，開口問：“今日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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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說：“想看看祖母，就隨意逛了逛。”
</p>
“哦？看見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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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看他一眼：“金子堆砌的宮殿，到處都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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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唇，眼裏的狐疑散了不少，嘴角輕輕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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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突然想到，要你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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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愣了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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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澹台燼看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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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跟著他走進承乾殿旁邊的小書房。
</p>
這個小書房是曆代周國皇帝用來臨時批閱奏折的地方，如今桌上沒有奏折，隻有一疊成色上好的符紙，還有研磨好的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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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孤畫符。”他命令說。
</p>
蘇蘇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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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沉下臉：“你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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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說：“你有老道士，他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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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威脅地開口：“葉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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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磨磨蹭蹭過去了，她在桌案前坐下，問他：“想學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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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澹台燼是個好學的人，卻並不怕他學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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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修仙術，澹台燼天生邪骨，他隻能修魔。魔和仙修煉法則不共通，他根本使不出來仙術。
</p>
澹台燼說：“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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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想了想，提筆畫了個符咒，她笑著遞給他，問到：“要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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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看她一眼，說：“你試給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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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立刻說：“這張符沒有畫好，重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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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毀去符咒，手腕被人握住，澹台燼冷聲道：“試給孤看！不然讓葉老夫人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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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瞪著他：“真沒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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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森然，顯然認為蘇蘇會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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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說：“我試就我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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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疑地拿起符咒，看澹台燼一眼，在他警惕的目光下，她咬牙一念。
</p>
澹台燼漆黑的瞳孔中，符咒消散，蘇蘇衣衫散落一地。
</p>
她消失不見，衣衫下探出一隻巴掌大的粉紅色小兔子。
</p>
小兔子懨懨趴在宮女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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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足足愣了許久，隨後他麵無表情拎起兔子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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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大的粉兔子惱怒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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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勾勾看著她，突然彎起唇。
</p>
他眼裏帶著淺淺的笑意，嘴上惡劣地說：“拿根胡蘿卜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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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粉兔瞪著腿，在他掌下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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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往椅子上一坐，把小粉兔放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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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小太監拿了根胡蘿卜進來。他無意間看見陛下掌中的兔子，被萌得心肝顫，這小兔子毛茸茸的，竟然還是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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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低下頭，連忙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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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拿起胡蘿卜，抵到蘇蘇嘴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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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粉兔抗拒地別開頭，身上的毛鬆軟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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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到一手軟綿綿的毛，像嵌在棉花堆裏一樣舒服。澹台燼說：“孤讓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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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吃胡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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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兔子想跑，卻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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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得撓他，最後卻是兩隻小爪子搭在他掌心，拚命撓，半點兒傷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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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了捏粉嫩嫩的爪子，漫不經心說：“吃了胡蘿卜，孤許你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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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兔子抬起圓溜溜的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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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看她一眼，平靜地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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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兔子沒動，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目光看著他，一口咬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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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才要說什麽，粉兔子消失，腿上一重，多了一個赤-裸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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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眸光冷清，和方才軟萌的形象完全不同。也正如此，更加顯得難以接近，驚心動魄。
</p>
手指下一片溫軟，澹台燼低頭，發現自己修長的手指還在她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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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頓了頓，並沒有從她嘴裏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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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少女感知到唇間的手指在做什麽，慍怒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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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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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別過去，腿上赤-裸的少女不見，她抬起手，撿起地上的衣衫，等澹台燼再轉過頭，她已經用衣裙裹好自己。
</p>
“變.態！”她冷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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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抿唇，他手指還是濕潤的，破天荒沒有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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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外麵有人急切道：“稟陛下，宮裏發現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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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一愣，瞬間想到白日裏遇見的龐宜之，她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龐宜之被發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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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抬起她下巴，打量她，聲音淡淡地問：“你在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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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的腿壓在虎須上, 那老虎成了精, 連虎須都帶著妖氣，比尋常繩子鋒銳, 沒一會兒, 澹台燼手腕就被磨破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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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顫了顫，咬緊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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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看了一眼, 完全沒有同情他的想法, 故意用膝蓋往下摁了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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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惡從膽邊生, 心道，嵌入肉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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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並不熱，可澹台燼身上出了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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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疼得狠了, 他身子一直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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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起先還有精力看著他, 可她去柳州的路上, 背著老夫人長途跋涉, 這會兒嬌嫩的腳底都起了泡，整個人疲憊不堪，她疲倦睡在澹台燼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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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睡了, 勾玉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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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的唇微微幹澀，他看了眼肩膀上的少女, 唿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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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玉想吞一口唾沫——如果它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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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這種情況此前還真沒遇到過。澹台燼看起來很難受，可是又不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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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疑惑地看著，澹台燼漆黑的瞳盯著帳幔，好半晌，澹台燼急促的唿吸才平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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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光變化莫測，最後闔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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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迴真的什麽都探究不到了，沒有辦法，勾玉為了節省靈力，隻能再次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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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縷天光亮起的時候，澹台燼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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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妖探頭探腦縮小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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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噴了口氣，澹台燼手腕上的虎須悄無聲息脫落。澹台燼無情推開身上的少女，走下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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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被他推醒，一睜眼看見太監們進來給澹台燼穿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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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澹台燼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有人倒抽一口涼氣，手一抖，扯到了澹台燼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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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聽見他溫和含笑的嗓音：“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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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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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愣了愣，慢半拍反應過來因為一根頭發，澹台燼要殺人。
</p>
她正要說話，殿外有太監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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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華郡主來給陛下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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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葉冰裳的聲音，蘇蘇靠在黑色帳幔內，沒再說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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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頓了頓：“讓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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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冰裳穿了一身藕色衣衫，裙擺繡了精致盛開的梅花。她今日妝容也頗為用心，額間半朵嬌豔欲滴的紅梅，襯得她本就傾城的容貌更加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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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為般若浮生，蘇蘇對她不喜，這會兒也會覺得她賞心悅目，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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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身上有種別樣的魅力，連勾玉都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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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玉喃喃說：“奇怪，也不是沒有見過比她更好看的人，小主人你的真身就比她好看一萬倍，可是總覺得她很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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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說：“難道是因為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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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玉想不通：“大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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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冰裳來見禮，算走程序。畢竟作為夏國送給澹台燼的“禮物”，她默認是他的女人，理當有個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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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冰裳臉上沒有哀怨之色，她禮貌地給澹台燼見了禮，皺眉說：“妾看見外麵的小太監受杖責，實在可憐。不知他犯了什麽錯，陛下可否寬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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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說：“一點小事，既然你為他求情，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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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身邊的大太監，大太監心領神會，出去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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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冰裳露出淺淺的笑意：“陛下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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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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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玉不平道：“對葉冰裳就有求必應，對小主人就要等價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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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摸摸它，半點兒也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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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似乎忘了帳子裏還有個蘇蘇，也或許是不想葉冰裳發現蘇蘇的存在，他半眼也沒往賬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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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冰裳十分懂分寸，見禮以後從容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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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澹台燼也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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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周國君主的身份，他現在得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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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從帳子裏跳下來，往門口走，她想去看看老夫人被安置在哪裏。出門遇見老虎，老虎驚恐地看她一眼，用爪子捂住虎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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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它反應過來這樣太掉價，爪子放下，轉身變大，用屁-股堵住門，不許蘇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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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咬破手指，淩空化了個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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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出現一支冰棱形狀的武器，在空中旋轉。勾玉同情地看了眼不怎麽聰明的賤老虎，下一刻，冰錐刺進老虎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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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痛苦地嗷出聲，夾著尾巴頭也不迴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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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明白澹台燼為什麽寧願折騰屍妖來打仗，也不怎麽動用老虎。這家夥看起來嚇人，實際是個沒有智商的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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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隻有澹台明朗喜歡它威武的外表，用來充門麵。澹台燼不太看得上這虎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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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穿著宮女服，反倒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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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至今沒有舉行登基大典，周國一直處於戰亂，百廢待興，宮裏生麵孔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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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處看，竟然沒人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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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一處假山，蘇蘇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是個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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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見到她的側臉，蘇蘇覺得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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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宮女一轉頭，也看見了蘇蘇，她瞪大眼睛，連忙用袖子擋住臉，就要慌張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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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沒有弱水束縛，蘇蘇想留一個人十分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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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飛身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龐大人，我認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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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放下袖子，露出一張通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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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宜之羞憤欲死，他恐怕也萬萬想不到混入周國皇宮，會撞見蘇蘇。還是在他穿女裝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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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舌的龐大人穿上女裝分外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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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澹台燼那種精致的容顏，文人的清高也使他沒法拉下麵子，走路的姿勢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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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心想，他這樣沒被發現簡直是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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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人，你來周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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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龐宜之眸光冷了幾分，方才的窘迫散去。他握拳道：“澹台狗賊強迫宣王妃，對她來說，這簡直是折辱！我來帶她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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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愣了愣，想起這位大人曾為葉冰畫過畫像，想必也傾慕葉冰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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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人是先前除了葉家之外另一個主戰派，蘇蘇對他很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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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提醒道：“澹台燼心思深沉，遠非你看到的這樣簡單。你能混入皇宮就不容易，更別提帶走葉冰裳，他不會容許別人動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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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宜之看她一眼，眼睛裏帶著濃重的愧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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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葉三姑娘，抱歉，得知你被流放柳州，在下沒有第一時間來救你。在下答應過宣王，護宣王妃安全。”他低聲說道，“宣王留下了一支暗衛，名潛龍衛，潛龍衛有實力救走宣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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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聞言，沒有很吃驚。畢竟蕭凜的身份地位在那裏，他是個聰明剔透的人，手中不可能沒有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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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暗衛，一定很厲害，看龐宜之輕而易舉出現在這裏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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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蕭凜留下它給葉冰裳，卻沒有預料到他的妻子沒用到半年，就去了澹台燼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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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龐宜之的說辭，葉冰裳想來也不知道蕭凜還留了這麽厲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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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說：“你有沒有想過，葉冰裳自願留在周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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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宜之說：“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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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譴責地看了蘇蘇一眼，葉大姑娘何等人物，現在內心痛苦還來不及，估計一直在想辦法保住貞潔，怎麽會甘願留在那個暴君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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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就知道他不會信，她不再勸，點點頭：“那你自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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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宜之見她要走，出聲道：“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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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迴頭，笑了下：“我還有事要辦，多謝龐大人好意，山高路遠，大人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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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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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宜之追了兩步，遙遙看著她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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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緊拳頭，折身尋葉冰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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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自然沒能見到老夫人，廿木凝帶來老夫人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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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信隻有四個字——“安好，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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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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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木凝冷冷說：“隻要葉三小姐安分，老夫人自然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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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她補充說：“不要讓昭華郡主看見你，她會不高興。她不高興，陛下也會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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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笑看了她一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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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木凝不吭聲了，知道的明白澹台燼拿蘇蘇當宮女撒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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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也沒別的地方去，幹脆盤腿在承乾殿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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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擦黑時，澹台燼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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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看她一眼，開口問：“今日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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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說：“想看看祖母，就隨意逛了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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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見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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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看他一眼：“金子堆砌的宮殿，到處都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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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唇，眼裏的狐疑散了不少，嘴角輕輕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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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突然想到，要你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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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愣了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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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澹台燼看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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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跟著他走進承乾殿旁邊的小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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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書房是曆代周國皇帝用來臨時批閱奏折的地方，如今桌上沒有奏折，隻有一疊成色上好的符紙，還有研磨好的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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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孤畫符。”他命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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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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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沉下臉：“你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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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說：“你有老道士，他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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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威脅地開口：“葉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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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磨磨蹭蹭過去了，她在桌案前坐下，問他：“想學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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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澹台燼是個好學的人，卻並不怕他學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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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修仙術，澹台燼天生邪骨，他隻能修魔。魔和仙修煉法則不共通，他根本使不出來仙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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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說：“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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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想了想，提筆畫了個符咒，她笑著遞給他，問到：“要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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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看她一眼，說：“你試給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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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立刻說：“這張符沒有畫好，重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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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毀去符咒，手腕被人握住，澹台燼冷聲道：“試給孤看！不然讓葉老夫人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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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瞪著他：“真沒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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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森然，顯然認為蘇蘇會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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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說：“我試就我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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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疑地拿起符咒，看澹台燼一眼，在他警惕的目光下，她咬牙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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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漆黑的瞳孔中，符咒消散，蘇蘇衣衫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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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失不見，衣衫下探出一隻巴掌大的粉紅色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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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懨懨趴在宮女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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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足足愣了許久，隨後他麵無表情拎起兔子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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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大的粉兔子惱怒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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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勾勾看著她，突然彎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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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裏帶著淺淺的笑意，嘴上惡劣地說：“拿根胡蘿卜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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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粉兔瞪著腿，在他掌下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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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往椅子上一坐，把小粉兔放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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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小太監拿了根胡蘿卜進來。他無意間看見陛下掌中的兔子，被萌得心肝顫，這小兔子毛茸茸的，竟然還是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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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低下頭，連忙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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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拿起胡蘿卜，抵到蘇蘇嘴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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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粉兔抗拒地別開頭，身上的毛鬆軟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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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到一手軟綿綿的毛，像嵌在棉花堆裏一樣舒服。澹台燼說：“孤讓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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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吃胡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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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兔子想跑，卻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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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得撓他，最後卻是兩隻小爪子搭在他掌心，拚命撓，半點兒傷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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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了捏粉嫩嫩的爪子，漫不經心說：“吃了胡蘿卜，孤許你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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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兔子抬起圓溜溜的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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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看她一眼，平靜地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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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兔子沒動，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目光看著他，一口咬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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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才要說什麽，粉兔子消失，腿上一重，多了一個赤-裸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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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眸光冷清，和方才軟萌的形象完全不同。也正如此，更加顯得難以接近，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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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下一片溫軟，澹台燼低頭，發現自己修長的手指還在她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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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頓了頓，並沒有從她嘴裏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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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少女感知到唇間的手指在做什麽，慍怒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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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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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別過去，腿上赤-裸的少女不見，她抬起手，撿起地上的衣衫，等澹台燼再轉過頭，她已經用衣裙裹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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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她冷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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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抿唇，他手指還是濕潤的，破天荒沒有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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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外麵有人急切道：“稟陛下，宮裏發現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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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一愣，瞬間想到白日裏遇見的龐宜之，她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龐宜之被發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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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燼抬起她下巴，打量她，聲音淡淡地問：“你在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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