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
……
戰馬疾馳，大地震動，方圓幾十裏似乎都籠罩在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中。
如果說先前是小試牛刀的話，那麽現在便是你死我活。
三路南威鐵騎呈前後夾擊之勢，猛攻神武天騎。
神武天騎不僅沒有絲毫慌亂，反而一個比一個亢奮。
連弩入匣，袖弩收起，銀槍橫出。
他們一頭紮進南威鐵騎中，不消片刻便掀起了驚濤駭浪。
可張勇和趙良棟皆是善戰之將。
他們適時將銀槍一指。
隻見三路南威鐵騎迅速變成九路，斜向穿插，交錯砍殺。
一時間竟讓南威鐵騎的戰力直線飆升。
趙雲麵沉如水地看了眼遠處的蘇定方。
蘇定方冷哼一聲，以銀槍直指蒼穹，重騎兵立即變成一堵堵堅不可摧的移動城牆，硬生生地阻斷了南威鐵騎的穿插。
趙雲則是率著輕騎兵分片衝殺。
不一會兒的功夫，對方便死傷逾千。
孫思克大怒道：“該死！且看本將為諸位衝個缺口出來！”
說著，他率領一路兵馬衝向同攻同守的重騎兵。
結果衝了一炷香的功夫，也沒有取得任何突破……
“特娘的，這簡直就是一龜殼！”
暗自叫罵了一句後，他不想和王進寶犯相同的錯誤，遂勒馬返迴。
馬剛轉身，一騎忽然從重騎兵中殺出。
緊接著大量重騎兵魚貫而出。
“不好！”
意識到自己被盯上了，他猛夾了幾下馬肚，倉皇逃竄。
悶頭狂奔了一會兒，自覺應該擺脫他們後，他扭頭望去。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來。
不上不下，從背後射穿了他的心髒。
“你！”
看到蘇定方拿著鎏金寶弓，明顯是李韜所贈後，孫思克瞳孔急縮，隨後一頭栽於馬下，死不瞑目。
“孫將軍！”
遙見孫思克被蘇定方一箭射殺，張勇和趙良棟打不下去了。
這才多久？
南威四將已失其二！
趙雲和蘇定方比他們想的還要勇猛！
至於這神武天騎……
極有可能是天下戰力最強的騎兵！
直接衝垮他們的策略失敗了！
他們必須要使用“拖”字訣了。
兩人也沒有自亂陣腳，而是有意引導大軍且戰且退。
剛開始的時候，進展得頗為順利。
可當兩路騎兵和大量步兵突然從他們後方殺出，反過來把他們給包抄後，一切都改變了。
張勇大驚道：“他們是何人？”
一裨將慌忙道：“看樣子應該是天地會和白蓮教的人。果然，他們是李韜暗中安插在大清的棋子！李韜早就想滅我大清了！”
“不是有兩萬多南威鐵騎在圍剿他們嗎？為何還有那麽多出現在這裏？”
“這……這個……末將不知，末將該死！”
“……”
張勇如墜冰穀，冷得嘴角直抽。
趙良棟也好不到哪裏去。
因為他有觀察到，那些步卒遇到戰馬後，翻身而上，即可馳騁。
分明是就此苦練過的。
而先前王進寶的五千騎兵全軍覆沒，剛才他們又損失慘重，導致這一帶現在散落著大量的戰馬和兵器。
這些步卒撿起這些戰利品後便可迅速壯大他們的騎兵……
不出意料的話，和兩萬多南威鐵騎周旋的天地會和白蓮教賊子隻是一小部分。
兩股勢力所發展的教眾遠超他們的想象。
神武天騎這不僅是要大敗南威鐵騎，而且還要給這些逆賊送戰馬和兵器呢。
考慮到南威鐵騎乃大清精銳，戰馬和兵器都十分精良。
若是都落入他們手中，那麽他們這兩股騎兵合二為一，足以席卷大清南部的半壁江山。
此計何其縝密！
又何其歹毒？
趙良棟僅是想想便冷汗直冒。
他連忙對張勇道：“賊勢甚眾，又有備而來，絕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們當集中兵力，從那些步卒中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
張勇急忙點頭：“趙將軍所言極是！快，殺出去！”
“已成甕中捉鱉，還想逃？癡人說夢！”
蘇定方早有準備，一邊調遣重騎兵前去保護步兵，一邊將張勇和趙良棟的兵馬給硬生生地切割開。
趙雲還是率著輕騎兵奮力掩殺。
未幾。
一個身穿銀鎧，披著白袍，戴著麵紗的女子帶著一路騎兵殺向趙良棟。
她手拿鳳嘴梨花槍，所到之處，如梨花飛濺，人仰馬翻。
趙良棟駭然道：“此女是何人？”
“聖女！”
“聖女！”
“聖女！”
……
給出答複的是白蓮教的教眾們。
他們歡唿雀躍，齊聲喝彩，士氣隨之達到頂峰。
“拿命來！”
樊梨花率兵殺到趙良棟麵前時，披著的白袍已經變成了紅袍，宛如女戰神。
趙良棟沉聲道：“想不到區區一聖女竟如此善戰，倒是讓趙某大開眼界！不過你想殺了本將，還要問問本將手中的這杆銀槍答不答應！”
樊梨花冷笑道：“聽聞你被康熙盛讚為‘天下第一良將’？本聖女殺的就是你！”
說著，她縱馬飛馳，梨花槍如銀瓶乍破，刺向趙良棟的心窩。
趙良棟倉促閃躲了一下，心涼了半截。
此女不好惹！
隻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遂抖擻精神，殺招百出。
樊梨花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雙方大戰不到二十個迴合後，趙良棟的心窩還是被刺穿了。
他低頭看了眼，一臉絕望：“你……你究竟是何人？”
“你還不配知道！”
“唰！”
輕巧取了他的首級，樊梨花大聲道：“我白蓮教眾聽令，奪馬、執槍、殺光清賊！”
那些白蓮教眾聞言，一個個跟瘋了一樣，紛紛翻身上馬加入騎兵之中。
沒過多久，她麾下騎兵的數量直接翻番。
“趙將軍！李韜那賊帝太狡詐了！撤！快撤！”
眼見又死一將，而且還是死在一個女人手裏，張勇險些崩潰，急忙率兵撤離。
然而他們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四處衝了很久也沒有衝出一條活路來。
隨著身邊的騎兵越來越少，他看向同時向他殺來的趙雲和蘇定方，淒冷大笑道：“來吧，本將就是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蘇定方嗤笑道：“你是不是還要賦詩一首？”
趙雲搖頭道：“有我們陛下在，他吟誦的那些詩能聽嗎？”
“子龍言之有理！要不我們吟誦？本將這有陛下送的一句詩。”
“巧了，陛下也送了我一句。”
“何日功成名遂了，還鄉，醉笑陪公三萬場。”
“千古風流今在此，萬裏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
醉笑陪公三萬場？
君王三百州？
張勇嘴中喃喃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眼淚如決堤之水奪眶而出。
嗯，他一個流血不流淚的大丈夫哭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李韜的這兩句詩似一把利刃捅進了他的心窩。
他每逢大戰，必定吟詩。
這早已被傳為美談，天下皆知。
他所吟之詩有自己所寫，也有出自康熙之手。
可捫心自問，李韜的這兩句短詩輕鬆碾壓了他吟誦過的所有的詩。
以前，因為清唐對立，他對李韜的那些詩詞總是不屑一顧。
今日不知為何，他發現這兩句詩詞直擊了他的內心，將他畢生的願望都囊括其中了。
可惜再也無法實現了。
悲哉！
不過在臨死之前能夠親耳聽到，又是何其有幸？
想到這一點，他仰天大笑數聲，隨後拔出佩劍往脖子上一架道：“就衝這兩句詩，不牢你們動手！”
言畢，刀落。
他翻身馬下，半臉悲傷，半臉苦笑。
至此，南威四將皆死。
蘇定方感慨道：“原來詩詞亦能殺人！陛下這是千裏之外取他項上首級啊！”
趙雲道：“陛下的這兩句詩道出了天下為將者的心聲。他聞之神傷，也算給自己留下了最後一點顏麵。”
說到這，他鄭重看向蘇定方：“蘇將軍，三百州！”
蘇定方亦是看向他：“趙將軍，三萬場！”
“殺啊！”
兩人繼續率兵掩殺。
南威鐵騎連失四大主將，已是沒頭的蒼蠅，遍地的落葉。
大半天的功夫後，他們或投降或被殺。
趙雲、蘇定方和樊梨花趁勢攻破了南威校場，隨後又以絕對的數量優勢包抄了剩下的兩萬多南威鐵騎。
他們亦被拿下。
原本那些打遊擊的天地會成員和白蓮教教眾，皆是得到了戰馬和兵器。
樊梨花將他們快速整編後，麾下兵馬竟達到了驚人的七萬之眾……
前去附近各州調遣兵馬的鄂紮遲遲沒有出現。
原因無他。
他在途中遇刺了。
雖然沒死，但是被逼著服下無藥可解之毒，然後變成了李韜的信使，日夜兼程趕到紫禁城，麵見康熙。
康熙端坐在龍椅上，見他頭發蓬亂，渾身髒亂如乞丐，怒聲道：“你一郡王，在敵軍來犯之時，不在南威校場鎮守，又如此上朝，成何體統？”
“咳！”
“噗！”
……
鄂紮先是咳了一聲，隨後猛地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這無疑把康熙和滿朝文武給嚇了一跳。
鄂紮重重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陛下，趙雲和蘇定方來勢兇猛，臣本欲誘敵深入，然後請令調遣附近各州兵馬圍殺，結果被天地會的總舵主陳近南和西廠督主雨化田帶人伏擊。”
“他們強行擄走了臣，並且逼臣服下毒藥，還讓臣為陛下帶來李韜的書信一封。臣本想一死了之，但在聽說南威四將盡皆被殺，四萬多南威鐵騎全軍覆沒後，心知李韜所圖甚大，遂不敢有半刻耽擱，豁出了這條命連夜趕來。”
“什麽？！”
康熙猛然站起身，臉色蒼白道：“這才多長時間？四萬多鐵騎全沒了？”
鄂紮悲痛欲絕道：“是天地會和白蓮教！他們和唐軍是一夥的，反過來包抄了南威鐵騎！”
他還以為南威鐵騎即使不能勝敵，拖個五天不成問題呢。
可三天的時間不到，便被拿下了。
關鍵戰馬和兵器還都被那些反賊給奪了。
這一點他暫時還不敢說。
“南威鐵騎、天地會、白蓮教……”
武英殿大學士兼太子太傅納蘭明珠出列道：“陛下，那李韜隻怕是想聲東擊西，一舉滅了我大清啊！臣曾上表談及天地會和白蓮教興起的速度太快，陛下也派兵圍剿了，可惜沒能及時除之，如今成了大患。”
鄂紮道：“有李韜在幕後以舉國之力扶植，他們又擅周旋，南威鐵騎……”
康熙怒目圓睜道：“夠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狡辯？”
鄂紮慌忙伏拜道：“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康熙閉上眼稍微緩了緩，隨後睜開眼道：“打開信，念出來！”
“喏！”
顫巍巍地拆開信封後，鄂紮把信拿了出來，咬著牙道：“康……康……”
康熙龍顏大怒道：“朕讓你念，你便念！朕誌在天下，還怕他挑釁之言？朕在，八旗在，滿朝文武在，大清將士亦在，他李韜縱能偷個首勝，也必將死在我大清！”
這話聽得鄂紮渾身一震，連忙調整道：“康熙，如果說《紅樓夢》是朕送你的第一份厚禮，天地會和白蓮教是朕送你的第二份厚禮，那麽這便是朕送你的第三份厚禮。”
“朕近來得到一神物，能轟天裂地，鯨吞山河！如果你願意以南部半壁江山交換的話，朕可送你。若是不願，倒也無妨，把你的龍椅洗幹淨了，等著當炮架！”
“……”
“噠噠噠！”
“噠噠噠！”
……
戰馬疾馳，大地震動，方圓幾十裏似乎都籠罩在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中。
如果說先前是小試牛刀的話，那麽現在便是你死我活。
三路南威鐵騎呈前後夾擊之勢，猛攻神武天騎。
神武天騎不僅沒有絲毫慌亂，反而一個比一個亢奮。
連弩入匣，袖弩收起，銀槍橫出。
他們一頭紮進南威鐵騎中，不消片刻便掀起了驚濤駭浪。
可張勇和趙良棟皆是善戰之將。
他們適時將銀槍一指。
隻見三路南威鐵騎迅速變成九路，斜向穿插，交錯砍殺。
一時間竟讓南威鐵騎的戰力直線飆升。
趙雲麵沉如水地看了眼遠處的蘇定方。
蘇定方冷哼一聲，以銀槍直指蒼穹，重騎兵立即變成一堵堵堅不可摧的移動城牆，硬生生地阻斷了南威鐵騎的穿插。
趙雲則是率著輕騎兵分片衝殺。
不一會兒的功夫，對方便死傷逾千。
孫思克大怒道：“該死！且看本將為諸位衝個缺口出來！”
說著，他率領一路兵馬衝向同攻同守的重騎兵。
結果衝了一炷香的功夫，也沒有取得任何突破……
“特娘的，這簡直就是一龜殼！”
暗自叫罵了一句後，他不想和王進寶犯相同的錯誤，遂勒馬返迴。
馬剛轉身，一騎忽然從重騎兵中殺出。
緊接著大量重騎兵魚貫而出。
“不好！”
意識到自己被盯上了，他猛夾了幾下馬肚，倉皇逃竄。
悶頭狂奔了一會兒，自覺應該擺脫他們後，他扭頭望去。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來。
不上不下，從背後射穿了他的心髒。
“你！”
看到蘇定方拿著鎏金寶弓，明顯是李韜所贈後，孫思克瞳孔急縮，隨後一頭栽於馬下，死不瞑目。
“孫將軍！”
遙見孫思克被蘇定方一箭射殺，張勇和趙良棟打不下去了。
這才多久？
南威四將已失其二！
趙雲和蘇定方比他們想的還要勇猛！
至於這神武天騎……
極有可能是天下戰力最強的騎兵！
直接衝垮他們的策略失敗了！
他們必須要使用“拖”字訣了。
兩人也沒有自亂陣腳，而是有意引導大軍且戰且退。
剛開始的時候，進展得頗為順利。
可當兩路騎兵和大量步兵突然從他們後方殺出，反過來把他們給包抄後，一切都改變了。
張勇大驚道：“他們是何人？”
一裨將慌忙道：“看樣子應該是天地會和白蓮教的人。果然，他們是李韜暗中安插在大清的棋子！李韜早就想滅我大清了！”
“不是有兩萬多南威鐵騎在圍剿他們嗎？為何還有那麽多出現在這裏？”
“這……這個……末將不知，末將該死！”
“……”
張勇如墜冰穀，冷得嘴角直抽。
趙良棟也好不到哪裏去。
因為他有觀察到，那些步卒遇到戰馬後，翻身而上，即可馳騁。
分明是就此苦練過的。
而先前王進寶的五千騎兵全軍覆沒，剛才他們又損失慘重，導致這一帶現在散落著大量的戰馬和兵器。
這些步卒撿起這些戰利品後便可迅速壯大他們的騎兵……
不出意料的話，和兩萬多南威鐵騎周旋的天地會和白蓮教賊子隻是一小部分。
兩股勢力所發展的教眾遠超他們的想象。
神武天騎這不僅是要大敗南威鐵騎，而且還要給這些逆賊送戰馬和兵器呢。
考慮到南威鐵騎乃大清精銳，戰馬和兵器都十分精良。
若是都落入他們手中，那麽他們這兩股騎兵合二為一，足以席卷大清南部的半壁江山。
此計何其縝密！
又何其歹毒？
趙良棟僅是想想便冷汗直冒。
他連忙對張勇道：“賊勢甚眾，又有備而來，絕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們當集中兵力，從那些步卒中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
張勇急忙點頭：“趙將軍所言極是！快，殺出去！”
“已成甕中捉鱉，還想逃？癡人說夢！”
蘇定方早有準備，一邊調遣重騎兵前去保護步兵，一邊將張勇和趙良棟的兵馬給硬生生地切割開。
趙雲還是率著輕騎兵奮力掩殺。
未幾。
一個身穿銀鎧，披著白袍，戴著麵紗的女子帶著一路騎兵殺向趙良棟。
她手拿鳳嘴梨花槍，所到之處，如梨花飛濺，人仰馬翻。
趙良棟駭然道：“此女是何人？”
“聖女！”
“聖女！”
“聖女！”
……
給出答複的是白蓮教的教眾們。
他們歡唿雀躍，齊聲喝彩，士氣隨之達到頂峰。
“拿命來！”
樊梨花率兵殺到趙良棟麵前時，披著的白袍已經變成了紅袍，宛如女戰神。
趙良棟沉聲道：“想不到區區一聖女竟如此善戰，倒是讓趙某大開眼界！不過你想殺了本將，還要問問本將手中的這杆銀槍答不答應！”
樊梨花冷笑道：“聽聞你被康熙盛讚為‘天下第一良將’？本聖女殺的就是你！”
說著，她縱馬飛馳，梨花槍如銀瓶乍破，刺向趙良棟的心窩。
趙良棟倉促閃躲了一下，心涼了半截。
此女不好惹！
隻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遂抖擻精神，殺招百出。
樊梨花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雙方大戰不到二十個迴合後，趙良棟的心窩還是被刺穿了。
他低頭看了眼，一臉絕望：“你……你究竟是何人？”
“你還不配知道！”
“唰！”
輕巧取了他的首級，樊梨花大聲道：“我白蓮教眾聽令，奪馬、執槍、殺光清賊！”
那些白蓮教眾聞言，一個個跟瘋了一樣，紛紛翻身上馬加入騎兵之中。
沒過多久，她麾下騎兵的數量直接翻番。
“趙將軍！李韜那賊帝太狡詐了！撤！快撤！”
眼見又死一將，而且還是死在一個女人手裏，張勇險些崩潰，急忙率兵撤離。
然而他們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四處衝了很久也沒有衝出一條活路來。
隨著身邊的騎兵越來越少，他看向同時向他殺來的趙雲和蘇定方，淒冷大笑道：“來吧，本將就是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蘇定方嗤笑道：“你是不是還要賦詩一首？”
趙雲搖頭道：“有我們陛下在，他吟誦的那些詩能聽嗎？”
“子龍言之有理！要不我們吟誦？本將這有陛下送的一句詩。”
“巧了，陛下也送了我一句。”
“何日功成名遂了，還鄉，醉笑陪公三萬場。”
“千古風流今在此，萬裏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
醉笑陪公三萬場？
君王三百州？
張勇嘴中喃喃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眼淚如決堤之水奪眶而出。
嗯，他一個流血不流淚的大丈夫哭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李韜的這兩句詩似一把利刃捅進了他的心窩。
他每逢大戰，必定吟詩。
這早已被傳為美談，天下皆知。
他所吟之詩有自己所寫，也有出自康熙之手。
可捫心自問，李韜的這兩句短詩輕鬆碾壓了他吟誦過的所有的詩。
以前，因為清唐對立，他對李韜的那些詩詞總是不屑一顧。
今日不知為何，他發現這兩句詩詞直擊了他的內心，將他畢生的願望都囊括其中了。
可惜再也無法實現了。
悲哉！
不過在臨死之前能夠親耳聽到，又是何其有幸？
想到這一點，他仰天大笑數聲，隨後拔出佩劍往脖子上一架道：“就衝這兩句詩，不牢你們動手！”
言畢，刀落。
他翻身馬下，半臉悲傷，半臉苦笑。
至此，南威四將皆死。
蘇定方感慨道：“原來詩詞亦能殺人！陛下這是千裏之外取他項上首級啊！”
趙雲道：“陛下的這兩句詩道出了天下為將者的心聲。他聞之神傷，也算給自己留下了最後一點顏麵。”
說到這，他鄭重看向蘇定方：“蘇將軍，三百州！”
蘇定方亦是看向他：“趙將軍，三萬場！”
“殺啊！”
兩人繼續率兵掩殺。
南威鐵騎連失四大主將，已是沒頭的蒼蠅，遍地的落葉。
大半天的功夫後，他們或投降或被殺。
趙雲、蘇定方和樊梨花趁勢攻破了南威校場，隨後又以絕對的數量優勢包抄了剩下的兩萬多南威鐵騎。
他們亦被拿下。
原本那些打遊擊的天地會成員和白蓮教教眾，皆是得到了戰馬和兵器。
樊梨花將他們快速整編後，麾下兵馬竟達到了驚人的七萬之眾……
前去附近各州調遣兵馬的鄂紮遲遲沒有出現。
原因無他。
他在途中遇刺了。
雖然沒死，但是被逼著服下無藥可解之毒，然後變成了李韜的信使，日夜兼程趕到紫禁城，麵見康熙。
康熙端坐在龍椅上，見他頭發蓬亂，渾身髒亂如乞丐，怒聲道：“你一郡王，在敵軍來犯之時，不在南威校場鎮守，又如此上朝，成何體統？”
“咳！”
“噗！”
……
鄂紮先是咳了一聲，隨後猛地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這無疑把康熙和滿朝文武給嚇了一跳。
鄂紮重重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陛下，趙雲和蘇定方來勢兇猛，臣本欲誘敵深入，然後請令調遣附近各州兵馬圍殺，結果被天地會的總舵主陳近南和西廠督主雨化田帶人伏擊。”
“他們強行擄走了臣，並且逼臣服下毒藥，還讓臣為陛下帶來李韜的書信一封。臣本想一死了之，但在聽說南威四將盡皆被殺，四萬多南威鐵騎全軍覆沒後，心知李韜所圖甚大，遂不敢有半刻耽擱，豁出了這條命連夜趕來。”
“什麽？！”
康熙猛然站起身，臉色蒼白道：“這才多長時間？四萬多鐵騎全沒了？”
鄂紮悲痛欲絕道：“是天地會和白蓮教！他們和唐軍是一夥的，反過來包抄了南威鐵騎！”
他還以為南威鐵騎即使不能勝敵，拖個五天不成問題呢。
可三天的時間不到，便被拿下了。
關鍵戰馬和兵器還都被那些反賊給奪了。
這一點他暫時還不敢說。
“南威鐵騎、天地會、白蓮教……”
武英殿大學士兼太子太傅納蘭明珠出列道：“陛下，那李韜隻怕是想聲東擊西，一舉滅了我大清啊！臣曾上表談及天地會和白蓮教興起的速度太快，陛下也派兵圍剿了，可惜沒能及時除之，如今成了大患。”
鄂紮道：“有李韜在幕後以舉國之力扶植，他們又擅周旋，南威鐵騎……”
康熙怒目圓睜道：“夠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狡辯？”
鄂紮慌忙伏拜道：“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康熙閉上眼稍微緩了緩，隨後睜開眼道：“打開信，念出來！”
“喏！”
顫巍巍地拆開信封後，鄂紮把信拿了出來，咬著牙道：“康……康……”
康熙龍顏大怒道：“朕讓你念，你便念！朕誌在天下，還怕他挑釁之言？朕在，八旗在，滿朝文武在，大清將士亦在，他李韜縱能偷個首勝，也必將死在我大清！”
這話聽得鄂紮渾身一震，連忙調整道：“康熙，如果說《紅樓夢》是朕送你的第一份厚禮，天地會和白蓮教是朕送你的第二份厚禮，那麽這便是朕送你的第三份厚禮。”
“朕近來得到一神物，能轟天裂地，鯨吞山河！如果你願意以南部半壁江山交換的話，朕可送你。若是不願，倒也無妨，把你的龍椅洗幹淨了，等著當炮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