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眠張了張唇,下意識地,“你要跟我一起洗???”


    這可不行啊,這樣赤身裸體地共處一室,很容易擦槍走火的。


    慕眠手臂抬起,掌心撐在浴缸邊緣,想自己從浴缸裏站起來,然而下一秒,男人就脫了衣服,一條腿跨進了浴缸。


    水花四濺。男人雙腳都跨進了浴缸,正對著慕眠坐了下來。


    程涼暮一隻手扣住她兩隻手腕,不鹹不淡地掀唇,“你吐了我一身,我不該洗澡?”


    慕眠聽他提起這事兒,覺得有些心虛,吐了他一身確實是她的不對。


    她眼睛垂了垂,小聲說,“你可以洗澡,但是不可以跟我一起洗澡。”


    “難不成我伺候你洗完了再自己洗?”程涼暮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指尖撫過她尖尖的下巴,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溫柔教導,“眠眠,做事要講效率。”


    久違的溫柔聲線。慕眠竟然有片刻的恍惚。


    這幾天身邊沒有他,她其實是有不習慣的,特別是天黑了的時候,就格外想念這樣的聲線,低沉又溫柔。


    隻是,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慕眠手指輕輕地握住程涼暮擱在她下巴上的哪隻手腕,安靜了一陣,又放下它。


    兩個人之間有片刻的詭異安靜。


    程涼暮沒說話,拿起擱在浴缸邊上的香皂,幫她擦洗身體。


    男人低眸的樣子很專注,浴室的柔光打在他俊美的麵容上,慕眠抬著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秒鍾,又垂下眼睛。


    “剛剛在車上,難受麽?”終是程涼暮先開了口。


    慕眠愣了下,而後反應過來,“嗯。”


    喝醉酒之後坐車,又暈又想吐,確實很難受。


    “難受就記住,以後不要再跟修離喝酒。”程涼暮摸了摸她濕漉漉的腦袋。


    慕眠,“......”


    “跟修離有什麽關係?”她忍不住問,“跟你喝酒就不會醉了嗎?”


    程涼暮笑笑,手上依然幫她擦洗著身體,吐字低緩又溫柔,“眠眠,我看不順眼修離已經很久了,你別跟他走太近。”


    他修長的指尖劃過她的鎖骨,凹槽處都是綿密的白色泡沫。


    慕眠看著他頗為認真的眼神,心情複雜起來,“程涼暮,”


    “嗯?”


    “我們已經分手了。”她低聲說,“你沒有權利管我的事情。”


    程涼暮原本按在她鎖骨上的手指頓住,垂落下來,指尖砸進溫熱水麵,泡沫溶於其中。


    他挑起慕眠的下巴,唇角勾著眼底卻沒有什麽溫度,“慕眠,剛剛在飯桌上,你可不是這副樣子。”


    慕眠咬了咬唇,小聲:


    “我當時喝醉了。”


    程涼暮輕笑一聲,沒理她自顧自地說道,“當時指責我找新歡的語氣,顯得你對我還餘情未了。”


    慕眠唇瓣咬得更緊,她當時耍酒瘋,心裏想的什麽傻傻地自己全都說了出來。程涼暮摸了摸她嬌嫩的小臉蛋,“眠眠,沒有新歡,隻有你啊。林潔安從來都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你心裏還不清楚麽?”


    他微微靠近了她些,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低低地問她:


    “你還喜歡我,我還愛你,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


    男人的聲音像是在蠱惑著什麽,低沉又溫柔,像是一壺能夠醉人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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