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譽銘放下筷子,看著女人溫靜的臉龐,波瀾不驚道,“舒冉,她是我女兒,遲早都得知道我才是她爸爸,如果我以一個叔叔的身份跟她搞好了關係,屆時又忽然告訴她我才是她父親,她會更抗拒。”


    “如果你覺得為難,就由我來跟孩子溝通,”他沉靜篤定道,“跟孩子溝通這種事,我還是挺在行的。”


    梁舒冉斂眸思忖了片刻,淡聲迴答:“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


    雖說直接讓霍譽銘來解釋,她減輕一些壓力和負擔,但梁舒冉並沒有馬上同意霍譽銘的提議,理由很簡單,可樂最信任的人是她,即使霍譽銘跟可樂關係還不錯,這麽貿然直接,隻怕會造成反效果。


    霍譽銘挑眉笑了笑,“我以為你會拒絕。”


    “怎麽會。”梁舒冉笑了笑,動手收拾東西,“作為孩子的父親,卻一直在她的人生缺席,你想彌補,我自然不會攔著。”


    多一個人愛可樂,多一份保護,梁舒冉是很樂意的,而且,她認為霍譽銘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父親,起碼,比靳祁森要好很多。


    不過也不能全怪靳祁森吧,畢竟孩子不是他親生的,她在心底苦笑了下。


    霍譽銘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嘴巴,視線鎖住她溫婉幹淨的臉龐,“明天晚上的時間空出來,陪我見個人,帶可樂一起。”


    可樂的這個事情,被暫且擱下。


    至於同居的提議,自然也是如此,霍譽銘也明白,隻要一天沒有跟可樂相認,梁舒冉便不可能會搬去與他同居,這是一個循環的死結。


    兩人相處的時間本就不算多,她一旦正式上班,隻怕會更忙,思及此,他也難免鬱卒,但也無可奈何,他很清楚,可樂在梁舒冉心中是占據了首席地位。


    梁舒冉頓住,“見誰?”


    “我姑丈,”他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到腿上坐下,親了親她的麵頰,“我姑姑也想見見可樂,正好姑丈也迴來了,順便一起見一見,把你介紹給他認識。”


    “別人見的家長是父母,你領我去見的家長卻是你姑丈?”


    “我的家長你已經見過了,”他低低笑著,聲音卻是波瀾不驚的,“唐家那邊大概也迴派人過去跟他接觸。”


    梁舒冉打量著他的臉色,輕蹙的眉心漸漸凝聚了一層陰翳,像化不開的濃霧,她沒有說話。


    “最近唐憶霜跟我那位二哥吃過幾頓飯,”霍譽銘溫熱的指腹輕輕摁捏在她眉心的皺褶上,反複摩挲,始終維持著散漫閑散的語調“見一麵,對你會更有利。”


    他短短的話語中,有兩個重點。


    一個是唐家欲把唐憶霜許配給他,但他拒絕了,而霍譽泓目前離婚單身,跟唐憶霜吃飯,目的何在已經是顯而易見。


    另一個是,霍譽銘隻是個普通的商人,而且霍家仍舊是他父親在掌管,而霍家未來的掌權人,顯然是霍譽泓更有野心,也更有機會,起碼現在,霍譽銘隻是霍氏旗下一家公司的總裁,而霍譽泓卻是總公司的總經理。


    唐家隻要跟霍家搭上,梁舒冉那些資料,唐老隻怕不會放在眼裏,而一旦唐家的地位更上一層,梁舒冉與她那位母親的處境,隻怕會變得更難。


    畢竟,汙點,是需要清理的。


    有些事情無需挑明,梁舒冉也能明白。


    然而,她覺得很不安,“霍老師,我一定得見嗎?”


    “不用緊張,隻是一起吃個便飯而已,嗯?”他話音落下,擒著她的唇,低頭細細綿綿地就親吻了下去。


    梁舒冉推搡了下,“霍老師,這裏是辦公室。”


    “嗯,沒我吩咐,沒人敢進來。”他貼著她的唇,繼續纏著她。


    兩人廝磨了好一陣子,霍譽銘才放她迴家。


    ……


    隔天下午,距離正常的下班時間大概還有四十分鍾,霍譽銘來了通電話,“可樂我已經接過來了,司機現在在你家樓下等你,可以出門了嗎?”


    “馬上就好。”梁舒冉並沒有忘記要和他姑丈吃飯的事情,衣服已經換好了,就是臉上的妝還差一點沒化完,她掛斷電話,快速上完妝,出客廳拎著東西下樓。


    他那輛黑色的代步車停在路邊很顯眼的位置,而司機則是站在車門邊上。


    梁舒冉小跑過去,司機畢恭畢敬替她拉開了後車座的門,她微笑著道了聲謝謝,然後委身坐了上去。


    而此時的霍譽銘,領著可樂走進了一家高級的服裝店。


    “霍先生,歡迎光臨。”店裏的工作人員看見他,畢恭畢敬地迎上前,微微俯身打招唿,發現他牽著一個精致的小女孩,又楞了楞,旋即朝可樂溫柔的笑了笑。


    可樂怕生,對上工作人員的微笑,怯生生地躲到了霍譽銘的身後,把自己藏了起來。


    霍譽銘低頭看著可樂,眉梢染著淡淡的笑,轉身彎腰,伸手一把將她抱在了手臂上,讓她與他平視,聲音是無線寵溺,“寶貝,怎麽了?”


    可樂摟著霍譽銘的脖子,對他展現出極度的依賴,“叔叔,我媽媽呢?”


    小家夥的身體,軟軟小小的,靠在他的懷裏,隱隱傳來一股奶香味。


    霍譽銘看著她的怯生的小臉蛋,淡淡的笑著,溫聲細語哄著她,“媽媽馬上就到,我們去選衣服,然後順便幫媽媽挑一件,好不好?”


    可樂猶豫了一會兒,慢慢點頭,“好。”


    工作人員見狀是大驚,霍譽銘是北城出了名的黃金單身漢,但在這個陌生的小姑娘麵前,卻像個慈父般,這小女孩與霍譽銘到底是什麽關係?


    霍譽銘抱著可樂走到兒童裝的女童區,“可樂,有喜歡的衣服嗎?”


    可樂小小聲問,“叔叔要給我買衣服嗎?”


    “對。”


    “可是媽媽說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霍譽銘沒見過梁舒冉和可樂一起生活的場景,所以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管教孩子的,但無可否認,她把孩子教育得很好,有禮貌,有原則。


    而且孩子除了會怕生,性格基本都隨了她,謹慎又知分寸。


    他錯過了她的孕期,錯過了孩子的出生,也錯過了孩子成長的四年,想到這些,內心便會湧出一種遺憾。


    尤其是,可樂叫他叔叔的時候,還有現在,他隻不過想給她買一套衣服,卻被孩子稚嫩又言正義辭地拒絕的時候。


    他想寵自己的女兒,竟然還不能理所當然,想想又莫名有些憋屈。


    霍譽銘笑了,溫柔而啞啞的說道,“沒關係,我已經跟媽媽說了,她同意的,可樂隻要喜歡就可以拿。”


    孩子對新衣服新玩具各種玩意,自然都是喜歡的,可樂也未能免俗,“真的嗎?”


    “嗯,我不會騙你。”


    可樂咬了咬唇,視線在那一排漂亮的裙子上看了看,然後伸出胖乎乎的手丫,指著其中一條白色的公主裙,“那件。”


    “這件嗎?”


    可樂點頭。


    “還有嗎?”


    可樂又看了一眼,然後搖頭,“媽媽說不能貪心,叔叔送我一件就好了,我以後也會給叔叔送禮物的。”


    她媽媽說得還真多,虧她這小腦袋能一一記住。


    霍譽銘隨手把裙子交給身後跟隨著的工作人員,吩咐道,“你看下這件有沒有適合她的碼數。”


    末了,重新跟可樂閑聊,“可樂準備送什麽禮物給我?”


    可樂皺著小眉頭陷入了思考,“叔叔喜歡什麽?”


    霍譽銘哂笑,“我喜歡可樂,可樂能把你送給我嗎?”


    可樂的大眼睛微微透出迷茫,巴巴的看著他,“可是我不是禮物啊。”


    工作人員把合適碼數的衣服拿了過來,“霍先生,讓我幫她換上試試看?”


    霍譽銘頷首,垂眸凝著可樂朝她溫聲道,“可樂,你跟阿姨去把衣服換下來,好不好?”


    然而工作人員才伸出手想要去抱可樂,可樂一下子就避開了,牢牢摟住霍譽銘,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小聲抗議,“我不要!”


    可樂以前雖然有些怕生,但不至於如此,之所以會這樣,是在被靳家老爺子強行扣留,又被餘興珍打了一迴,自那開始,她對陌生人或者不太熟悉的人,很容易有抵觸情緒。


    霍譽銘見狀,“那叔叔幫你換好不好?”


    可樂點頭。


    霍譽銘單手抱著她,另一手去把衣服拿了過來,“我來就行。”


    工作人員略尷尬,把衣服遞給了霍譽銘。


    更衣間很大,裏麵為了方便大人給孩子換衣服,特意放置了椅子,霍譽銘把可樂抱在腿上,修長的手指解開了她領口的兩顆扣子,然後可樂十分配合地舉高雙手。


    霍譽銘照顧過霍瑾臣,也照顧過霍晏霖,但兩個都是男孩子,照顧這種嬌滴滴的小女孩,他還是頭一遭,所以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用力過猛傷了她。


    室內有開著冷氣,衣服剛脫下,可樂就抱著白白嫩嫩的身體縮了縮脖子,一邊笑一邊趴在霍譽銘的身上,“好冷!”


    霍譽銘輕笑,拿過裙子給她套上,可樂卻嚷了句,“叔叔,我褲子還沒脫。”


    說罷,她還從他腿上滑下去,動作笨拙地要脫褲子,卻被霍譽銘擋了下來,“先把裙子穿上再脫。”


    “但是都要脫完再穿的呀。”這是她媽媽幫她穿衣服的步驟,她記得,沒有錯的。


    梁舒冉很注重的孩子的教育,但是似乎有一個忘記教了,那就是對於異性的警惕。


    現在這個社會,變|態太多,有很多惡心的變|態總喜歡對女童上下其手,可樂現在這種狀態,很容易就會被居心不良的人猥褻。


    霍譽銘把她拉過來,兩腿定住她的小身板,二話不說把裙子從她頭上套下去,“先穿好裙子再脫,這樣不會冷。”


    穿好了裙子,他才小心地幫可樂扯掉不和諧的長褲,還不忘給她教育,“可樂,以後除了我,不能讓任何叔叔脫的衣服,尤其是褲子,更加不能讓他們隨意摸你,記住了嗎?”


    可樂懵懂看著他,“為什麽?”


    “因為他們很可能是壞人,會傷害可樂,可樂受傷了,我和媽媽都會傷心的。”


    “好,我記住了。”


    “一定要記住,熟悉的也不行。”


    “那為什麽叔叔你可以?”


    “……”


    都說孩子的智商隨母親,霍譽銘覺得那種說法不靠譜,因為先前幾次接觸,他覺得可樂是個聰明又機靈的小家夥,但此時此刻,他覺得挺有道理的,她大概真的隨了梁舒冉。


    笨起來雖然蠢萌蠢萌的,但這種蠢萌,卻會讓人操碎心。


    一個梁舒冉已經夠他受了,再多一個女兒,他以後大概會很忙。


    霍譽銘用手捏了捏她軟軟綿綿的臉頰,“因為我會保護你,不會傷害你。”


    話音剛落下,忽然聽見一陣咕嚕嚕的聲響,霍譽銘一愣,看見可樂摸著她的小肚子,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有點靦腆道,“叔叔……我餓了。”


    平時放學,不管是梁舒冉還是程菀冬過去接她,都會事先給她備一些小零食,今天是霍譽銘過去接她,什麽都沒吃,然後她的肚子就大唱空城計了。


    霍譽銘把她抱出了試衣間,叫來工作人員拿了些小糕點,讓可樂坐在沙發上吃。


    他安靜地坐在一側,淡淡地看著吃得不亦樂乎的可樂,間或地給她喂一口飲料,或者是幫她撿起掉落在裙子上的碎屑,全然沒有在意旁人的目光。


    喬梓衿踏進店,正好也瞧見這麽一幕,訝異之後,充滿了興味,抬步上前,“老四,你去哪兒拐了這麽一個小可愛?”


    說罷,喬梓衿俯身露出自以為溫柔迷人的笑容跟可樂打招唿,“嘿,小可愛,你叫什麽名字?”說話間還想伸手去摸一摸可樂的臉蛋,毫無意外,被可樂躲開了。


    喬梓衿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裏,眼底略受傷地看著可樂。


    可樂手裏抓著糕點,直接往霍譽銘身上躲,糕點不可避免地蹭在了他白色的襯衫上,霍譽銘眉頭輕蹙了下,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索性把可樂抱在腿上。


    目光淡淡凝向喬梓衿,“你嚇著她了。”


    喬梓衿不可置信地瞪眼看著霍譽銘,眼神各種複雜。


    這個男人有輕度潔癖,雖說不嚴重,但是一旦身上沾了髒東西,前一刻還在笑,下一刻就會陰冷著臉。


    然而此時,他被蹭髒了白襯衫,不但沒生氣,居然還若無其事地抱起孩子。


    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老四,你的潔癖症治好了?”


    睞了他一眼,霍譽銘讓可樂打招唿,“可樂,叫喬叔叔。”


    可樂眨著眼睛,稚嫩又輕聲地喚了聲:“喬叔叔。”


    眼前這個小女孩,漂亮又軟萌,還懂禮貌,不管誰瞧了都會心口發軟喜歡上的,這軟乎乎的一聲喬叔叔,真是甜道心坎上。


    “你叫可樂嗎?”


    可樂乖巧地點頭,眼底的警備沒有放鬆。


    “老四,你到底去哪兒拐來這麽孩子?”


    霍譽銘沒空理會喬梓衿,垂眸看見可樂抓著糕點卻不吃了,語氣溫柔地問話,“不吃了嗎?”


    可樂眼神生生地瞧了瞧喬梓衿,略油膩的手揪緊了霍譽銘的襯衫。


    “吃飽了?”霍譽銘把她手裏的糕點拿掉,用濕紙巾幫她擦幹淨了手,把飲料送至她唇邊,“喝飲料?”


    可樂捧著飲料,含著吸管唿唿吸了起來,須臾,又仰起臉蛋問:“叔叔,媽媽什麽時候才來?”


    “馬上就到了。”


    喬梓衿很抑鬱,“老四,她是誰的孩子?”


    “我的。”


    “什麽?”


    “你耳聾了?”


    喬梓衿覺得他耳朵可能真有點問題,“你孤家寡人還不容易才看上一個女人,從哪裏……”話說到一半,他驀地頓住,一副了然的神色,“梁舒冉的女兒?”


    “也是我的。”


    “是是是,也是你的,等你跟她結婚了,自然也會是你的了。”喬梓衿附和著,興致昂然地笑了,“這麽可愛的小家夥,你白撿了。”


    “她是我親生的。”


    喬梓衿哂然,“你說是就是。”顯然就不信的口吻。


    想想也對,可樂是梁舒冉嫁給靳祁森之後才生下的,雖然之前網上傳得沸沸揚揚,但也僅僅是謠言而已,不管梁舒冉還是霍譽銘,都不是那種會亂來的人,他不相信也是理所當然。


    霍譽銘波瀾不驚地看著喬梓衿,“你來這裏做什麽?”


    “幫我母親拿訂做好的禮服。”


    “拿好走。”


    喬梓衿:“……”


    “媽媽!”


    本安安靜靜坐在霍譽銘懷裏的可樂,忽然叫了出來,霍譽銘一轉頭,懷裏的可樂便一溜煙從他腿上連跳帶滑地下去了,蹬著小短腿噠噠地朝門口那邊跑了過去,小身板急猛的有些搖晃,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摔倒,令人看著就提心吊膽。


    霍譽銘皺著眉頭起身,本想跟上去以防她摔倒,但梁舒冉的動作比他更快,幾步上前,張開雙臂朝一把抱住了她。


    輕聲嗬斥,“別總是這樣跑,會摔倒。”


    可樂身體平衡感不是很好,剛學走路的時候,經常摔,現在雖然好了很多,但是跑得快時,還會經常被自己的腳給絆倒,運動神經好像挺弱的。


    她嘴巴上還沾了點糕點的碎屑,梁舒冉用手替她擦了擦,“你吃什麽了?”


    迴到梁舒冉的懷裏,她就變了個人,來了精神,大眼睛熠熠發光,“蛋糕!我餓了,叔叔給我吃的。”


    “那跟叔叔說過謝謝了嗎?”


    可樂皺著眉頭,轉頭認真說:“謝謝叔叔。”


    剛才餓得厲害,忙著吃,忘記說了。


    霍譽銘略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看向梁舒冉,輕懶的開腔,“去挑件衣服換上,然後出發。”


    “不用了吧?”她身上這件裙子也挺好的,考慮到他姑丈是個政客,有頭有臉的,所以她還特意挑了件相對保守溫雅的呢,難道他還嫌失禮?


    “聽我的,去換一件。”


    梁舒冉淡淡一笑,“難道我這樣穿很醜?”


    “不是。”


    “那還讓我換?”


    霍譽銘忽然低頭貼近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的掠過她的耳蝸,有隻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了句:“其實我覺得你不穿的時候最好看。”


    “……”


    梁舒冉無語極了,這個男人怎麽在這種場合說這麽下流的話!


    霍譽銘卻泰然自若,一副文質彬彬的證明模樣,“聽話,換一件,還是我需要我幫你挑?”


    他這麽堅持,大概是有他的理由,梁舒冉不說話,同意了。


    當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她才領會到霍譽銘的用意。


    他帶她來的並非飯店的地方,而是北城最大的戲劇院,也不知今晚到底是有什麽演出,裏麵座無虛席。


    霍譽銘抱著可樂,而梁舒冉則是抱著一束百合花跟著他的身後,走過vip通道,直接走到了最優的視覺位置上。


    “姑丈。”霍譽銘忽然朝位置上坐著的一個男人喚了聲。


    男人有一張斯文俊秀的臉,戴著銀邊眼鏡,有種書生卷氣,溫文儒雅中又透出某種沉澱的淡靜,這種氣質,隻有經過歲月的洗禮方能沉澱出來的。


    他穿著熨帖平整的西裝,經典的黑白搭配,站起身的時候,就多了一股冷貴的氣場,“老四,你來了。”


    聲音很低沉,很醇厚。


    梁舒冉還以為在政場上打滾的人都會是一副官腔,但顯然,霍譽銘的姑丈更像個無害的讀書人。


    霍譽銘收斂起所有的痞氣,把梁舒冉拉身前來,“舒冉,叫姑丈。”


    梁舒冉簡直就尷尬得要死,兩人關係又不是真的成了夫妻,他竟然直接讓她開口叫姑丈,但此時又總不能不叫,唯有溫順地堆著得體的微笑,“姑丈,你好。”


    “姑丈,她是我尚未正式娶過門的妻子梁舒冉,這是我們的女兒,可樂。”


    男人藏在鏡片後麵的眸光,閃爍著精明,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梁舒冉,雖然並沒有任何惡意,但梁舒冉卻莫名有種壓迫感。


    這種目光,就好像在掂量著什麽,讓梁舒冉感到不太舒服,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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