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概是晚飯和晚自習的間隙,天色漸晚,教學樓上邊的燈一盞一盞亮了起來。


    偏西方風格的建築,紅牆尖頂,窗戶一扇一扇都是拱形的,可以看見窗邊坐在座位上寫作業或者玩手機的男生女生。


    他們都穿著製服。男生西褲襯衫領帶,女生白襯衫黑短裙,有的安靜在一隅,也有的嬉鬧在一起。


    麵龐年輕稚嫩。


    慕眠抱著博美犬從窗邊經過,有人透過窗戶看見她的臉,眼中閃過意外,慕眠在這些高中生中應該還算是知名藝人,知道他可能是要認出自己,於是將臉別開。


    肩上落下一隻手,程涼暮跟她換了個位置,身形擋住教室窗戶裏邊的視線。


    慕眠低頭,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臂膀間。


    懷裏的博美犬輕吠一聲,耳朵動了動,舌頭探出半秒,又安靜收迴去。


    慕眠悶悶地說,“我沒有戴墨鏡和帽子。”


    雖然這裏是母校,但她也不想被人認出來。


    程涼暮修長手指將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裏按了下,指尖落在她柔軟的右臉頰,“他們馬上就上課了。”


    果然,話音剛落沒幾秒,鈴聲就響起。


    原本喧鬧的教學樓漸漸安靜了下來。原本在窗邊張望的幾個人都迴到自己座位上,班主任進了教室。


    晚上七點,夕陽沉沒,夜色蔓延。


    校園裏的路燈亮了起來。


    博美犬興致盎然地在慕眠懷裏探出腦袋,四處張望。


    程涼暮的手從慕眠臉蛋旁邊挪開,垂下來,修長微涼的指尖勾住了她的手指。


    漸漸地,十指相扣。


    男人牽著她柔軟的手往前走,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修長,指尖相交。


    慕眠微怔,一手抱著博美犬,餘光瞥向自己被他勾住的手指,男人的手指修長而節骨分明,指尖帶著薄薄的繭,掌心的溫度略低。


    相互觸碰的指尖有奇妙的觸感。


    說實話,自從離開校園,她和程涼暮已經很久沒有牽手了。


    他的手指會攬住她的肩膀,她的腰,也會落在她的頭發和臉蛋上,但很少這樣勾住她的手指。


    一般都是直接脫衣服上床,欲望交纏。


    身體上的交纏會帶來最原始的愉悅和刺激,這是情-欲。愛情中一定包含著欲,情-欲卻不一定是愛情。


    晚風拂麵,淡淡的暖。慕眠臉頰邊上的碎發被風吹得撩起,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


    她眼睛微微垂著,有些茫然的樣子。


    程涼暮動了動插在她指縫間的手指,低眸看著她勾唇,“想什麽呢?”


    慕眠抱著博美的手緊了緊,眯起被風吹得有些幹澀的眼,“在想我無知無畏的少女時代。”


    她現在想起來,真是要被自己蠢死。


    為了追程涼暮,她幹的浪事兒可不止一件。


    程涼暮勾唇一笑,“想起什麽事了?”


    慕眠頓了幾秒,撇撇嘴,並不吭聲。


    她才不想提起她的黑曆史。


    程涼暮唇邊笑意仍然在,低眸看了看兩個人交握的手,視線在她側臉頰上停留兩秒,陡然鬆開握著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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