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家的巷口下車,貝貝又看見了一輛車,在這個殘破的舊城區老房子旁,停著一輛這樣的名車,是非常顯眼的。


    澈在這裏足足等了幾天,都沒有看到嫣然出入,不由心急如焚,每天他都看見這個小女孩,神色憂傷地進進出出。猜想她肯定是這片老房子的住戶,於是下了車,叫住貝貝說:“你好,能不能問你點事情?”


    竟然是他, 貝貝瞪圓了眼睛,這就是嫂子外麵的男人,他竟然找上門了。她倒要聽聽他想說什麽,就冷冷地說:“什麽事情?”


    看著貝貝異樣的眼神,冷冰冰的話語,澈先是覺得有些奇怪。後來又想,可能是現在的小女孩都有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吧。 澈看著貝貝急切地問:“我想請問,這裏有一個叫做柳煙的人嗎?”


    最近這幾天他已經問了無數的人,都是同樣搖頭說不認識這個人,難道柳煙和鄰居從無來往嗎?為什麽沒有一個人聽過她的名字。


    “有呀,不過已經搬走了。”貝貝故作輕鬆地說。


    澈的頭嗡地一聲,重複說:“搬走了。”


    貝貝心中的仇恨已經是無可複加,她是絕不會讓眼前的男人好過的。 “是呀,已經搬走一星期了,我親眼看見的。他們是早上搬走的,請了搬家公司,兩夫妻還有說有笑的呢,說是買了新房子,要住到那邊去。那也是,誰願意住在這麽破破爛爛的房子,我如果有錢的話,也買房子搬走了。”


    “小妹妹,你確定他們是有說有笑地搬走的嗎?”澈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貝貝淡淡地說:“沒錯。” 她心裏卻在惡毒地說:


    “你去死吧,竟然敢衝到這裏來問我嫂子的下落,你們欺負我哥,真的是欺負人到家了,我怎麽可能告訴你實話呢。”


    柳煙對自己說要迴去和老公說離婚的事情,卻和老公在清晨有說有笑地搬走了,手機關機。 迴到家,很久澈才能把這一切梳理出了一些眉目,那麽柳煙是想永遠地躲開自己了,是嗎?


    醫院


    嫣然正在細心地為毫無知覺的路擦背,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在出租屋裏,路在既衛生間兼浴室裏大叫著”“老婆,來給老公擦背哦。''


    她頓時紅著臉說:“別鬧了。”


    “老婆不聽話,我出去要懲罰你的。”


    看著沐浴中的路突然衝了出來,一把抱住自己,嫣然笑著驚叫: “不要。”


    在無數個歡愛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地任憑手在他背上遊移,所以知道那時候路的背是厚實健壯的。


    而現在的他,是那麽地瘦弱, 當一個人不能正常進食,而是渾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靠著冰冷的液體來維持的時候,生命也是如此地脆弱。傷感的雨瞬間打濕了嫣然的眼睛,這段時間,她總是活在無邊的痛苦裏。自己是如何不堪的女人,怎麽配得上這麽純淨的愛。


    門口有腳步聲傳來,嫣然知道是貝貝來了。 她從前是從來不肯讓腳受高跟鞋的束縛的,一向喜歡絕對平跟的板鞋。那時候的她走路幾乎沒有聲音,是那麽地身輕如燕,宛如巾幗女俠。但是現在她變了,因為現在公司靠她主持大局,她說不可以穿得像個孩子,所以她穿上了以往她最痛恨的職業裝和高跟鞋。 隻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成熟一些,讓客戶和下屬可以信任。


    “我來。”貝貝照舊是犀利地瞪了她一眼,搶過她手裏的毛巾。


    對於她無邊無際的恨,嫣然是真的無能為力,隻得靜靜地站在一邊。


    “你走,我會照顧哥哥的。”


    “我不想走。”


    “走,你幾天沒迴去了,迴去睡一會兒吧。”


    嫣然聽出貝貝冷冽的話語中,隱隱露出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淡淡關心。 “貝貝,你白天上班,晚上來醫院,怎麽吃得消呢?”


    “不用你管。”


    “還是你迴去休息吧,貝貝。” 嫣然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好路的妹妹。


    “我要守著哥哥,在家我根本睡不著。那個房子我已經退了,你去這個地址休息吧,這是哥哥為你買的新房子。 貝貝把一個地址和一串鑰匙丟給她。那個破男人說不定還不死心,不能讓嫣然迴出租屋去,雖然哥哥買下和裝修新家,是想在嫣然生日的時候給她驚喜,千叮萬囑自己要保密。 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什麽破生日,哥哥還不知道能不能醒呢,還管她什麽破生日。


    來到新家,嫣然打開門頓時愣住了,這幾乎是自己夢想中的家。很多年前,她曾經依偎在路懷裏,勾勒出家的模樣:


    、


    “我想要淡紫色的窗簾,風輕輕吹起的時候,輕紗柔柔地飄起來,肯定很美。


    “我要景泰藍的茶具,白底藍花,看上去清爽無比。


    “我想要一個放在陽台上的藤搖椅,旁邊還有一個白色的小茶幾,上麵擺著我最愛吃的零食。


    那許許多多少女時的夢,路竟然還記得,在這樣的一個家裏,嫣然忍不住潸然淚下。 難怪路每天總是忙的不可開交,自己以為他是忙公司的事情,原來他竟然偷著為自己布置了這樣的一個家。


    醫院


    今晚已經是哥哥在醫院的第九十五天,貝貝每天就這麽度日如年地守著,期待著奇跡出現。


    路仿佛一直漂在一個巨大的黑洞裏,是完全的失重感,似乎有一塊巨大的磁鐵要把他吸向那無邊的黑暗。 他卻固執地向著那個閃著白光的方向,一點點地移動,因為他聽到很多個熟悉的聲音,在那裏不停地唿喚著自己的名字。


    孩子。。。我的孩子。。。。哥。。。醒醒。。。。路。。。。。。


    一點一點地移動,終於移到了白光旁,他伸出手,求助般地想要抓住那片白光。。。。。


    貝貝雖然已經非常疲倦,但是仍然不敢熟睡,她害怕哥哥會無聲無息地睡去,於是每隔半小時就要看看監測他心跳的儀器屏幕。


    感覺到聲音,她迅速睜開眼睛,然後看見哥哥竟然睜開了眼睛。


    她恍如做夢般地問:


    “這是真的嗎?”


    “哥,你醒了嗎?”


    路費力地說出三個字:


    “傻丫頭。''


    這久違的昵稱讓貝貝終於清醒過來,她以比兔子還快的速度竄了出去:


    “醫生。”


    “我哥醒了,醫生。”


    貝貝清脆的聲音在醫院的迴廊裏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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