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舒月從小是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的,爹爹寵哥哥愛,每次去江南外祖家也是被所有人圍繞,隻有一個人除外。


    那便是江銘。


    她第一次去江南時不過八歲,從小一直被父兄帶在身邊又時常接觸軍營裏麵的那些性子粗的軍人。


    那時的虞舒月性子格外的單純不諳世事,來到外祖家後也是備受寵愛。


    江銘比她大兩歲,一開始也是極盡兄長職責凡事都以她為主。


    虞舒月還真的以為他是真心對她好,把他真的當作兄長一般對待。


    可誰知這人當著自己和江家大人的麵那是百般疼愛她,可是背地裏卻和其他人說她矯情,自己沒娘就來江家搶他娘親,他最不喜歡的人就是她了。


    當時聽到這話的虞舒月難過了很久,而且她第一時間也是反思自己,後麵更是想著討好他,讓他別那麽討厭自己。


    但沒想到他卻又利用她的愧疚與討好直接差點害死了她。


    從那以後,虞舒月對他的愧疚之情什麽的全部都煙消雲散。


    也不管那之後的江銘對她如何補償,虞舒月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把他當作親人看待。


    如果知道他今日也會跟著來上京,她絕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見外祖。


    畢竟她是真的不想看到江銘這個人。


    江銘瞧著她那滿臉嫌棄不耐煩的模樣,心裏不由得一陣苦澀。


    但這都是他年少不懂事犯下的錯,他隻能認。


    江銘內心苦澀,但表情確實平平,甚至還帶了點笑意,好似絲毫不在乎她對自己冷語相向。


    “嶽父從江南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先到打掃好的院子歇息可好?”


    虞父也不待見江銘。


    可江銘又是江家獨苗,他怎麽也要給嶽丈一點麵子,所以隻是冷落不待見他。


    “外祖,阿月給你準備了府上最好的院子,你好生休息。”


    “嗬嗬嗬,辛苦阿月了,不過這次外祖來上京城可要待一段時間,為了方便行事,已經讓管家先行來到上京買下一座宅院,就在南苑,我方才已經看了距離虞府不過兩刻鍾時間不到,十分方便。”


    江家這次不僅僅隻是來看望外孫女,他們還想把在江南的產業往上京發展。


    而且大祁更為開放,商人也是可以參加科舉考試的,江老爺不想江銘也做一輩子的商人,前麵的童子試、鄉試、會試他都已經參加,現在走到舉人這個地步,就差最後的殿試了。


    江老爺此行北上就三個目的,一是看望外孫女,二是把產業擴大,來上京城分一杯羹,三是讓孫子安心在上京城讀書,來年參加殿試。


    所以這短時間內是不會迴江南,也不能一直待在虞府,所以便買下了一座宅子。


    虞舒月本來還想繼續留外祖他老人家,但是一想到如果外祖留在這裏那麽江銘也會跟著留在這。


    轉眼想反正也就和南苑隔著兩條街的距離,想外祖了可以隨時去看,她便沒有強留。


    “阿月,這是我從西域商販那兒購來的布料,薄如蟬翼,有清涼之感,用做夏衣是最合適不過。”


    臨走之前江銘差仆人拿著一些他特地為虞舒月尋來的布料。


    他知道她最怕熱了。


    “多謝,不用。”


    虞舒月十分簡潔而明了的拒絕。


    她可不想和江銘有半點牽扯,不敢承他半分好,誰知他憋著什麽壞。


    即使過去這麽多年,在他那兒受過的委屈和傷害已經深深烙在了她記憶深處。


    “也行,我讓家裏的繡娘幫你做好了再給你,江家的繡娘在整個江南都是數一數二的。”


    虞舒月知道他這個人就是喜歡以自我為中心,聽不進別人的話也便沒有管他。


    反正他的東西,她是不會要的。


    等把外祖和那個人送走後,虞舒月才怨念地看向芍藥,“芍藥,為何不告訴我那個衰人也跟著來了?”


    “小姐,奴婢想說來著,但是沒來得及……”


    芍藥委屈,自家小姐那是有輕功在身的人,她一個啥也不會的丫鬟哪裏追得上她。


    虞舒月也不是真的怪她,也就是這麽隨口一說。


    其實自從江銘差點害死她以後,虞舒月就不太想去江南了。


    隻是每年外祖的信件一封一封的往塞外寄,老人家那麽大年紀了,也是真的疼愛她,每次她去都會直接把江銘給趕出府一段時間。


    這就是為什麽她完全沒有想到外祖會帶著江銘來府上。


    算了,不想了。


    她還要去給兄長迴信,希望他在綏州一切安好。


    ……


    江老爺坐上馬車後,臉上的笑意緩緩收了迴去,他閉目養神歎了口氣無奈道:“這都過去六年了,小丫頭還記恨著,銘兒啊,你前方的路道阻其長啊。”


    江銘撈起馬車上的簾子,嘴角微微上揚,眼神看向離得越來越遠的虞府,眼中帶著必然的堅定,隻迴了祖父十二個字。


    “行則將至,行而不輟,未來可期。”


    他以前犯的錯,他願意用一輩子去贖罪。


    隻希望阿月能夠給他這個機會。


    ……


    虞舒月近日有些煩躁,她已經有半個月沒有收到兄長報平安的信了。


    半個月前兄長給她的最後一封信中提到他們已經到了綏州,綏州還在繼續發大水,不少的地方還出現了坍塌,而且城中還鬧起了瘟疫,他會比較忙,讓她不必擔憂。


    這些虞舒月都能夠理解,她之所以煩躁的原因是這兩天心裏一直很慌,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夜晚,虞舒月在房間來迴踱步,無法安心就寢,最後還是讓芍藥提著燈籠朝著父親的書房而去。


    現在已經是亥時末了,虞父的書房還是亮著的。


    “叩叩叩——”


    “不是說了不要打攪本將軍嗎?”


    虞父聽到動靜頭也不抬,滿門心思都在手上的折子上。


    “爹爹,是我。”


    “是阿月啊,怎麽晚了怎麽還未睡?”


    聽到女兒的聲音,虞父的手一僵,有些慌張的把手中的折子給藏在其他書籍下方。


    “爹爹不是也還未就寢嘛。”


    虞舒月被他這慌裏慌張的動作給弄得心頭一跳。


    爹爹從來不曾對她設防過,也不曾看到他如此的不淡定。


    以前就算是軍事機密,他也是不緊不慢,有條不紊。


    她本就因兄長的事心裏不安極了,現在看他這反應,頓時咯噔一下,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爹爹,可是阿兄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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