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她的夢境還是史書和野史上的記載,時安和蕭覓這兩個人都是一種極致的悲劇。


    時安因為這段感情,把自己的家國都搭進去了,就算最後她沒有自殺,可她真的還有勇氣和仇人在一起嗎?


    不可能的,薑國最高貴的人之一,皇帝最疼愛的小女兒,一生都極其驕傲的時安絕對不會在國破家亡後寄身與仇人之身。


    所以最後自殺她不隻是為了解脫,更是為了贖罪。


    她不知道時安最後對蕭覓還有沒有感情,但是虞舒月可以肯定這絕不可能是時安找人建造的。


    她這時突然想起來之前在野史上看到的那段話,“蕭帝戎馬一生,最後為國為民嘔心瀝血,終掏空身體,享年二十八歲,死後沒有墓穴,龍體交與華嚴寺懷讓法師。”。


    現在眼前的這一幕又是存在華嚴寺後山的山洞之中,虞舒月十分懷疑野史上記載的全都是真的。


    這石像保不齊就是蕭帝建造的,上麵的這些供奉也定是華嚴寺的僧侶提供,也隻有當時貴為皇帝的蕭覓能有這麽大的能量,即使在他死後的三百年裏,這裏的供奉都依然沒有斷。


    可他和時安的結局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嗎?


    為什麽死後還要建造這麽一個地方,還讓僧侶供奉,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虞舒月心中有著諸多的疑問,她平複了一下心中的震撼,慢慢的向著石像走去,她倒是要看看到底還有什麽東西,瞧瞧蕭帝的龍體是否葬於這裏。


    這個空間很大,四周都點著火,牆壁上畫著一些虞舒月看不懂的圖案,雖然她看不懂,但是從圖案中講究的陰陽和對稱來看,少不了便是道家的東西。


    室內火光明明滅滅散落在牆壁上,顯得神秘而奇異。


    發現四周牆壁上都是自己看不懂的道家東西後,她也就沒有再過多的關注,石像矗立的地方,本來應是她最新去的。


    可是看著那三丈高的兩座石像,她心底莫名的有些不敢去。


    不是害怕,而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麵對什麽的真相的害怕,當她走到石像的正前方看到隱匿在兩座石像後麵的石棺時,心底起了一陣的雞皮疙瘩。


    不會這裏真的有屍體吧……


    她心有戚戚,不過還是慢慢的朝著石棺靠近。


    人嘛,雖然心底害怕,但總歸都是有好奇心的。


    盡管虞舒月走得再慢,可就這麽點距離,一盞茶的工夫,她已經到了石像正下方,距離石棺不過兩步之遙。


    她此時正站在時安的那座石像下麵,她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了看。


    石像的雕琢技術很好,那張臉極其的完美,她自己也不禁入了迷,感歎她的美貌。


    但隨即想起來自己和石像擁有同一張臉,她誇石像不就是在變相的誇自己嗎,這樣一想,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收迴發散的思維,小步小步的挪到了石棺的麵前。


    石棺上麵依然刻著一些她看不懂的圖案,虞舒月隻是看了一眼便沒有太在意,隻是這石棺是不是太大了?


    這和普通的棺材相比整整大了一倍,她帶著好奇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推動石棺蓋。


    也得虧她天生力氣就比較大,雖然吃力,但還是推開了。


    “轟轟轟——”


    石棺發出一陣聲響,慢慢的虞舒月便看清了裏麵躺著的人。


    隻是一眼,便讓她直接嚇得跌坐在地上。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是這樣,為什麽……”


    她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手撐著地滿臉的不可置信,嘴裏還喃喃自語道。


    “這多三百多年了,為什麽還是這個模樣?而且,時安不是比蕭帝先去世六年嗎?跳下城牆的人還會保持如此完美的臉嗎?”


    整個石室裏麵隻有兩座石像,兩具屍體和她,當然沒有人來迴答她的問題。


    是的,沒錯。


    石棺裏麵一共躺著兩具屍體,正是時安與蕭帝。


    兩人的麵容看上去紅潤,時安的肌膚更是光滑的吹彈可破,這哪裏像是死去三百多年的人,根本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蕭覓那張臉和祁修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臉上更顯一絲滄桑,輪廓也更加消瘦一些,最特別的是他那滿頭的青絲。


    虞舒月現在心情很亂,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迷茫之中,內心的困惑讓她現在有些手足無措,心裏很亂。


    她想要快速的離開這裏。


    虞舒月腿都軟了,好半天才從地上起來,剛起來又看到了石棺裏麵躺著的兩個人。


    她被嚇得心頭一跳,在被他們嚇到第三次之前,虞舒月先是把石棺蓋子推迴來蓋上,她這才狠狠地鬆口氣。


    隻是,她現在該怎麽離開這裏迴到現實呢?


    虞舒月不想再待在這裏了,眼前所有的事情給她的衝擊力太大了,她需要迴到自己的安全區域慢慢消化。


    “迴去,我要迴去,我要迴去!”


    她不知道該怎麽脫離這個夢境,她是莫名其妙就進入夢境之中的,現在就隻能不停地喊要迴去。


    可是喊了好幾聲還是沒有絲毫變化,她心底越來越慌,整個人也暴躁了起來,忍不住閉著眼跺著腳大聲喊著,“我要離開這裏,我要迴去,我要迴去……”


    “施主,施主,醒醒。”


    “女施主快醒醒。”


    虞舒月咻地一下睜開眼,四周已經不再是昏暗的石室,而是先前那個亮堂的山洞。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對上了一雙有著褶皺的眼神裏含著慈悲的眼睛。


    “啊——你是誰——”


    虞舒月覺得今天出門是不是沒有看黃曆,她已經;連著被嚇了好幾次。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懷讓,讓小施主受驚了,是懷讓的不是。”


    懷讓見她清醒過來,臉上便掛起了笑意。


    懷讓?


    這個名字怎麽聽著這麽耳熟,虞舒月口中不禁喃喃念了起來,“懷讓,懷讓……懷讓法師?!”


    忽然,她的眼睛唰地一下瞪大,身體咻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滿臉震驚地瞧著麵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你……你就是華嚴寺的懷讓法師?就是那個活了三百年的懷讓法師?”


    “不不不,老衲不是活了三百年。”


    還不等虞舒月鬆口氣便聽到他帶著笑意的聲音繼續道,“仔細算起來老衲已經活了有五百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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