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孤不過是個殘廢,那景王是在擔憂什麽呢?莫不是連孤一個殘廢都能讓你有危機感了?看來孤這個殘廢也並非一無是處。”


    祁修堯嘴角微微勾起,斜了他一眼,下巴輕揚眼神絲毫不避諱地對上他的視線,語氣不似以往的有氣無力。


    即使他坐在輪椅上,但是那渾身的氣場可絲毫不輸站著的祁修景。


    “你終於不裝了嗎。”


    這是第一次祁修景在麵前這個男人麵前感受到這天生帝王家才有的王者氣場,他直起身子沉著臉盯著他。


    “景王說這話孤未曾聽懂呢,行了,孤這破敗的身體實在受不了這寒冷的北風,就不與景王敘了。”


    祁修堯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攏了攏身上的大氅,“華安,迴府。”


    “是。”


    “哦,對了,孤前些日子送景王的禮物可還滿意?孤想你該是滿意的。”


    祁修堯忽然轉頭看著他道,瞧著祁修景滿臉的困惑,他隻是輕笑了一聲,手握成拳頭放在唇邊小小地咳了幾聲,隨後離開。


    “景王殿下,太子這話什麽意思?”


    祁修堯臨走前掃視過來地視線讓郡安王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後怕。


    溫順的羊忽然變成了令人難以捉摸且危險的狼,反差太大,一時之間讓人有些無法適應。


    “你問本王,本王問誰?華芊瀲做了什麽惹惱了虞翊武?”


    祁修景心情正不好,太子忽然的轉變是他意料之外的。


    母後一直對他有戒備之心,反而是自己之前太過大意了。


    他方才說的禮物到底是何意?


    “芊瀲好好的在府上啊,怎麽會惹......”


    “你還是迴去好好問問你的寶貝女兒吧,本王已經因為相思苑的事情焦頭爛額了,虞翊武拉攏不過來也不能隨意得罪,可知曉了?”


    祁修景頭疼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他話音剛落還不等郡安王迴答,他忽地抬頭看向了祁修堯離去的方向。


    他想,他大概知道那個“禮物”是什麽了。


    原來這段時間讓他焦頭爛額的事情都是他搞的鬼!


    好你個祁修堯!之前是本王小瞧你了,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都有些什麽本事。


    景仁宮內。


    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端坐在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手上拿著奏折,緩緩低頭翻看著,臉上淡淡的沒有多餘的表情,叫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陛下。”


    忽然,身穿深紫色太監服的公公靠近,附身在他的耳旁耳語了一番。


    “進宮了啊,朕這個長子還真的是深藏不露啊。”嘉帝抬眸眯著眼緩緩道。


    不過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


    不知不覺上京城迎來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虞舒月抱著小火爐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積得厚厚的白花花的雪,心裏癢癢的。


    她也想不管不顧的衝進雪地裏痛快的玩一玩雪,但是她太怕冷了,且手臂上的傷才剛好,不能去。


    隻能呆坐在窗前看看解解饞。


    “小姐,你看,雪人。”


    芍藥帶著另外兩名婢女在虞舒月的小院子裏堆了一個雪人,還甚至去廚房拿了點青菜來給雪人做點綴,做好後迫不及待地跟她邀功。


    芍藥一邊說著手上還捧著一團雪拿到窗邊給自家小姐。


    “你這模樣,像是在塞外沒見過雪似的。”


    虞舒月無奈的笑了笑。


    “小姐,不一樣的,塞外的冬天可是不會有一絲綠色的,你看這雪地下麵還有綠油油頑強的小草呢。”


    芍藥說著便蹲下身把厚厚的積雪給扒開,果然白雪之下是綠茵。


    瞧著芍藥和其他丫鬟在雪地裏撒開歡的肆意玩鬧的場景,忽然就想起了幾日前她做的最後一個夢境。


    是一個冬日,也是蕭覓來到薑國度過的第一個冬季。


    前一日他才和時安約好了一起去西郊賞梅,可是遲遲不見他人,時安隻好前去尋他。


    天地都被白茫茫的雪花覆蓋,作為質子的蕭覓在薑國的日子並不好過。


    住在一間破舊的院子裏,夏日還好,隻是多了些蚊蟲蛇蟻罷了。


    可是到了秋冬季節,破舊的院門擋不住唿嘯寒冷的北風,屋內與屋外一個溫度。


    時安與他相識也有數月,可這還是第一次來到他的院子。


    瞧那被風吹得仿佛下一秒便會和門框分離開來的院門,她的眉毛皺的死死的。


    她嫌棄且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和外麵破舊的模樣差不多,屋子內出了幾張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外,再也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


    唯一能夠入眼的是幹淨的床榻,可是這會兒床榻上躺著的人正滿頭大汗,蜷縮在床上囈語。


    時安這才知曉原來他是感染了風寒。


    看著額上燙得驚人的蕭覓,他身上蓋著的被子薄得離譜。


    她歎了口氣隨後吩咐下人去請大夫,以及拿厚的錦被過來,她則是和婢女弄了點熱水來給他親自擦額上的汗珠。


    這一天她都在照顧床榻上已經徹底糊塗的人,賞梅定是去不了了。


    她堂堂薑國公主,居然如此照顧一個質子!


    如若被父皇知道,她定是會被教育一通。


    時安照顧了蕭覓一天,在他額頭不再發燙後,留下一個小廝,自己便迴宮了。


    賞梅的最佳時間已經錯過,後麵積雪太深,不便出行,她也就沒能再去,就在她為不能夠賞梅惋惜時。


    蕭覓專門為她用白雪和鮮紅的朱砂在他小院內為她作了一幅雪梅圖。


    虞舒月對於夢中人的麵容沒能記住,可是那一幅壯觀的雪梅圖卻深深地烙印在了她腦海深處,無法抹去。


    “小姐,小姐?”


    “嗯?何事?”


    耳邊紫菀的聲音把虞舒月從迴憶中拉了迴來,她楞楞地抬頭看向紫菀。


    “這是您要的前朝史書。”


    紫菀把一摞泛黃的書籍給擺在了一旁。


    “都在這兒了?”


    “都在了,還有不少的野史。”


    “嗯,給我添點火。”


    虞舒月手離開了小火爐,開始一本一本的翻看著史書,一邊讓她添火。


    這上京城雖然不如塞外寒冷,但是這濕冷的感覺也並不好受。


    翻開書,低頭斂眉認真看著,幾次夢境下來,她已經掌握了一些基本的信息。


    她想瞧瞧,那個夢,究竟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還是一切都有跡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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