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購買不足百分之六十,36小時候刷新可看哦  身為武僧,威是一定要有的,寒鬆心中升騰起一絲想要讓自己更重些的念頭。


    “死胖子,也不怕夫子聽了這話,氣的從凡間飛升來抽你一戒尺?”


    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清瘦修士從一個泥塑後頭鑽了出來, 大大方方的站在了他們麵前。


    視線落在了靈璧和寒鬆的身上, 道修手中拿著一個拂塵,朝盧致遠甩了一下:“君子比德如玉, 可不能隨口胡言, 到底什麽意思你當著兩位道友的麵說清楚了。”


    “小生就是胖。”


    盧致遠的臉紅的像是凡間女子妝奩匣中的胭脂。


    道修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笑意, 將拂塵一甩, 搭在了手臂上。身形清瘦, 道修輕鬆的翻下了台子,拂塵和道袍一起劃了道優雅的弧線。


    定身在金杯前,他的眼神鎖定了香灰之中插著的三柱香, 煙細細的朝著屋頂升起。


    發髻梳的一絲不苟, 道修眼中一片清明,他伸出手將杯中的香拔了起來,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厚厚的鞋底碾上了紅色的星火處, 縈繞在鼻尖的香火味瞬時便淡了下來。


    緊接著手指掐了一道法訣, 道修遙遙的朝著被綁在台子上的盧致遠一點, 身上的麻繩瞬間落在了地上, 儒修揉了揉手腕, 恢複了自由身。


    “你怎的可以使出法術?”


    盧致遠跳下台子,一臉疑惑。


    “這些天我都躲在廟中,發現隻要金杯中的香點上,縱我驚才絕豔也使不出半分靈力。”


    道修帥氣的甩了下拂塵,挑了挑眉毛:“但今日那個鯰魚胡子的凡人將金杯帶了出去,香火一滅,法術立刻就能用了。”


    他一臉得意,顯然是等著盧致遠給予稱讚,不料卻等來了一句且慢。


    “且慢。”


    儒修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和道修的嬉笑大相徑庭。


    “你這幾日一直在廟中?”


    道修點點頭:“外頭到處都是人,我身上沒有法術和凡人有何區別?肚子餓了想給人算一卦,還差點被抓。”


    皺了皺眉頭,道修恨恨道:“然後貧道一咬牙就幹脆躲在了他們眼皮子底下愛,反而沒被抓到,我還吃了不少凡人送來的貢品。”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靈璧和寒鬆還被綁著,見那二人聊的歡暢絲毫沒有想起他們的意思,靈璧插話說道。


    “對對對!高嶺門的道友說的貼切!”


    道修轉過身來,眼中滿是讚賞,要不是手中握著拂塵,他都能給靈璧鼓掌。


    “可是那位法家大學士的名言?”


    靈璧搖搖頭:“出自古龍,三少爺的劍。”


    盧致遠和道修默默的記下了這個名字,一聽就是背後有大來曆的。


    “瞧貧道光顧著和盧兄說話,竟然忘了給兩位解開。”


    道修再度翻上了台子,徑直走到了靈璧和寒鬆的身邊。


    “貧道法號虞山。”


    道修先是彎下腰朝靈璧和寒鬆拱手施了禮:“二位莫急,帶焚香的味道徹底散去,身上的法術便可恢複。”


    掐了一個法訣,虞山道士開口道:“多有得罪,我先給二位道友解開。”


    靈璧朝他投來感激的目光,等迴了師門一定要好好打打自己師兄妹們的臉。誰說長石觀的道修脾氣臭了?你瞧這位虞山道修,是多麽的和善啊。


    吾輩修士切不可人雲亦雲,聽風就是雨啊。


    “多謝虞山道長。”


    靈璧手腳雖被綁著,嘴上卻不忘道謝。見寒鬆沉默不語,她還給了和尚一個眼神。


    “多謝施主。”


    寒鬆從善如流。


    身為一個道修被和尚叫施主,真是怎麽聽怎麽別扭,可按他這幾日的觀察,再等半柱香的工夫,那群凡人就會迴來。


    手中掐的法訣已然準備妥當,正要朝著靈璧和寒鬆身上的麻繩拋去之時,虞山道士動作一滯。眼中的親切與和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神色陡變,冷的像是冬日的冰雪。


    他的視線掃過靈璧和寒鬆小腿上貼著的紙馬,將法訣散去,手中拂塵直指靈璧的麵門。


    “道友身上怎會有繪著我長石觀觀主坐騎的紙圖?”


    雖說拂塵距離自己仍有一段距離,可靈璧已然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寒氣,襯的對麵的道士的目光越發滲人。


    靈璧這才知道,原來長石觀的道士脾氣真的不大好。


    “道友聽我解釋!”


    要不是雙手被綁著,靈璧現在肯定舉過頭頂了。


    “女菩薩,來不及解釋了。”


    寒鬆出口製止靈璧,麵向虞山道士。


    “虞山施主,那些凡人已經要來了。”


    法術使不出來,卻不耽誤寒鬆的慧眼能夠看見。


    虞山道士聞言散開靈識,的確如同和尚所說,凡人再有一會兒便會走到這座殿中。手中的拂塵一抖,靈璧和寒鬆身上的麻繩瞬間解開。


    “兩位最好給貧道一個解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殿中暫時隻有他一人能使術法,虞山道士這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跳下台子,將盧致遠退到自己身後,虞山道士站在了門前,一副凡人們敢進來,道士就敢讓他們見識一番何為四大仙門之一的長石觀。


    靈璧扭了扭脖子,藏在了一尊羅漢塑像身後。眼下別說她是個金丹修士,就算是化神使不出術法也白搭不是?


    向來能屈能伸,靈璧眼下選擇暫時縮上一縮。見寒鬆仍站在原地,她從羅漢的後頭伸出手來,試圖去拽和尚的僧袍。


    “羅漢後頭還能藏的下你!”


    寒鬆不僅對靈璧的唿喚置若罔聞,甚至恩將仇報,一把拽住靈璧的手,將她從羅漢神像的後頭拉了出來。


    “和尚!”


    靈璧不由得瞪大眼睛。


    “寺廟大多修建在山野之處,凡間的容易招惹土匪上門,仙山上的常會被修士點擊,故而總會造一處暗室以備萬全。”


    一雙鐵壁拉著靈璧跳下台子,沒了法術,靈璧的力氣根本無法與寒鬆抗衡。


    虞山道士斜了他一眼不說話,盧致遠卻是轉身看向寒鬆:“那道友有何高見?”


    “藏。”


    這是寒鬆作為武僧,今生頭一迴沒有選擇正麵剛。


    可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


    他們所在的這座詭異廟宇實則是個道觀,想要脫逃估計還要靠虞山道士。


    是故擔心虞山對於道修前輩的怒火蔓延到自己的身上,靈璧起身在這間密室裏轉悠了起來。


    密室蓋得如此隱蔽,又藏著大缸子和小壇子,想來對那位缺德的道修也是要緊之地。此地已被玄門的符咒壓製了靈力波動,寒鬆的慧眼看不到什麽特別。


    但靈璧就不一樣了,女修天生就比男修們多一份警覺。


    她在屋中看似悠哉的饒了幾圈後,停在了和木梯一樣,已經漚爛了的蒲團前麵。撲通一聲,靈璧不知怎麽,心念一動幾乎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蒲團早就沒了原本的意義,跪在上頭和直接跪在地上沒有什麽差別。靈璧這百年修行路上,能偷懶就偷懶,自然不會像寒鬆一樣練就銅皮鐵骨。


    故而此刻揉著膝蓋,眼圈微微泛紅,疼痛將她的理智喚了迴來。


    正要起來的時候,她向前一望,竟然朦朦朧朧的看到一個虛影,端坐在正前方。而揉揉眼睛再看的時候,虛影便消失不見了蹤影。


    視線向兩旁移動,左右還有兩個蒲團。這場景竟然隱隱有些熟悉,像極了自己因為上先生的課時與師兄妹閑聊,被一起抓到師父巨劍尊者那裏認罰。


    忍著膝蓋上的痛意,靈璧起身朝著方才的虛影之處走去。


    走近之後,靈璧發現這裏要比密室其他的地磚稍高一些。接著虞山道士弄出來的火光,她一眼就看見了地上扔著一簿本子。簿子上滿是塵土,靈璧撿起來抖掉之後,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翻開看看。


    猶豫了三息左右,靈璧覺得一本簿子不會比那大缸裏的東西更讓人鬧心了,於是指尖輕撚,翻開了第一頁。


    “蓋房子比我想象的要難。”


    “即便給出了圖樣,凡人們仍要問我確定要坐北朝南。”


    瞧著這本簿子上的字,靈璧眉頭皺起,繼續翻動書頁。


    “今天綁了一個小孩。”


    “附近的村民因為丟了孩子,來找我參拜。”


    讀著讀著,一股森森的寒氣從腳底攀爬至了腦後,靈璧翻動書頁的速度變慢了。


    “下不去手,取了小孩一魂後還了迴去。孩子迴去之後,此地凡人說我靈驗。”


    “香火日漸鼎盛。來我觀中,人人皆有私欲。窮人求財,士人求官,少女想要美妙姻緣,夫人想要大胖小子。”


    “都說修士應當無欲無求,可若當真無欲,誰又會去修行呢?”


    “我想長生,想探求大道。”


    一連翻了好幾頁,靈璧仿佛能看到那個虛影,一筆一劃的寫下這些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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