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諾看著新聞,怎麽不生感觸,在人生最絕望的時候,也不過是詛咒幾句對方斷子絕孫,傾家蕩產,但是那又如何,長腦子的人都知道那不可能,一個善於經營的壞人不是你詛咒兩聲就可以倒掉的,如果不是遇到了陸鴻漸這樣的對手,祖建國隻怕還要逍遙下去。


    陸小七本來就沒學好,再碰上祖海洋這種人渣,才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陸鴻漸針對祖建國也不過是一種遷怒。


    陸家人能不能接受這一點,思諾不知道,她沒有刻意去討好他們,爭取他們的理解,也不會去和他們評理,證明自己的無辜。


    或許她能夠守護的也隻有自己和陸鴻漸的這份感情。


    思諾關了新聞,看著丁荷入睡時,皺眉的樣子,悄悄關上門。


    陸家老宅,陸定中已經站了起來,但睡了多年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反應還有些遲緩,說話的語速也是。


    “你準備繼續這樣和家人僵持下去?”


    陸定中蹙眉,依稀可以看到與陸鴻漸相似的影子,年輕的時候,陸定中也是個美男子,再加上邢驪筠,才會讓他的兒子如此完美無缺,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終歸是最好的,更何況陸鴻漸確實如此,陸定中當年可謂是強勢,不然也不會那麽大的脾氣,看到兒子選擇了這樣一個女人,陸定中幾乎不能理解。


    他認為自己的兒子至少是理智的才對。


    “這話也是我想問爸和奶奶的。”


    陸鴻漸沒說安楠,終究血緣上差了那麽一層,他不勉強安楠接受思諾,但是他對於父親和奶奶,還是有些耐性的。


    陸定中看著兒子,神情略微冷漠。


    “如果我們不改變初衷呢?”


    陸鴻漸皺眉,似乎沒有繼續和父親交談下去的打算,但還是補充了一句。


    “隻要你們不去影響我老婆和孩子的心情,你們可以繼續遷怒下去。”


    說完陸鴻漸轉身,顯然不準備和陸定中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下去。


    “你~”


    陸定中本欲動怒,但是陸鴻漸已經走遠,就像是當年邢驪筠一樣,哪怕鬧的魚死網破,家醜外揚,似乎從不後悔一樣,陸定中歎息:


    “就不能說一句軟話嗎?”


    但在陸鴻漸看來,有些錯誤可以承認,有些錯誤卻不能承認。


    下午陸鴻漸迴去,思諾擔心陸鴻漸迴家被為難,眼底裏略帶疑惑,但並沒有開口問什麽,陸鴻漸隻一眼就知道老婆心中所想,也不做虛偽的安慰,隻說:


    “他們想繼續為難自己,我們幫不上忙。”


    思諾知道陸鴻漸這話裏的意思,陸家人陷入了兩難的糾結之中,陸鴻漸愛她,所以會放棄立場直接選擇站在她這邊,但是其他人對她沒有那份愛,將會繼續堅持下去。


    “那以後讓我們兒子和他們溝通去?”


    思諾沒有露出來愧疚或者不安,她的迴應讓陸鴻漸露出來笑容。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如果第一胎是兒子,就叫陸振怎麽樣?振奮的振。”


    思諾還沒有想到這一層,認真想了,覺得這名字不錯,兩個人討論了會兒,兒子就叫陸振,女兒就叫陸迪,這麽取完之後,更期待孩子的到來,陸鴻漸伸手摸了摸思諾的小腹,猜著孩子的個頭。


    丁荷從臥室出來時,看到了這一幕,知道自己打擾了三口之家的和諧,臉上有些許的不自在,思諾知道丁荷此刻的心情,推開了陸鴻漸的手,詢問丁荷怎麽醒了,從睡到現在也不過三四個小時,思諾不認為丁荷可以睡飽。


    “有點渴~”


    丁荷的嘴唇已經有些幹裂,何止是有點渴,隻怕是在法國這麽多天,就沒有好好的喝過水吧,思諾要去給丁荷倒水,被陸鴻漸攔下。


    “我去倒。”


    陸鴻漸給丁荷倒水,丁荷有些受寵若驚。


    “我其實沒事了,哭過就好了,我晚上就迴去休息。”


    思諾知道丁荷說的不過是逞強的話,剛和韓雲飛分手那會兒,天天黏著她。如今和白景亭的打擊,隻怕不比當初小。


    “不用啊,我晚上陪你睡,明天他就要去海城了,我剛好也沒有人陪呢。”


    丁荷看著思諾沒有說話,如果是平時她肯定要調侃一下思諾的,但是現在沒有了那樣的情緒,沉默了片刻沒有拒絕思諾的提議。


    晚上,陸鴻漸獨守空房,倒是沒有什麽意見,丁荷靠著思諾,一身疲憊,卻沒有多少睡意,卻也不說話,思諾以為她睡著來的時候,丁荷突然間開口:


    “你說人是不是任何時候都不應該放縱自己,像你這樣,無論在什麽時候都知道自己要什麽,有一個自己的底線,而不是像我,一會兒想要這個,一會兒想要那個,到最後什麽都沒有。”


    丁荷為了不在韓雲飛麵前太狼狽,一門兒心思想翻盤,但是傍上了二代又沒有真正的豁出去,反而惹了一身騷,這事,思諾都知道,也造成了丁荷得罪了人,在娛樂圈的路越走越窄。


    “我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等那邊的戲殺青,我就去找份別的工作做,做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或許會好一點兒,以前不理解什麽叫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現在現在感覺自己就是那主角兒,根本不用演了。”


    丁荷平平平靜又帶著一點自嘲的說著,思諾感受到了她的低落,知道這個時候勸她振作都沒有意義。


    “沒有人能夠那麽苛刻的要求自己,我也是沒有辦法,和陸鴻漸相處的過程中,不可能完全沒有私心,其實我覺得我嫁給他,本身就是一種放縱。”


    思諾誠心和丁荷說心裏話,本來和陸鴻漸是交易關係,這種情況的婚姻,隔著這麽多恩怨,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本來想都不敢想的。


    至於未來如何,思諾更沒有完全樂觀的以為,不會出現任何變故,可是她還是選擇了陸鴻漸,在思諾看來,這就是一種放縱。


    “放心吧,陸鴻漸很愛你,你肯定會幸福的。”


    思諾知道,幸福的時候沒有人會杞人憂天的想不幸的事,她或許沒有那種隻追求十年八年的豁達心態,但是她自認為足夠承擔未來生活的變故。


    “小白的事情,你不要過於自責,這並不是你的錯,就像是我一樣,我恨陸小七,但是也沒有想過真的殺了他,有些事情你迴頭看,會更平常心一些。”


    丁荷沒有吱聲,思諾沒有多勸她,對於丁荷而言,可能更多的是遺憾和愧疚,而這種感情也是一種煎熬。


    “睡吧,你要早點休息。”


    思諾是孕婦,丁荷沒敢像以往那樣纏著思諾臥談,先轉身過去睡覺。


    第二天思諾起床的時候,丁荷正睡的香,沒有喊醒她。


    思諾和陸鴻漸告別,本來計劃著去工作的事情因為丁荷的事情暫時押後,和工作相比,現在陪伴丁荷更重要,陸鴻漸安排她進的是陸氏的數據庫中心,倒是不比著急立刻上任。


    芳姐知道了丁荷在陸鴻漸這邊休息,沒敢大動靜,做飯洗刷都輕手輕腳的,陸鴻漸在門口抱著思諾吻了一口,叮囑:


    “進去吧,有事隨時電話。”


    思諾點頭,笑著目送陸鴻漸進了電梯,關上門,這種吻別的習慣似乎自然而然的,卻絲毫沒有肉麻的感覺,反而有些甜蜜。


    陸鴻漸下樓時,林駿已經在樓下等著,車子開出小區林駿向陸鴻漸匯報了一下。


    “海城聚力項目基本上已經按照進度進行,除了個別的小細節需要隨時跟蹤確認外,重要的幾個環節都確保無誤,隧道那邊的項目基本上沒有受到多大影響,等於dy了兩周,不過剛好錯過了雨水期,倒是有利於施工。”


    陸鴻漸對這些已經有了大致了解,表示知道,林駿想了想又說:


    “祖建國那邊基本上是沒有跑了,百花集團內部已經亂了起來,分了好幾派,丹尼爾那邊估計要後悔了。”


    陸鴻漸一切盡在意料之中,隻是有有件事情讓他不太放心,就是祖海洋在祖建國出事之前已經逃之夭夭,目前下落不明。


    “祖海洋是換了護照從澳門跑的,估計是不會迴來了。”


    這種情況,多半會不了了之,短時間內祖海洋可能都誰夾著尾巴做人,想要找他沒那麽容易。


    盡管如此,陸鴻漸還是不放心,所以思諾出門時是有保鏢的。


    九點半,芳姐收拾完離開,丁荷爬了起來,看來昨晚是睡著了,整個人氣色都比原來好了許多,思諾給她端了早點吃,丁荷見了連忙阻止。


    “你現在是孕婦,不用管我,我會當自己家,自己動手。”


    丁荷看起來像是沒事兒人一樣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不少,自己拿了牛奶喝,思諾也沒陪她,去了臥室收拾東西,有人按門鈴,思諾出來看到視頻程控裏有個年輕的男人帶著帽子,穿著一身快遞工作服。


    “您好,有您的快遞,麻煩開一下門。”


    榕城國際中心的快遞一般不會寄到家裏的,除非個別需要業主簽字或者出示證件的包裹。


    “什麽快遞?”


    她最近沒有什麽快遞,陸鴻漸那邊的不太清楚,一般會寄到陸氏大廈才對。


    “從國外發來的,於女士收,好像是護膚品之類的。”


    樓下迴答,快遞聽起來是個憨厚的樣子,思諾準備開門,丁荷提醒她:


    “你讓他在樓下等著,我下去拿。”


    思諾知道丁荷的意思,就說下去拿,讓快遞等著,丁荷不讓思諾下去,把麵包放下就出了門,到了樓下,丁荷接了包裹,對麵快遞問了樓牌號,才把東西給丁荷。


    丁荷特地看了快遞兩眼。


    “帽子也是工作服?現在天也不熱呀,不用擋太陽。”


    快遞以為丁荷開玩笑,如實說:


    “外麵風大,一吹頭發都亂了。”


    “挺帥的。”


    快遞員被丁荷一誇,靦腆的笑了笑。


    丁荷抱了包裹上來,和思諾說了一下情況。


    “是個悶騷小哥,不過還是要小心些,你們這裏是高檔小區,你還懷孕,陸鴻漸不在家,最好不要讓陌生男人上樓來,有些見財起意的,就盯著單身女性下手,你得注意點。”


    丁荷本來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她自己住的小區那邊,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小孩,每次都是讓快遞送上來,現在這麽細心認真的樣子,思諾有些不適應。


    一個人經曆一些事情,就會性情上都會有些改變,如果說韓雲飛的離去並沒有讓丁荷平靜下來的話,那麽白景亭的離去還是磨礪了丁荷的內心,讓她更加成熟起來。


    “嗯,陸鴻漸叮囑過我,平時這邊快遞是放在小區那裏的,不會直接送到家門口。我看看是哪兒寄的。”


    包裹上顯示的是英語,不像是美國邢驪筠寄來的,思諾有些奇怪,覺得包裹有些不對勁,丁荷用手機搜上麵的發件地址。


    “wa state,佤邦,緬甸的地方。”


    思諾又確認了一下地址,發現確實是這裏,兩個人看了一眼沒有打開包裹,丁荷有些擔心。


    “不會是炸彈什麽的吧,交給警察?”


    因為祖海洋在逃,陸鴻漸有和思諾說過,出行多注意。


    雖然包裹來曆不明,但是思諾不認為會是炸彈,如果是炸彈的話根本不可能寄到國內。


    也考慮過祖海洋狗急跳牆做瘋狂的事情,先把包裹放到了一邊,打電話給陳東過去,很快就有人從保安室走了出來,按了門鈴,思諾認出來這也是陸鴻漸身邊其中的保鏢之一。


    聽思諾說明情況後,帶了一個工具箱過來,輕快的拆開,先是泡沫,像是易碎品之類的,保鏢小心的取開,看到了白色的石膏類的東西,等到他取出來,思諾和丁荷臉色還是白了白。


    白色石膏不是別的,是一個仿真骷髏頭,骷髏頭的一邊還寫著一個鮮紅的‘死 ’字。


    如果隻是骷髏頭還可能是惡作劇,但是那個死字,卻讓人看的觸目驚心,若不是保鏢在,兩個人隻怕會感覺到毛骨悚然。


    “趕緊拿走吧,看著很嚇人。”


    丁荷怕嚇到思諾和孩子,讓保鏢趕緊把東西拿走。思諾其實倒沒有那麽怕,隻是心底不太舒服,這種情況換誰都不會好受。


    “嗯,我讓東哥查一查看是不是有什麽線索。”


    警方和陸家都在找祖海洋,但祖海洋一出了國就不那麽好找了,現在如果是祖海洋自動送上門,那是最好不過了。


    快遞的事情令人驚心,也給丁荷提了神,剛從法國迴來時,思諾覺得丁荷可能會一蹶不振了,但是哭完之後,休息了一整夜,似乎還是從前的丁荷,甚至沒有需要思諾更多的安慰,就振作了起來,隻是眼底裏多了一種空洞的東西,讓她看起來即使在笑,也並沒有從前那股子灑脫勁兒,思諾有些心疼,但是沒有強行安慰,隻當她已經好了起來。


    陸鴻漸那邊很快知道了快遞的事情,給思諾打了電話,又詢問了一些細節,叮囑她出門小心,又安慰她不用害怕,思諾就說沒那麽緊張,告訴他有丁荷陪著讓他不用擔心。


    丁荷和思諾相伴了兩天,陸鴻漸迴來,丁荷就說離開,思諾沒有挽留她,丁荷還有一個配角戲沒有完,她不會馬上離開榕城的,想著丁荷真的離開,思諾自然不舍得,多年的朋友,仿佛是另一個自己一樣,而挽留的話,思諾不知道怎麽說。


    陸鴻漸讓林駿開車把丁荷送到了家門,確保她進了門林駿才迴來。


    陸鴻漸這邊調查著快遞的事情,包裹是從泰國發來的,但是發件人是一個普通人,陳東特地讓人去緬甸差,對方就說有人給了他一筆錢發包裹,他就發了,至於找他發包裹的人,說是個女人,一時間也找不到任何頭緒。


    丁荷拍完最後一場戲,特地請了劇組的人吃了一頓自助,有人開心詢問,丁荷就說想迴老家一段時間,也沒說不演戲的事情,她不想讓自己再上新聞,不想讓人知道白景亭走了,更不想讓人挖出來更多的東西。


    殺青後,提了自己的行李迴到了小區時,丁荷接到了紀遇的電話,並沒有特別意外。


    紀遇第二天要迴一趟加州,說有東西要交給思諾,半個小時後會到她小區的樓下。


    半小時後,紀遇過來,看著樓下的丁荷,並沒有邀請他上樓的意思,反而顯得疏離冷漠,紀遇並沒有特別意外。


    “這兩樣是小白特別讓我交給你的。”


    紀遇遞過來一個牛皮紙袋,裏麵有一個小盒子,小盒子丁荷沒有看,而是順手看了那一疊紙。


    盛天傳媒影視演員簽約合同。


    “這是目前國內資金雄厚,捧紅不少演員的傳媒公司,我考察過,應該會適合你。”


    丁荷看著這家她曾經不止一次希望簽約的公司,臉上還帶著笑,但是眼底裏卻寫著悲傷和冷靜。


    “這份合同,我就不需要了,我準備換一份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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