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譽銘幽深的眸子淡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你想說什麽?”


    “四哥,當年的事情,對不起,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並非要故意傷害你,這輩子,我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就是你。”


    他神色平靜,聲音沒有什麽起伏,“青曼,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沒必要跟我道歉,其實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麽。”


    他和她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的關係也隨著她的表白和周圍人的起哄,順其自然地就走了一起。


    所有人都以為他跟霍譽泓動手,是因為對沈青曼情深似海才會罔顧兄弟情義,事實上,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為那份男女感情而動怒,連他自己都無法明確分清。


    但是現在他分得清楚了,與其說他是愛沈青曼,倒不如說是因為她是他從小護著長大的女孩子,被人用肮髒的手段玷汙了,把他給惹怒了。


    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都容忍不了那種事情吧。


    他不否認自己對沈青曼也有喜歡的情感,畢竟她漂亮又優秀,常年待在他的身邊,他覺得跟她一起的時候也挺舒服的,甚至覺得一輩子那樣也並非不可。


    隻是那種喜歡,絕對不是非她不可的程度。


    所以她跟霍譽泓結婚,雖然讓他挺難堪,但他終究選擇原諒。


    然而,霍譽銘的話,卻讓沈青曼的心髒就好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子。


    她寧願他心裏介意著,惱恨著,也不願意他這麽平靜地說出她沒有對不起他這種不痛不癢的話。


    唯有不再有感情,才能這麽若無其事。


    沈青曼顫著眼睫,微微笑著,“可是你卻在躲我。”柔軟的嗓音壓抑著一股苦澀。


    霍譽銘吸了口煙,淡淡道,“並沒有躲你。”


    “電話都不接,還不是躲我?”


    霍譽銘漫不經心地輕笑了一下,慵懶散漫道,“我並沒有接到過你的電話,再者,我現在有女朋友,她心眼小,愛吃醋,雖然我跟你沒有什麽不清不白的關係,但我不想惹她生氣,也不想讓她誤會,還是避嫌點為好,這一點還希望你能體諒。”


    不慍不火的語氣,但談及女朋友三個字的時候,沈青曼從中聽出了某種寵溺縱容的味道。


    兩人自幼就認識,沈青曼對他是再了解不過了。


    霍譽銘對女人十分體貼,但始終會保持著紳士般的距離,讓你不至於尷尬,但也休想跟他纏出曖昧。


    而一旦成為他的女人,那是絕對能夠得到他有且僅有的盛寵,那是他給予另一半的特有的權利——縱容你,任意撒嬌或耍賴。


    曾經,那個特別的位置是屬於她的,站在他的身邊,她是人人羨慕的幸福小公主。


    如今,站在那個位置上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甚至他給予她的特權,遠比她要更大,起碼當年,霍譽銘就不會因為顧忌她這個女朋友的身份,會用“不想她誤會、避嫌”這樣的理由來驅趕那些主動帖上來的女人。


    她得不到的,那個女人獲得了,而且那個女人,無論家庭背景,還是容貌姿色,樣樣不及她,甚至離過婚,生過一個孩子。


    沈青曼,是有所不甘的。


    嫉妒,又無可奈何,甚至想到他寵愛另外一個女人,她全身的神經就會密密麻麻的疼。


    沈青曼垂在身側的手攥握成拳頭,指甲掐進掌心,手背骨節泛白,“四哥……很喜歡她?”


    男人唇邊的煋火明明滅滅,嫋嫋的白霧徐徐染糊了他的輪廓,沈青曼透過那一層朦朧,瞧清了他唇邊那抹溫柔的笑意,一個沉沉濃濃的字眼,從喉嚨裏溢出,“嗯。”


    沒有任何多餘的陳述說明,僅僅是這麽一個字,卻讓沈青曼的心一截截涼下去。


    “哪怕她離過婚?哪怕霍家永遠不會承認她的存在?哪怕跟她在一起,你會失去霍家的一切?”


    她一連三個提問,一個比一個重。


    霍譽銘卻什麽都沒有迴答,碾熄了餘下的半截煙,聲音平緩,“青曼,她會成為我的太太。”


    話音擲下,他抬步從容越過她,但卻被沈青曼拽住了袖子,“四哥,”她的聲音很輕,“你迴來,難道不是為了查清大哥出事故的真相嗎?”


    霍譽銘頓住腳步,微微側目,視線淡淡凝向她,“青曼,你現在跟霍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潛在的意思是,你別管霍家的任何事情。


    沈青曼緋色的唇徐徐勾起,“四哥,我可以幫你,你利用我吧。”


    ……


    梁舒冉靠坐在床頭上,手裏捧著一本睡前故事書,溫柔的嗓音,徐徐緩緩的,給躺在她身側的可樂念著故事。


    一個故事念完,她側目,發現可樂仍舊瞪著清澈的大眼睛盯著她,完全沒有睡意的痕跡,“還要聽嗎?”


    可樂習慣性地把手丫塞進嘴巴吮著,稚嫩的濡音很低落,“媽媽,我們什麽時候迴家啊?我好久沒見過爸爸了。”


    梁舒冉聞言楞了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迴答可樂的問題。


    她還那麽小,不懂大人世界的複雜,更不知道什麽是離婚,梁舒冉也不知該如何給幼小的她解釋清楚,又能讓她能夠接受。


    她把書合起放在床頭櫃上,把可樂的手拽出來,不讓她繼續吮吸,“可樂不喜歡住在這裏嗎?”


    可樂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思考才迴答,“喜歡。”


    “那我們一直住在這裏不好嗎?”


    可樂天真地問:“住在這裏能見到爸爸嗎?”


    雖然靳祁森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但在可樂的心中,他就是爸爸,哪怕這個爸爸從不溫柔,也極少搭理她,甚至有時候她纏過去,還會被他冷眼逼離。


    可樂怕靳祁森,卻仍舊想要親近他。


    梁舒冉抿緊了唇,心尖仿佛被蜜蜂蟄了一下,她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的臉,“可樂很想爸爸?”


    “想。”


    “爸爸很兇噢,你不怕嗎?”


    可樂聳拉著腦袋,“怕。”


    “那你還想爸爸?”


    “可是老師說,隻要拿到五角星,爸爸媽媽就會高興。”她最近表現不錯,拿了好多的五角星,而且梁舒冉也一直誇她厲害,所以她以為讓爸爸看了,爸爸也會高興的。


    梁舒冉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臉,胸口窒悶得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攫住,她並不想因為孩子小,就用謊言了敷衍欺騙,但是她又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很晚了,寶貝該睡覺了。”梁舒冉決定先不解釋,捏了捏可樂的鼻子,下命令,“快睡覺,不然明天媽媽告訴老師,可樂不聽話,老師就不給你發五角星了噢。”


    可樂一聽到不給發五角星,立刻就閉上了眼睛,撅著嘴巴道,“我睡著了!”


    到底還是小孩子,閉上眼睛大概五分鍾,就傳來均勻綿長的唿吸,唿唿地睡了過去。


    梁舒冉把房間的大燈關了,留下一盞柔和的壁燈,也躺了下去,但是眼睛盯著天花板,卻一點睡意也沒有,腦海中想的,是該如何跟可樂講清楚,她和靳祁森離婚,靳祁森不是她真正的爸爸,以及她爸爸是她喜歡的那位霍叔叔……


    ……


    沈青曼出席聚會,本就是衝著霍譽銘去,待霍譽銘找借口離開之後不久,她也找理由告辭,那位陸牧江獻殷勤,主動提出送她迴家,沈青曼本想拒絕,但念及他幫了忙,也沒好意思拂了他的麵子,於是答應了。


    她迴國後,並沒有直接搬迴沈家,而是在外麵租了一套高等的單身公寓。


    車停在公寓門口,沈青曼道完謝正要下車,卻被陸牧江扣住了手腕,她一僵,噙著疏離的微笑,“陸少,還有什麽事嗎?”


    陸牧江伸手在駕駛座上的司機肩膀上拍了下,那司機會意,立馬下了車,沈青曼見狀,一顆心驀然懸緊。


    車廂內,隻剩下兩人,陸牧江側目笑看著沈青曼,吊兒郎當的,“陪我抽一支煙。”


    陸牧江摸出香煙和打火機,兀自點燃,吞雲吐霧,須臾,開口:“怎麽?你打算挽迴霍譽銘嗎?”


    沈青曼握著包的手輕輕攥緊了幾分,漂亮的臉蛋露出苦澀的笑容,“怎麽會?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


    陸牧江輕笑,含著一口煙,猝不及防湊靳她,徐徐噴在她的臉上,語氣曖昧,“既然如此,跟我,怎麽樣?”


    沈青曼被香煙的味道嗆得一陣輕咳,皺著眉頭抬手揮了揮煙霧,笑著應付他,“陸少說笑了,我一離異的女人,哪能配得上你?”


    陸牧江對她確實一直都有那麽點意思,但沈青曼還不至於愚蠢到誤以為他是真想跟她發生點什麽。


    “難道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沈青曼笑容僵了一下,“陸少,你就別拿我開刷了。”


    陸牧江笑了笑,“時間不早了,上去吧。”


    “陸少再見。”


    沈青曼下車之後,臉上的笑容就落了下來,陸牧江是北城公子圈裏出了名的愛湊熱鬧看好戲的人,這也是陸牧江為何會特意聯係她,告訴她霍譽銘今晚會出席聚會,並邀請她過去的緣故。


    他隻是享受那種看戲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個有著惡趣味嗜好的變態。


    沈青曼邁出電梯,輸入密碼,剛推開門,忽然就被一股蠻橫的力道從後麵推搡了一把,整個人猝不及防地摔進了家門,下一刻就聽見門被甩上的巨響,她一驚,猛然轉身,卻在看清身後那個人的臉的瞬間,臉色如潮水瞬間褪成慘白狀。


    霍譽泓!


    兩人離婚之後,她出國,再沒見過麵。


    如今再見麵,曾經那些如同煉獄般的日子,又重新被掀起,分明過了五年,卻仿佛發生在昨日!


    恐懼裏麵,還有深深的恨意!


    “青曼,好久不見。”霍譽泓噙著笑,幽深的眼睛透著某種不知名的冷意。


    沈青曼繃緊全身的神經,冷眼沉聲,“你來這裏做什麽?”


    霍譽泓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沈青曼,不答反問:“怎麽迴國了,也不跟我聯係?”


    “霍譽泓,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覺得跟你還有什麽好聯係的,”沈青曼的心底漫過微末的懼意,臉上卻維持著冷靜,“請你從我家裏出去。”


    霍譽泓沒理會她的驅趕,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沈青曼被逼得步步後退,就那麽一點一點,從玄關挪到了偌大的客廳裏。


    霍譽泓抬眼打量了一眼她的公寓,幹淨整齊,由於剛住進來,所以除了簡單的家具,幾乎空無一物,視線環視了一圈,重新落迴沈青曼臉上,意味不明問了句:“看來,你的抑鬱症治療好了。”


    沈青曼僵硬著身體,看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麽?”


    忽然,霍譽泓一個箭步,在沈青曼逃開之前,扣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摔進了一旁的沙發上,不等她起身,傾身覆蓋上去,把她牢牢壓在了身下。


    “青曼,我很想你。”霍譽泓慢慢地撫摸在沈青曼的臉龐,“你有沒有想我,嗯?”


    沈青曼身體顫抖著,“霍譽泓,你放開我。”


    霍譽泓的笑容漸漸加深,他的手,也沿著她的臉部輪廓徐徐往下滑,“沒有想我,那是在想老四嗎?”


    “我沒有。”


    “既然沒有,那麽就好好敘舊吧。”音落,霍譽泓扣住了她的手,笑得惻然。


    瞅著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臉,沈青曼連唿吸都窒了窒,聲音緊繃著,“霍譽泓,你現在算什麽意思?”


    “睡你。”完全沒有掩飾,兩個字陳述了他的目的。


    “放開我!”


    霍譽泓不為所動,繼續著,沈青曼一慌,手腳並用地開始用力掙紮,“霍譽泓你這個禽獸!我讓你放開我!放開我!”


    “沈青曼,記住你到底是誰的女人!”


    然而她的掙紮簡直如蜉蝣撼樹,不但沒起到半分阻撓的作用,反而激發了男人的獸性,霍譽泓甚至連適應的時間都不給她,便強行占有了她。


    任由沈青曼喊破了嗓子,他也沒有一絲憐惜。


    ……


    霍譽銘離開京花台,並沒有直接迴半山月灣的別墅,而是驅車繞到了梁舒冉居住的小區,把車停在路邊,掏出手機撥通了梁舒冉的號碼。


    梁舒冉正處於半睡半醒之間,隱約間聽見手機的震動聲,她帶著幾分暴躁的情緒爬了起來,也不看手機,直接接通,語氣冷冷地“喂”了一聲。


    分辨出她的不悅,霍譽銘淺淺笑了出聲,“吵到你睡覺了?”


    聽出是霍譽銘的聲音,她生生把脾氣給壓了下去,側頭看了眼可樂,然後掀開被子下床,踱步到房間的陽台外,問道:“霍老師,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我現在在你家小區大門口,出來一下。”


    “……”


    “我等你。”


    如果是兩個正處於熱戀中的男女,這話落在女方耳裏,自然就是甜言蜜語,可惜他們不是那種關係,所以梁舒冉覺得他這分明就是強求。


    “霍老師,很晚了,我明天一早還得早起給女兒做早餐,然後送她去上學,你也要上班,所以還是早點迴去休息吧。”


    “我都到你家樓下了,你不下來,我豈不是白跑一趟?不會很久,見完你,我就迴去。”他軟硬兼施,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趕緊下來,我明天還有個早會。”


    他說完,也不管梁舒冉同不同意,突然就掛斷了電話。


    梁舒冉盯著通話記錄,捏了捏眉心,認命地轉身迴房間。


    十分鍾後,她出現在小區門口,一眼就認出了霍譽銘的車。


    舉步靠近,抬手輕輕敲了下車窗,車窗徐徐降下,露出了霍譽銘含笑的臉,“上來。”


    梁舒冉瞟了他一眼,沒動,“不是說見一麵就迴去?現在見著了,你可以迴去了。”


    霍譽銘一瞬不瞬盯著她,安安靜靜的,什麽都不說。


    大概過了十秒,梁舒冉投降,默默地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門,委身坐了上去,因為不爽,所以關門的時候,甩的力氣有些大,車身抖了抖。


    “說吧,什麽事?”


    “沒什麽,就是想見見你,跟你坐一會兒。”


    “……”


    “霍老師,喝醉了?”


    “還好,沒喝很多。”


    他這副模樣,可不像喝不多的樣子,梁舒冉身形微微一動,出其不備地俯身湊近他,像個狗,用鼻子輕輕嗅了嗅。


    他身上除了煙酒的味道,還有沾了些女人的香水味。


    梁舒冉抬眸,就那麽不經意的一瞥,好死不死就瞥見了他白色襯衫領口處的那抹口紅。


    她壓根不把這些小把戲放在眼裏,挑唇淡聲道,“酒味挺重,不是讓喝酒別開車麽?”


    霍譽銘垂眸,凝著近在咫尺這張素淨的臉蛋,啞聲道,“司機下車去24小時便利店買醒酒藥了。”


    他沒撒謊。


    “你家司機很不容易,記得多給人家一點工資。”


    他溢出低笑,應著,“好。”


    爾後,又朝她招了招手,“靠過來一點。”


    “幹嘛?”


    “靠過來。”


    梁舒冉懶得跟喝多的人計較,順從地傾身靠過去了一點,不料霍譽銘卻突然扣住她的下巴,低頭直接吻了下來。


    又急又猛,席卷而過。


    這種尷尬的動作來一個綿長的深吻,梁舒冉覺得脖子都要斷了,實在不舒服,掄著拳頭砸他抗議,他才依依不舍鬆開。


    末了,還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像是迴味,“好了,滿電了。”


    “……”


    梁舒冉靠迴位置上輕喘著氣,無語地用眼神剜他,感情他是把她當成充電器了?


    “我可以迴家了?”


    “我不介意你跟我迴家。”


    梁舒冉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招唿都不打就逃下了車,卻發現霍譽銘的司機不知何時已經迴來了,手裏提著一個袋子,看見梁舒冉,鎮定自若地朝她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梁舒冉報以尷尬的迴笑,趿著拖鞋跑進了小區門口。


    司機轉頭,看見自己的老板盯著梁舒冉的背影,兀自笑成了傻子。


    ……


    翌日一早,梁舒冉醒過來,順手摸過手機,本想看下時間,摁亮屏幕的時候,卻發現有一條未讀圖片信息,顯示的是陌生的號碼,她也不在意,以為是垃圾信息,隨手解鎖,直接就進入了信息欄,本打算刪除的,但卻瞟見那照片有些微妙。


    她眯著惺忪的眼睛,盯了幾秒鍾,然後很確定自己沒看錯。


    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而這個男人,正是霍譽銘。


    纖細的手指對著男人的臉戳了幾下,旋即笑了,口紅印之後就是曖昧照麽?


    幼稚!


    現在的女人怎麽還是用這種無聊的招數?就沒點新穎的麽?


    隨即把手機放下,起床洗漱,一如既往的準備早餐,然後按部就班地把可樂送去學校,迴來時又順便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些新鮮的食材。


    這還真是家庭主婦的生活。


    中午下班之前,霍譽銘主動給她打了電話,要求她過去陪他吃午飯,梁舒冉沒拒絕,讓他在公司等她。


    程菀冬看見梁舒冉把飯菜裝進保溫盒,興致盎然問:“你這是要給誰留著?”


    “一會兒要送去給霍譽銘的午餐,”梁舒冉毫無隱瞞的意思,一邊蓋上盒子,一邊吩咐她,“你吃飽了就自己看會兒電視,別到處亂蹦,我盡快迴來。”


    程菀冬用筷子戳了一塊肉塞進嘴巴,嚼得有滋有味,“我怎麽覺得你對他太殷勤了點?你該不會是栽進去了吧?”她用筷子敲了敲陶瓷碟警告出聲,“喂喂喂,舒冉,誰先栽進去,誰就先輸了啊。”


    梁舒冉抬眼,把一塊培根蛋卷塞進程菀冬的嘴巴,“我這叫投食,不是栽進去。”


    “你當你是釣魚呢!還投食!”程菀冬嘴巴裏都是食物,說話口齒不清的,一張一合還噴了點沫。


    梁舒冉皺著眉頭嫌棄,“我拜托你,先把東西吃完再說話,你還真是一點千金小姐的優雅氣質都沒有。”


    程菀冬咽下食物,又喝了一口湯,舔了舔唇道,“你別對他太好了。”


    “我知道的。”梁舒冉摘下圍裙,“我過去找他有些事情需要聊一聊,你吃完碗筷放著,我迴來再收拾。”


    “你連吃都不吃?”


    “不了,等我吃完再過去,時間太晚了。”梁舒冉說著,轉身就往房間走了進去。


    不多時就換好了衣服,她提著準備好的午餐,匆匆忙忙道,“你的車我開出去了,你自己在家要小心點,注意你的腳,知道嗎?”


    程菀冬嘖了一聲,嫌棄地擺手,“我知道了,管家婆,我又不是幼稚園的孩子。”


    “你要是能有可樂一半聽話,我就也不用這麽念著你了。”梁舒冉啐了一口,“走了。”


    ……


    大概是事先有交代過,梁舒冉到譽宏娛樂找前台打算讓她們通告一聲,結果還沒開口,那前台小姐就笑吟吟領著她去搭乘了直達電梯。


    但她剛邁出電梯廂,卻迎麵看見霍譽銘神色凝重又匆忙的往電梯這邊疾步走來,他顯然也看見她了,動作明顯遲疑了下。


    梁舒冉揚眉,“要出去?”


    他簡潔迴答:“需要去一趟醫院。”


    梁舒冉很想問問他去醫院做什麽,但看出他在趕時間,所以什麽都沒問,把手裏的保溫瓶塞到他的手上,淡淡道,“你的午餐,抽空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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