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菀冬冷著臉,拿起桌麵上擦手用的濕毛巾幫她擦拭,然而作用甚微。


    梁舒冉一貫沉靜的臉龐因為疼痛而微微扭曲,她抓住程菀冬的手,泛啞的聲音夾著忍耐的氣息,“冬兒,別擦了。”


    程菀冬看了她一眼,丟掉手中的毛巾,當機立斷,“我送你去醫院。”


    梁舒冉沒有拒絕,一方麵是疼得實在難受,令一方麵去醫院處理最為妥當,跟在程菀冬身後準備一同離開,不料剛要邁出腳步,就被一個人影給攔住了去路。


    “等一下!”


    程菀冬皺著眉頭看著堵在前麵的人,不耐煩的聲音像是在驅趕一隻蒼蠅:“靳若穎,我沒時間跟你廢話,哪涼快滾哪兒去。”


    “你們是不是眼瞎了?撞到我朋友了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若穎……我,我不要緊。”


    一道怯懦懦的聲音從旁邊插了進來,梁舒冉和程菀冬這才注意到靳若穎身邊站著一個較小的女孩子。


    女孩子穿著樸素,站在華麗的靳若穎身側,宛如一隻醜小鴨,連存在感都弱幾乎於無。


    “撞到這位小姐的是我,與程小姐她們無關,”服務生說朝靳若穎和那個女孩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實在抱歉!”


    那女孩似乎很不安,慌慌張張地擺手,“沒……沒事,是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靳若穎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製止了她,“如果不是她推了你,你也不會撞到我朋友,所以她們必須向我朋友道歉!”


    “若穎……”


    “有我在,你不用怕,”靳若穎超女孩微微一笑,“我就不信她們還敢仗勢欺人了。”


    且不管靳祁森,程菀冬本來對靳若穎就沒有好感,看著她一副了不起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正欲發作,卻被梁舒冉攔了下來。


    梁舒冉望向那女孩,被燙著的地方傳來一陣又一陣熱辣辣的刺痛,她盡量挽著微笑,輕聲道,“對不起,我朋友並非故意的。”


    “就這樣一句對不起就打算了事了?”未及女孩出聲,靳若穎先發製人,儼然被撞的人是她本人,“不過也難怪,畢竟你那個媽當了別人的小三破壞人的家庭也是那麽假惺惺的說一句對不起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了……”


    程菀冬實在忍無可忍,不等她說完,抬手揪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拽,靳若穎被猝不及防地嚇得驚叫了一聲,以狼狽的姿態跌坐在程菀冬原本的位置上。


    她居高臨下睨著椅子上的靳若穎,“你靳若穎想挺身而出充當英雄我沒意見,但是,是誰給你勇氣拿我們來當你的靶子往你的臉上貼金的?”


    靳若穎被氣得不行,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發作。


    就在此時,餐廳的經理聽聞動靜從從趕了過來,對程菀冬完全是小心翼翼的態度,“程小姐,您傷著哪兒了?”


    “被燙著的是我朋友。”程菀冬淡聲說了一句。


    經理的視線觸及梁舒冉被燙紅的手臂,臉色驟然一變,“對不起,是我們失責了,我馬上安排人送你們去醫院,所有費用由我們承擔。”


    靳若穎扶著桌子起身,看著經理架勢十足,“她們走了,我朋友受傷的事情要怎麽處理?”


    梁舒冉已經忍出了一身冷汗,燙傷的位置已經開始起泡,刺痛讓她失去了耐心,這迴不用程菀冬開口,她便冷冷出聲,“靳若穎,你別給臉不要臉,服務生好端端的為什麽把湯倒了,你心裏沒點逼數?”


    “梁舒冉你什麽意思?”


    “你剛才是不是被人撞到才打翻了湯的?”梁舒冉無視靳若穎的叫囂,轉而向服務生發問。


    服務生唯唯諾諾的點頭應聲:“是……是的。”


    問完服務生,梁舒冉看著那位麵露不安的女孩,“你是被靳若穎推搡才撞到服務生的,我沒說錯?”


    女孩的臉色驀然煞白了一層,眼神慌亂地看向靳若穎。


    “梁舒冉你夠了!”靳若穎見狀,心虛得忍不住高聲喝道,“你不要含血噴人!”


    “那就調監控吧。”


    靳若穎不屑嗤笑,“你別白費心思了,這餐廳裏根本沒有監控……”


    “若穎,別說了……”


    靳若穎身側的女孩輕拽著她的手小聲點醒,她這才注意到周圍的人都朝她投來了怪異的目光。


    她的臉色青白變幻著,想要辯解,卻百口莫辯。


    餐廳經理不管她的欲言又止,強硬又不是禮貌道:“靳小姐,請你不要讓我們為難。”


    梁舒冉懶得繼續廢話,直接對經理道,“不用安排人送我們了,這裏就交給你處理,我要一個公道,應該沒問題吧?”


    梁舒冉也隻不過是見靳若穎這麽死纏爛打,所以作出猜測而已,沒想到還讓她給猜對了。


    經理微鞠躬致歉,“實在很對不起,我們會處理好給您一個交代。”


    他雖然不知道梁舒冉是何方神聖,但是程菀冬和程默經常來這裏吃飯,自然是清楚程菀冬的身份,所以不敢有一絲怠慢。


    程菀冬跟在梁舒冉身後從靳若穎身側越過的時候,腳步稍頓了一秒,斜睨著靳若穎,輕飄飄地拋下一句嘲諷,“所以說幹完虧心事就默默離開不好嗎?蠢貨真是沒救了。”


    靳若穎忿忿地看著梁舒冉和程菀冬離開的背影,恨不得磨碎一口牙齒。


    …………


    程菀冬將車速提到最高直奔醫院,中間還打電話通知了霍譽銘,梁舒冉聽到了也沒有阻止,主要沒那個力氣,再者也阻止不了。


    開到醫院隻花了十幾分鍾,在醫院門口停下時,梁舒冉感覺不止手臂疼,連心髒都被摘掉重組了一次。


    程菀冬攙扶著她下車,“霍譽銘已經安排好醫生,我們直接去辦公室找醫生,他一會兒就過來。”


    梁舒冉怔了一秒,反應了過來淡淡然地點了點頭,什麽都不說,也許是沒力氣說,木然地跟著程菀冬進了醫院。


    除了手臂,身上也被潑到了,而且單薄的衣料,湯水滲透進去落在皮膚上,幸而她反應夠快避開了,而程菀冬當時動作也迅速及時用濕毛巾擦去了湯水,所以身體隻被輕微燙紅,不算嚴重。


    手臂就比較遭殃了。


    原本白皙勻稱的手臂,較輕的部位隻是泛紅,然而嚴重的地方密密麻麻地起了大小不等的水泡,簡直慘不忍睹。


    女醫生用消毒針將那些水泡沿著邊緣紮破放水,程菀冬站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疼,忍不住地冒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梁舒冉埋首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安靜得連吭都不吭一聲,如果不是她微微顫抖的肩膀,程菀冬甚至以為她痛昏迷過去了。


    進行到一半,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身形頎長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走了進來。


    程菀冬迴頭,“你來了。”


    霍譽銘來到一動不動的梁舒冉身側,淡淡看了程菀冬一眼,“這裏交給我,你先出去吧。”


    程菀冬籲出一口氣,“好。”


    講真,這種處理傷口的場麵之於她而言,太過粗暴,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我出去買一套幹淨的衣服過來。”程菀冬帶上門出去。


    霍譽銘看著趴在桌子上沒有任何動靜的女人,視線落在她手臂上的瞬間,墨眉重重皺起,沉聲問醫生,“傷得怎麽樣?”


    “起水泡這一片比較嚴重,二度燙傷,損傷到真皮,刺破水泡放水後塗燙傷膏再包紮,小心一點,不會留疤,其他地方是輕度燙傷,稍微擦下藥就能好。”


    霍譽銘嗯了一聲,然後在梁舒冉身側坐下,低聲喚她,“冉冉?”


    梁舒冉扭轉頭,露出半側臉,霍譽銘這才發現她的臉和唇都蒼白不已,額前的發絲更是被汗水打濕黏在了臉蛋上。


    憔悴得好像生了大病。


    他抿著唇,扶起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然後幫她擦了擦額頭上冰涼的汗水,輕聲問:“很疼嗎?”


    梁舒冉其實真的很怕疼,但一直都沒人可以依賴,所以也十分能忍。


    然而此時,她嗅著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聽著他低低溫柔的聲音,強忍耐著的神經好像忽然就斷了。


    倒是沒有哭,隻是把臉埋在他的身上,鼻音重重地說了句:“疼死了。”


    霍譽銘低頭親吻她的發頂,“嗯,忍一忍,上完藥就好了。”


    醫生看著他們,“……”


    所以說這個男人到底是在哄女人還是哄女兒?


    醫生當然不敢說出來,隻是默默地在心底吐槽了一下,驚動院長直接吩咐下來接待的人,又是霍家的四少,她一個小小的醫生是得罪不起的。


    有條不紊地給梁舒冉處理傷口,默默的做好一個醫生的分內事。


    霍譽銘抱著她,始終沉默著,也沒問她是怎麽燙傷的。


    剛把水泡的水放完,門忽然被敲響,還沒來得及出聲,外麵的人已經推開了門。


    兩個女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陳醫生,沈小姐被道具弄傷了手,你……”女人的聲音在認出霍譽銘的刹那中斷了,頓了一會兒,重新響起,“抱歉,我不知道你在看診。”


    “四哥。”


    熟悉的聲音。


    是沈青曼。


    梁舒冉幾乎是瞬間就分辨出來著是誰,反射性地掀動了眼簾。


    同時聽見男人從喉間發出了一個單調而辨不出情緒的音節。


    “嗯。”


    除此以往,沒有任何反應。


    梁舒冉沒去看身後的人,對霍譽銘冷淡的態度,沈青曼到底露出了什麽樣的表情也不敢興趣。


    醫生看著沈青曼她們,頓感頭疼。


    她覷了霍譽銘一眼,見他不為所動,於是淡聲道,“你們要是不急就坐著等我一會兒,這邊馬上就好,或者是找其他醫生幫你處理?”


    她和沈青曼是同學,兩人關係倒算不上多好,勉強算是舊識吧,不過霍譽銘和沈青曼過去那一段她是知道的。


    雖然不清楚霍譽銘懷裏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關係,不過瞧他小心翼翼嗬護的模樣,大概是很重視。


    所以說,新歡舊愛同聚一堂,這氣氛真令人窒息。


    不過陪同沈青曼一起過來的女人卻挺身而出,“當然是著急了,沈小姐一會兒還得趕迴會場演出,找其他醫生都需要排隊,再者她傷著的是至為重要的手指,耽擱不得。”


    醫生左右為難,一時語塞。


    沈青曼是小提琴演奏家,手指對於她們來說,等同於生命,確實不能馬虎,但問題是眼前這個男人她也耽擱不起啊。


    “霍先生,”女人看出醫生的為難,主動上前,看著霍譽銘道,“能不能麻煩您稍微等一下,讓醫生先處理沈小姐的傷?耽擱不了多少時間,隻要消毒上藥就行了。”


    霍譽銘掀起眼皮,直接無視掉女人,視線落在沈青曼的手上。


    確切的說,隻有短促的一瞥,爾後冷漠道,“不說先來後到,沈小姐的傷難道比得上我太太的嚴重?”


    “……”


    沈青曼傷的隻是手指,倒也說不上多嚴重,隻不過用來捂著傷口的手帕確實被染紅了一大片,出血量應該不小,不過似乎已經止住了。


    相比起梁舒冉的情況,就不值一提了。


    “可是沈小姐的手……”


    “蔡姐,算了,我隻是小傷,也不著急,等幾分鍾沒事的。”沈青曼含著笑打斷了她的話,“我們就等等吧。”


    蔡姐看著她,“可是……”


    “真的沒關係。”沈青曼說完就先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蔡姐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


    醫生這才鬆了一口氣,拿起燙傷藥膏在傷口上慢慢抹開。


    而霍譽銘始終一言不發地看著,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眉心的褶皺卻越擰越緊,讓原本溫潤的他透出一種似水般陰沉的墨色。


    醫生見梁舒冉一直都沒有出聲叫疼,覺得她不怕疼,於是加快了速度抹藥,力度自然就會重了。


    梁舒冉咬著牙根克製著不讓自己叫出來,然而那密密麻麻的刺痛從神經襲向全身,她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眼底更是泛出了一層水汽。


    霍譽銘抱著她,自然注意到她的變化,他垂眸看著她纏著唇卻不吭聲的模樣,本就因為她受傷而變得不好的心情,就像一顆氣球忽然被刺破了一樣忍不住一陣暴躁。


    “你到底是救人醫生還是解剖屍體的法醫,還是說你眼睛瞎了沒看見她很疼嗎?如果不懂上藥,就給我換一個人!”


    醫生被他冷冽的聲音嚇得停住了動作,顫著心髒抬眼瞥見男人陰沉到極致的臉色,以及眼底迸出的鋒利的怒意,掌心驀然就沁出了一層冷汗。


    “抱歉,”醫生低頭,看著梁舒冉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這才意識到她不是不怕疼,而是在極力忍耐,“我會輕一點,如果疼,您可以叫出來。”


    也許是有個男人在身邊,又或者是第一次被燙傷得這麽嚴重,梁舒冉連抬眼都沒力氣了,所以沒迴應醫生的話。


    霍譽銘蹙著眉頭凝著她,手指輕輕撫著她的臉頰,低啞著嗓音道,“疼就哭出來,不丟臉的,我知道很疼的,嗯?”


    梁舒冉眉心輕蹙,抬起眼皮睞他一眼。


    懶懶淡淡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可樂。”


    換來的是他低聲的淺笑。


    坐在旁邊的沈青曼和蔡姐把所有一切看在眼裏。


    沈青曼始終安靜地坐著,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人,甚至臉上還維持著優雅得體的笑容。


    蔡姐收迴目光偏頭看向身旁的沈青曼。


    沈青曼雖然笑得很平靜淡然,但同為女人,多少還是能猜測到一點想法,即便這個男人已經成為過去,但看著他對自己視若無睹對另外一個女人萬般嗬護,內心是絕對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的。


    蔡姐小聲提議,“沈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去找其他的醫生?”


    沈青曼搖頭否決了。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男人的背影,就好像一口氣灌下了一瓶蘇打水,難受綿長而出。


    這個男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氣,甚至對於刻意接近他的女人都會保持紳士風度。


    不管從前,還是現在,這一點始終不變。


    暴躁這種情緒,應該不曾在他身上出現過。


    不過此時,他卻為了懷裏的女人對醫生發了脾氣,轉而又低聲溫柔地哄著那女,那無奈又寵溺的神色,是她曾經渴望卻不曾得到過的。


    她看著梁舒冉,有羨慕,也有嫉妒。


    但是她不是梁舒冉。


    因為她做不到想像梁舒冉那樣,板著臉色對著他做出撒嬌般的抗議,做不到像她那樣弄得渾身髒兮兮的還敢毫無忌諱不顧形象地趴在他身上。


    她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矜持容不得她做出那種不雅又不體貼的行為,更怕在他麵前表現得太過孩子氣而引起他的反感。


    眼前的這對男女和諧親密的氣氛,就像貓爪子似的,一寸寸撓著她的神經。


    可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固執堅持留在這裏。


    大概也是矜持作怪。


    哪怕心裏恨不得撕了他們,但明麵上她卻要保持若無其事,證明著自己的驕傲,證明著自己的強大。


    被霍譽銘嚇了一頓之後,醫生動作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就怕一不小心讓他懷裏的寶貝弄疼了,自己要倒大黴,所以擦藥和包紮比預料中多花了些時間。


    等結束後,醫生感覺自己的後背都沁出了一層汗,包紮個傷口整得像是上了一次手術台做了一場大手術,終於鬆下氣,“傷口不要碰水,酸辣刺激上火的東西不要吃,過兩天記得來醫院換藥,基本不會有什麽問題。”


    霍譽銘站起身,朝醫生道,“麻煩醫生了。”


    一米八多的身形,高大而挺拔,立在跟前,身上那股壓迫感更為逼人了,醫生僵著臉笑著道,“不客氣,有問題可以隨時聯係我。”


    “嗯。”


    梁舒冉正打算起身,就被男人直接打橫抱了起來,她低唿了一聲。


    霍譽銘抱著她往外走,醫生見狀忙跟上去,替他們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正好程菀冬拎著一個袋子出現在門口,“已經包紮好了?”


    看著他們走出去,沈青曼始終保持著沉默。


    蔡姐略心疼她,“青曼,霍先生對待女性都很好,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是的,她知道。


    正因為知道,才撓心撓肺。


    她認識的霍譽銘,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跟一個女人結婚的。


    但是,他娶了梁舒冉。


    霍譽泓告訴她,霍譽銘打算帶梁舒冉去見霍老爺子,並且暗自謀劃了婚禮對外正式公開。


    這意味著什麽,再明確不過了。


    …………


    霍譽銘抱著梁舒冉走到電梯前,正好和程菀冬碰麵。


    程菀冬看著他們,挑了挑眉,搖了搖手裏的袋子,“衣服,還換嗎?”


    霍譽銘低頭詢問:“直接迴家,還是換完衣服再走?”


    梁舒冉猶豫了幾秒鍾,“迴家再換吧。”


    手臂有傷,脫換衣服不方便,迴家直接衝洗一下換居家服比較方便,省得再折騰一次。


    她抬起頭,“還是你嫌我髒?”


    霍譽銘薄唇勾出一道弧度,哂笑著反問:“我什麽時候嫌棄過你?”


    梁舒冉咀嚼著他的話,不經意瞥見了程菀冬臉上那抹曖昧的笑容,尷尬地清了清喉嚨,不再搭話。


    坐在車上,梁舒冉閑聊般問他,“你不是挺忙的,丟下那些事情,沒問題嗎?”


    她是不清楚他在忙什麽,但每天看他早出晚歸還在書房待到深夜,應該是挺重要的事情。


    本打算讓程菀冬送她迴家不再占用他的時間,不過被他否決了。


    他握著方向盤,淡笑道,“再忙也不會丟下受傷的你不管,你更重要。”


    “……”


    “不問我為什麽被燙傷嗎?”


    “我知道。”


    “徐州告訴你的?”


    程菀冬扶著她出了餐廳,徐州看著她被燙上的手時,那臉色可不比那晚她遇險好到哪裏去。


    “嗯。”


    默了幾秒,“婚紗,”她覷了覷他的側臉,試探性道,“我被燙成這樣,穿婚紗很難看。”


    男人朝她投去一瞥,慢條斯理地笑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為了推掉這場婚禮故意被燙傷了。”


    “我沒有自虐的嗜好。”


    “這種念頭最好別動。”


    迴到家,剛走進客廳,他身上的手機就響了。


    梁舒冉在他將手機拿了出來的時候無意中掃了一眼,卻清晰的看到了屏幕上的三個字——


    靳若彤。


    霍譽銘拿著手機偏頭問她,“要洗澡嗎?”


    她點頭,“要。”


    “傷口不能碰到水,讓阿姨幫你?”


    梁舒冉靜了一秒,感到意外。


    按照以往的習慣,這種事情他肯定都會親力親為的。


    不過她也沒說什麽,點頭應了一聲好。


    他拿著手機率先越過她,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接起了電話。


    梁舒冉看著男人的背影,蹙眉抿著唇站在客廳裏。


    其實一直都被靳家那幾個姐妹視為眼中釘,這幾年也沒少被她們欺負,不過她還是第一次對靳家的女人生出了那麽濃烈又無法抹去的厭惡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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