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涼暮微微側頭,看了秘書一眼,秘書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把手裏的公文包遞給花臂男。


    “錢都在裏麵,隻有多的沒有少的,拿去吧。”程涼暮隨意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傷口,漫不經心地說。


    花臂男看見血,有點混亂的腦子頓時清醒了幾分,拎著箱子,但還是有點不信任。


    他到角落裏看了看裏麵的錢,大概確認數額之後,將信將疑地又看了程涼暮一眼。


    這一眼可不得了,仔細一看,這個人竟然是......


    花臂男全身的毛孔都清醒了,衝巷子裏的幾個兄弟使了個眼色,抱著箱子往外邊走,越走越快,直到消失在小巷。


    巷子角落裏的男人似乎是被嚇到了,半天沒迴神,嘴唇顫抖著張著。程涼暮微微一笑,抬步走過去。


    手背被劃傷的那隻手抬起,拍了拍徐明立的肩膀,程涼暮語調稱得上是溫和,“還好嗎?”


    徐明立這才反應過來,訥訥地點頭,“沒事,沒事.......”


    程涼暮耐心地等待著,徐明立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連聲說,“謝謝你,謝謝。”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徐明立的小拇指恐怕就已經斷了。


    “不過,你為什麽......”徐明立抬起頭,眼神複雜又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麽要幫我?”


    程涼暮沒直接迴答,隻是抬起自己手上的右手手背,唇邊仍然掛著笑,“我救了你,又受傷了,不請我去你家包紮一下麽?”


    ......


    程涼暮在徐臻家坐下的那一刻,眼睛半闔著,腦子裏閃過一些事。


    昨天,程錦華過來找他,因為他的忤逆,程錦華對他很不滿意,毫無意外,程涼暮挨了一場鞭刑。


    程錦華親手拿著鞭子,臉上的笑意有些扭曲,一鞭一鞭下去,程涼暮身上血肉模糊。


    等到結束之後,程涼暮麵色有些慘白。


    程錦華也打累了,坐在沙發上,手指往旁邊的位置一指,端著秘書送過來的茶抿了口,“坐。”


    “阿暮,你非要跟慕眠在一起?”程錦華杯蓋在杯口邊上刮了兩下,臉上笑意有些古怪。


    程涼暮緩慢地坐下,唇邊的笑意蒼白溫和中透著股淡淡的嘲諷,沒說話。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程錦華說,把杯子放下,拍了拍手。


    秘書送來一份文件,遞到程涼暮的手邊,他掃了眼封麵,接過。


    程錦華唇角勾著,說,“我想在城南那邊建個分院,地方已經選好了,就是持有人那邊有點倔,不肯賣。”


    “你把這塊地拿下,”程錦華微微低頭,眼皮抬著看程涼暮臉上的表情,“再讓程氏醫院綜合實力擠進市裏的前五,我就成全你們。”


    程錦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認程涼暮的能力。


    畢竟從小跟著程錦華出席各種各樣的商務場合談判桌,比任何一個他費盡心思找來的職業經理人都要優秀,比他的哥哥程時初甚至更勝一籌,程錦華甚至現在還沒能找到可以替代程涼暮的人。


    談判這件事風險極大,隻有交給程涼暮做,是最穩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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