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祺踏進這間寢室的時候,看到皇甫子衿正披衣在燈下看著奏章,那專注的神情令他動容。


    她抬起頭來,朝他嫣然一笑,道:“你迴來了。”


    他走上前抱住她親吻了一陣,接著抱她坐在他的膝上,道:“有你希望得到的消息。”他從懷裏掏出信封遞給她。為了她的一個吩咐,他不遠千裏秘密去了一趟漠國。


    她笑著接過來,看了一會兒道:“漠國的皇帝同意與我們合作並吞齊國。”自那年與齊國合力討伐離國之後,離國被陳、齊兩國一分為二,各占一半。自那之後,她就開始動心思要吞並齊國。


    看著她那晶亮的眸子,他低頭又與親吻一陣,“威遠候夫人從雪泠山迴來了?”


    她笑著轉身跨坐在他的身上,道:“迴來了,沒想到傳聞是真的,雪泠山真有一條通道可以直通漠國。”


    當她動心思時是最迷人的,他忍不住的把手伸向她的衣內,撫摸著她柔軟的胸部,低頭親吻她的脖子,她輕吟一聲,這人,一迴來就這樣。


    “子衿。”他叫著她的名字,輕扯開她的衣襟,與她在這間寢室內親熱起來。


    她的吟哦聲漸漸升高,衣物散落了一地,當感覺到他在她身體裏時,她雙手圈著他的頭,與他熱烈的親吻。


    事後,她仍坐在他的身上喘息,頭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思緒卻飄遠了。


    成化元年,她名為祭祀,實則暗訪近年來香火不斷的白蓮教時,在歸程途中遇到了他,那個開啟她愛情的男人。


    雲夢澤,還記得那個男人的琴聲與他那幹淨的笑容,隻一眼,愛情悄然萌生。如果不是因大雨要留在那個小山村裏,也許她就不會遇上他。


    原本以為他隻是一個小山村裏的教書先生,心雖然有所觸動,但她還有很多沒有完成的事。與他告別之後,她又踏上了迴京的路途,不過這個男人已經在她的心上,她想,當她解決掉陳國的危機之後,她還會再迴來找他的。


    意外總在人措手不及之處,剛迴京沒有幾個月,她又見著他了。


    這一次,他卻是狀元郎,當兩人在瓊林宴上相遇時,都一陣的錯愕,隨即笑開來。隨後幾次的接觸,愛情如期而至,就在她準備向兄長坦言她的愛情之時。妹妹卻來告訴她,說是她喜歡上了這個狀元郎。


    看著妹妹那嫣紅的小臉,她怔住了,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妹妹還一個勁的拉著她訴說著她的相思之情,求她幫她。


    看著妹妹那張期望的小臉,她不忍拒絕,最終,向哥哥說請他下旨同意賜婚妹妹與雲夢澤。


    還記得那個男人怒發衝冠的來找她,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無言以對,惟有說:“夢澤,如果你愛過我,那麽就請你善待佩兒。”那一次,他丟下她氣憤的離去。


    妹妹如期出嫁了,看著那一對新人,她的心在滴血。


    哥哥似乎看出什麽,讓應姐姐來安慰她。她卻笑道自己沒事。那時候的應姐姐已經身懷六甲了,幸福寫在她的臉上,她對她的感激之情了然於胸。


    而謝皇後終ri板著臉,靖遠候府也小動作頻頻,她冷然一笑,不會放過這靖遠候府的。


    成化二年,太後薄嵐兒殯天了。這在她的意料之中,當父皇離去時,薄嵐兒早就沒有了生存的意誌,更何況這兩年她在壽安宮裏每ri就是發呆,而靖遠候府不止一次找上她,要她為謝皇後出頭。可是都被她拒絕了。


    昭元皇姐的哭聲當時最為令人淒然。這個才剛生了個女兒的皇姐在一個雨夜裏進宮,仿佛母女連心一般,薄嵐兒也在那個夜晚離世。


    她站在一旁看著她暈倒在駙馬羅天的懷裏,而羅天一臉的心痛與憐惜,昭元皇姐是幸福的吧,當時的她想到。


    妹妹成婚後,對她越發冷淡,開始她不明白,但經過調查之後才知道,原來謝皇後在她麵前進讒言,說是雲駙馬未成婚之前與昭陽公主好過一段時間。妹妹原本不信的,可是卻被她撞見了她與雲夢澤會麵的畫麵。


    無論她如何的解釋,妹妹都是不信,甚至還說:“姐姐為什麽還不出嫁呢?”


    姐妹之間的間隙由此而生,終於釀成了大錯。


    她沒有想到妹妹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居然邀哥哥去禦花園,給那些暗殺者機會,當劍刺進哥哥的身體時,她才剛剛趕到,當時妹妹一臉的震驚與悔恨。


    原來雲夢澤是蕭家餘孽,這是她當時才得到的消息,想要去阻止妹妹時,已經來不及了。


    當晚禦醫緊急處理時,說是很危險,沒有把握能救得了皇上。


    她與大著肚子的應姐姐守在哥哥的身邊,好在哥哥最終熬了過來,可是卻令他萌生退意。哥哥說,他當不好一個帝王,隻願與應姐姐一起去過平凡人的ri子。


    她當時極為憤怒,可是無奈哥哥去意已定,最終把皇位傳給了皇長子,而她為攝政公主,哥哥說:“衿兒會做得比我更好。”


    當她在牢裏見著了雲夢澤時,這個男人說,他原本不想進京的,無奈他的姑姑逼迫於他。至此,她才知道白蓮教的教主是夢澤的姑姑,也是那年衝山匪患的幕後頭目,至於那個挑唆佩兒的人也勿庸置疑了。至於那條密道是慶華公主修建的,一切的源頭都可以歸到慶華公主的身上。


    他還說他曾來過皇宮一趟,取走了蕭家藏寶的鑰匙,然後通過密道離開,那時還劫持了一個公主。


    原來她與他在很早之前就見過一麵。


    她並不想殺他,就算為了佩兒,也會留下他。最終他們都與哥哥一道離開了。皇宮,隻剩下她一個。


    成化二年,她的哥哥明為駕崩,實則帶上自己的愛人遠去了。才兩歲的皇長子登基為帝,立何氏為太後,而她被尊為昭陽太長公主。所有人從這一年開始改稱她為太主。


    當她的裙袂在太和宮中飄揚的時候,她已經是陳國的最高主宰,成為了陳國曆史上第一個攝政的公主。


    次年改國號為正隆元年,靖遠候府謀反被揭發,其實是她做的手腳,全府上下全部都被抓。靖遠候夫婦都被處以極刑。謝皇後在宮裏發了瘋,被她送往別宮靜養。


    威遠候府與寧遠候府都因此事被鎮懾,主動上交了兵權。清理了白蓮教,她終於讓陳國國內的局勢得到了穩定。


    正隆六年,經過了六年的休養生息,她與齊國發動了對離國的征戰。


    “在想什麽?你又想起他了?“段玉祺帶著醋意問道。


    如果沒有一個叫雲夢澤的男人出現,他永遠也不會清楚的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思。看著她為那個男人黯然神傷,他就很氣憤,在那個男人與昭仁公主的大婚之夜,他前去找她,卻第一次看到她醉哭在桌上。


    他上前去扶她,她卻問他:“段玉祺,你想要我嗎?”


    她微醺的樣子比平ri裏更迷人,令他迷醉。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她一把推倒他在地上,翻身坐在他的身上,“嗬,我知道你喜歡我,對不對?”


    他的臉一紅,從未與任何一個女子有如此親密的行為,不過,身體的渴望卻很忠實。他翻身在她的身上,他們熱烈的親吻,激烈的糾纏彼此。


    當意識清醒之時,他與她都躺在了**。他輕撫她的美背,她靠在他的身上。


    “你後悔了?”當時他問道。


    她沒有答,仍是那樣的趴著,對於她的心思,他例來猜得很準,她並不會後悔與他發生關係,而是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沉澱自己的心思。


    “沒有。”良久,她才答道。


    而他注視著她的眼睛,知道她沒有說慌,又拉著她翻滾在**,他們又熱烈的燃燒著彼此的*。


    “你想到哪裏去了?那個人早已離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迴過神來說了一句,低頭親吻著他的胸膛。


    他受不了的抱著她一路走到**,一路上的摩擦令彼此的身體火熱起來。一躺在**,他立刻翻身壓在她的身上律動了起來。


    當**結束後,他喘了一口氣道:“不是還有一個司徒風揚在你身邊打轉?”


    “他?就更不可能了。”她輕笑出聲,“隻是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當宰相。”司徒宰相退下後,她就任命司徒風揚成為新的宰相。


    “子衿,你……”他yu言又止。


    她看了看他那想詢問的臉龐,笑著摸了一下,道:“你想問我喜歡不喜歡你?”


    他臉上一紅,隨即又兇巴巴的圈著她的腰道:“說,你是愛我的。”


    她故意吊他的胃口,抬頭親吻了他的唇一下,才道:“段玉祺,如果我心裏沒有你,你以為你可以上得了本公主的床。”


    “子衿,我愛你。”他感動的又與她擁吻在一起。


    當兩人分開的時候,她道:“玉祺,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嫁給你,隻能這樣相處,不能給你生一個孩子,你會永遠的留在我的身邊嗎?”


    “傻瓜,我不需要孩子,我隻要你一個。”他低頭又親吻她的紅唇。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身世?”他問道。


    她搖搖頭。


    他把手枕在腦袋的後麵,道:“我的生母是我殺死的。你怕嗎?”他轉頭看著她的眼睛。


    她還是搖搖頭,從他的眼中看得出往事對他的影響很深,拉下他的手,讓他環住她的腰。


    他放心的一笑,又接著說:“我娘是陳國的商家之女,正確來說是我義父的表姐。她與我爹一見鍾情,可誰知我爹娶了她之後,卻又納入了一個接一個的妾。我娘就開始變了,當我生下來後,她在人前就是一副溫柔相,背後她經常抽打我來*怒氣,她常說,父債子償。可是人也有忍無可忍的時候,我爹看上了另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yu娶來當平妻,我娘不肯。我爹卻下了休書給我娘,說她善嫉。終於我娘在拿到那張休書的夜晚,持著刀,把我爹殺死於睡夢中,然後她又一一的去殺死我爹其他的孩子,還放火把房屋燒掉了。終於輪到我了,我娘一步一步的走向我,舉起刀yu殺了我,她想讓我爹斷子絕孫。我卻與她爭搶起來,刀子捅進了她的身體裏,她就這樣死了。然後我就被聽聞消息起來的義父收養了。”說完,他又朝她笑著。


    “玉祺,難過就哭出來吧。”她不喜歡他此刻的笑容。


    “不,我不難過,我還有你。”他緊緊的擁著她。


    她卻笑著趴在他的懷裏,“正確的說是我們還擁有彼此。對了,明兒個是威遠候的嫡子滿月,我們也去慶賀一番吧。”提起來,這威遠候夫人都三十好幾近四十歲了才生下這麽一個兒子,可把威遠候喜得現在逢人就笑。


    她說什麽他都會答應。


    正在兩人濃情密意的時候,杏兒的聲音響起:“太主,司徒宰相求見。”


    段玉祺一聽司徒風揚來了,臉就黑了。她一見就笑了,然後朝門外的杏兒道:“本宮現在有事要處理,司徒宰相明兒再來。”


    司徒風揚緊握著拳頭,她肯定是和段玉祺在一起。忽而自嘲一笑,如果當初他沒有利用她,而是真心想娶她,會不會今ri他們已是夫妻?


    現在當他愛上她的時候,她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段玉祺,愛情總是擦肩而過。他惟有掩下自己的妒忌,黯然轉身離去,踏入夜sè之中。


    正隆十二年,昭陽太主親征齊國,暗中發兵攻打漠國,這場戰爭持續了三年,最終令漠國把吞並下來的齊國疆土拱手讓給了陳國


    正隆十五年,昭陽太主還政於年十七歲的正隆帝,至此不再過問朝政之事。


    由於長年的征戰,昭陽太主身染惡疾,病重之時重迴幼年時居住的冷情閣,看著那廂菜圃,令她迴憶了生命中很美好的時光,看著手中的信件,說是哥哥與佩兒兩人現在都過得很好。


    而她這一生也沒有遺憾,手又展開了另一封信,玉祺在信上說,他很快就到達泛京了,而可以醫治她的藥也帶了迴來,要她一定要活著等他迴來。


    這個男人啊,一生為她做了很多事,一直都在背後默默的支持她,一想起她說要親征時,他第一次對她生氣,可是最後還是妥協了,想起那一幕,微笑浮在嘴角。


    微風拂過,信紙飄然落下,隨風輕輕的飄舞。而榻上的人兒卻嘴角含笑,陽光透過樹蔭照在她的身上。


    “太主睡著了嗎?”剛踏進冷情閣的何太後道。


    正端著糕點進來的白芷行了一個禮,笑道:“太主讓我們不要去打撓她,太後娘娘要不先到殿裏坐坐。”


    “也好。”何太後笑著道。雙眼又看了看遠處貴妃榻上的人影,如果當年沒有遇上她,她今天可能會是平常人家的妻子抑惑早已餓死街頭。


    可是她卻不後悔遇上她。


    正史載:正隆十七年,昭陽太主薨逝,年三十六歲。帝痛哭,罷朝三天,親送太主安葬於昭陵。


    有史家評定昭陽太主平定三國,功德可媲美昔ri大安王朝的聖德女帝;但也史家認為昭陽太主一生窮兵瀆武,功過參半。


    當段玉祺走進這座昭陵的時候,她已安然的躺在了冰棺當中,最終,她還是沒有等到他的迴來。


    伸手進冰棺當中,撫摸她的臉,冰冰的,她好像隻是沉睡了而已,就像他每次迴到她的身邊,她都會一臉笑意的道:“你迴來了。”可是這次,她的笑容不在。


    他沒有哭,就像當初出發為她尋藥之時,她說的那樣,玉祺,如果我死了,你也別為我哭泣。還記得當時他狠狠的吻向她沒有血sè的唇,道:“你要活著,等我迴來。”


    當時她點頭答應了。


    “子衿,你說謊。”他依然溫柔的撫摸她的臉,手劃下到她的手腕之外,那兒戴著他送給她的那隻血玉手鐲,輕念當ri他不經意曾對她念過的詩:“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唇漾開了一抹笑,他翻身躺在冰棺裏,抱著她,“我陪你。”


    ——全文終


    昨天因我有事要辦,一整天也沒有摸到電腦的邊兒,所以才沒有更新,讓大家久等了,很抱歉。


    本來今天早上想來更新的,一看到大家的留言,才發現子皓與如梅居然如此令人討厭,唉,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曾說過沒有他們,本文就可以結束了。因為他們關係到後文很多的走勢,後文幾乎每章都有他們。


    所以我就把原先寫好的那章全刪了,重新寫了兩篇結局,就今天全發上來吧。


    看到大家如此的糾結,自己心裏也很過意不去,最終決定不再令大家糾結,也不再令自己糾結,所以本文就盡快完結吧。


    不否認這對於自己而言是一個遺憾,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很難過,我對這篇文的感情太深了,所以總覺得心好像空了一個很大的洞。


    在不久的將來,我會重新再寫一遍這個故事,希望到時可以以更成熟的文筆來表達這個故事,因為我想要彌補這個遺憾。


    對於大家的留言我就不一一的迴複了,非常感謝大家這三個月來的支持與鼓勵,我在此給大家鞠躬了,已經不是一個謝字能表達我的謝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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