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你就迴去,不然你吵得我睡不好。”


    她的語氣冷冷淡淡又硬邦邦的,好似十分不耐煩。


    但卻讓他空蕩得泛涼的心髒漸漸地沉靜了下來。


    梁舒冉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臉色不由得繃緊了幾分,“你要迴去?”


    霍譽銘不說話,掀開被子在她身側躺了下去,本足夠寬敞的病床,卻因他的加入而變得擁擠起來。


    擔心她會摔下去,他的長臂從她脖頸下伸過去,將她摟在懷裏,病房裏開著空調,他剛才一直坐在沙發上睡覺,碰著她肌膚的溫度略涼。


    梁舒冉沒有掙紮,任由他摟抱著,微側過頭,視線觸及男人性感的下顎,就聽見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傳來,“睡吧。”


    梁舒冉枕在他的結實的手臂上,嗅著他身上她所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黑暗中,皎潔的月光穿透過玻璃窗戶柔柔地鋪灑進來,靜謐的空間裏,隱約能聽見彼此的唿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以為已經睡著的女人,忽然開口喚了聲,“霍老師。”


    “嗯?”霍譽銘垂眼望去,看見她雙眼緊閉,“睡不著?”


    “嗯。”


    “疼?”


    “不是,”她說,“應該是白天睡多了,這會兒不是那麽困。”


    她撒謊,自手術醒來之後,因為傷口太疼了,即便吃了藥她也睡不安穩,霍譽銘基本一直在守著她,自然是知道,而且她剛剛還打了嗬欠。


    不過他也沒有拆穿她。


    “霍老師,我們來聊聊天吧。”她又說。


    男人的大掌輕撫上她的臉,低沉而溫柔地開聲:“好,你想聊什麽?”


    “什麽都可以。”


    “比如?”


    “譬如你的喜好呀。”她淡然而溫軟的語氣,顯得很隨性,“身為霍太太不了解霍先生的喜好,以後出門弄錯了,被人恥笑可怎麽辦?”


    耳邊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緊接著就聽見他愉悅地開口,“霍先生最大的喜好就是霍太太。”


    梁舒冉一愣,抬起眼眸看著他,須臾,眉眼彎彎而起,軟糯的嗓音帶著幾分傲嬌,“霍老師,你就這麽喜歡我?”


    “嗯,”他應得毫不含糊,“不喜歡怎麽會對你這麽好?霍太太難道沒這個自覺?”


    梁舒冉怔怔的,然後兀自笑得更歡了,“唔……你對我特別好,”認真地說著,“太好了,讓我覺得不安。”


    他單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昏暗裏,眼眸湛湛沉沉的鎖住她,喉間溢出低低的笑,“不安什麽?”


    她睞他一眼,不迴答他的問題,狀似無意地問:“你剛剛是做噩夢了嗎?”


    話音剛落,梁舒冉就明顯察覺到身側的男人身體僵硬了一下,她心頭突了突,抓過他的手,百般無聊地把玩著,她纖細的手指沿著他掌心的紋路描繪著。


    女人反反複複的動作撩得他心頭發癢,寬厚而修長的大手索性包裹住她,五指張開與她十指相扣。


    微弱的柔芒中,忽然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梁舒冉心頭觸動了一下,軟著語調繼續道,“我看你睡得不太好。”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關心我嗎?”


    梁舒冉抬頭勾著唇看著他,“對呀,關心你,難道不行?”


    霍譽銘一陣淺笑,低頭湊在她的腮幫子上親昵著蹭著親著,“當然可以,”薄唇徐徐勾起,嗓音暗沉難辨,“霍太太說什麽都是對的。”


    說話間,男人的手也變得不規矩,試探性的動作悶聲不響的就觸上她腰上的皮膚,親吻著她,帶著重重的鼻音說:“霍太太,你好香。”


    莫名其妙的就染上了一種不可言說的曖昧欲念。


    既然兩人是夫妻,這種事情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梁舒冉倒也沒想過拒絕他,隻是目前兩人都身體負傷,實在不適合。


    “霍老師,我疼。”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成功製止住了男人的動作。


    他看著她的眼睛,仿佛染了一層血色,瞳孔黑而沉。


    “親一親。嗯?”他壓抑著,低啞著嗓音征求她的意見。


    “……”


    明知道碰得到又吃不到會很難受,他幹嘛非得給自己找罪受?


    “不要。”


    “親一下都不給了?”他凝著她溫淡的眉眼,語氣好像還有那麽點兒委屈,“霍太太,這樣是不對的。”


    梁舒冉頓時好笑,拿他的話堵他,“你不是說我說的都是對的麽?”


    “……”霍譽銘注視著她的臉,默了一秒,狠狠地親了一下她的唇,妥協讓步,“等你好了,再補償我。”


    梁舒冉秀氣的眉頭輕輕蹙了蹙,“霍老師,你還沒告訴你,你夢見什麽了?”


    霍譽銘眯了眯眼,抬手替她整理好衣服,語氣漫不經心的,“沒什麽,”又蓋好被子,“好了,很晚了,你有傷在身,需要好好休息,聽話,閉上眼睛睡覺。”


    梁舒冉眨了眨眼,微仰著頭,看著他假寐的側臉,微抿著唇,心頭落下一陣輕涼,也沒有再說話。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隻是方才的他,露出了她從未聽過的類似於痛苦的聲音,陷在夢魘裏掙紮的模樣,讓她有些在意。


    這個幾乎於完美的男人,原來也會做恐懼的夢魘,也會有那麽脆弱的一部分。


    可是,他還不願意告訴她。


    他對她說著喜歡,卻不願意在她麵前袒露真實的自己。


    這種喜歡,能維持多久呢?


    …………


    聯安醫院是個小醫院,梁舒冉在那住了兩天,就被霍譽銘安排轉到了他姑姑所在的醫院,安排了一個豪華的套間病房,連可樂都一起住了進去。


    住院期間,公司有幾位同事一起來探望過她,秦臻跟著程菀冬來過。


    靳祁森也來了,不過被霍譽銘安排守在門口的保鏢給攔住了,梁舒冉知道,也沒搭理。


    霍譽銘幾乎都是親力親為在照顧她,他白天似乎很忙,電話經常響,時不時會離開,間或會看見他肅穆的表情,事情大概挺棘手。


    他沒告訴她,梁舒冉便也沒過問幹涉。


    晚上他一定會留下來,哄可樂睡下之後,就用筆記本處理事情,忙完就會鑽上她的床纏著她一起睡。


    梁舒冉攆過他,奈何他死皮賴臉的功夫了得,梁舒冉拗不過,隻好隨他喜歡了,漸漸的,反而習慣了他躺在身側,有時候他忙得太晚不睡,她反而睡不著。


    這天,霍譽銘接了一通電話出去了,可樂在後麵的房間裏睡午覺,病房裏迎來一個意想不到的探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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