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


    重新換上了一身新的風衣的源稚生拉開拉門走進了露台,在一個離得不遠也不近的地方坐下,並順手給林年等人的茶杯裏斟上熱茶。


    “小事情,執行局的工作還算順利嗎?”林年低頭靜靜地看著水柱絲滑地從壺嘴裏注入杯中騰起熱氣。


    “還是老樣子,隻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會辛苦一些。”源稚生迴答,“很抱歉讓諸位多等了一段時間,上杉家主那邊實在是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


    “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在等什麽,就可以一直等下去。”林年還沒開口,路明非就張著嘴巴哇哇哇亂說,才說完後就發現林年,愷撒幾個人都在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隨即縮了縮頭,“這句話用得不對嗎?我是在守夜人論壇的金句帖上抄的。”


    “要分情況用算了,你少說話。”林年歎了口氣,向有些沉默的源稚生伸出了手,兩人握了握,對視在一起,“總之,很久沒有見麵了。”


    “的確很久沒見了。”源稚生輕輕點頭,以一個全新的視角去看待坐在麵前的這個年輕人。


    愷撒在從會議上知道源稚生的真實身份後,就一直在私底下觀察打量這個男人,因為他實在是太過年輕了,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齡身為八姓家主之一尚且還能好說,畢竟有些東西是家族世襲傳承,隻能說他爹媽死得早,兒女早當家。


    但執行局局長,這個位置等同於本部的執行部的暴力組織的指揮者,這可不是簡單的世襲就能得到的,換句話說,馮·施耐德做了那麽多年才得到本部認可的功績,這個年輕的男人用了更短的時間就做到了。


    會議上提到了超級混血種,所以自然源稚生作為蛇岐八家的“皇”,也是等同於本部‘s’級的身份在他們麵前公開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每一個混血種勢力都該有一個排麵,本部有林年和路明非,正統有司馬栩栩和李獲月,而蛇岐八家自然也該有他們的門麵。


    “正式向各位介紹一下,源家家主,也是蛇岐八家的少主,下一任的大家長,源稚生。”林年作為中間人,將這位本家的超級混血種介紹給身旁的幾人。


    “下一任的大家長?敢問源家家主和那位政宗先生的關係是?”愷撒和源稚生輕輕握了握手。


    “政宗先生是我的養父,如果沒有政宗先生將我帶到日本,或許現在的我還在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村子裏做些小買賣為生吧。”源稚生說。


    “伯牙和子期的故事?”愷撒問。


    “應該是伯樂和汗血寶馬的故事。”楚子航指正了一下(路明非多看了一眼源稚生,暗自點頭,大概覺得對方的確帥得像匹馬),看向源稚生的雙眸,“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把你發掘出來的麽?看得出來你很尊重他。”


    “家族內沒有人不尊重政宗先生,如果有的話,不僅是和我過不去,也是和所有人都過不去,這樣的人在日本混不了多久。”源稚生淡淡地說道。


    “意思是說比起不尊重你,不尊重政宗先生才是真正的雷區?”愷撒的話語很大膽,目光投向源稚生,話語裏飽含著試探。


    “可以這麽理解。”源稚生倒是顯得完全不在意。


    “繪梨衣還好嗎?”林年問。


    麵對這個問題,源稚生沉默了一下,輕輕點頭,“還算好。”


    “之前在會議上見到她,看她的樣子似乎有些不高興。”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會議桌不是她感興趣的事情,如果是打遊戲的話,她應該會更願意提起興趣一些吧。”源稚生說。


    “會議上討論到你們大家長準備讓繪梨衣去前線的那件事.你真的不打算再跟其他家主協商一下嗎?會不會有些草率了。”林年還是把這件事提出來了,又或者說這是他不可能不跟源稚生洽談的事。


    “這件事很早之前在家族高層的會議上就被單獨拿出來討論過了,隻是到現在的情況已經惡劣到難以壓住罷了。”源稚生緩緩說道。


    林年讀得出對方的潛台詞,在這之前,恐怕每一次聊到是否出動上杉家主作為秘密武器迎戰猛鬼眾,源稚生都在投票上持的反對票,以他的影響力再加上之前日本的時局還沒有惡劣到如今這個程度,每次都能基本上壓住那些聲音。


    畢竟比起上杉繪梨衣,作為天照命的源稚生始終都還是本家的一個精神象征,可直到作為天照命的他都敗下陣來的時候,一直追隨信任他的那些下屬也不得不考慮是否相信一下家族內一直雪藏的月讀命了。


    “現在就算是天照命也不足以平人心了嗎?”林年說。


    “誰叫我輸了,做了一個壞榜樣。”源稚生心氣平和地說。


    林年安靜了一會兒後開口說,“你輸給的人,是她嗎?”


    源稚生看向林年的眼睛,似乎想從那裏看出不一樣的情緒來,但很可惜他失敗了,也明白了麵前這個男人是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來到的日本。


    那麽最開始計劃的對他的那一套就可以暫且擱置了,接下來就是男人之間的對話。


    “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第二個和她長得一樣的人的話,那我應該是沒有認錯的。”源稚生點頭說,“我們之前畢竟也是見過麵的,認錯的幾率很小。”


    “能說一下再見時的具體過程嗎?”


    源稚生沉吟了一會兒後緩緩,“小山隆造,不知道你們熟悉不熟悉這個名字。”


    “在犬山家受招待的時候聽到過這個名字,好像是進化藥的製作者?”愷撒的記憶力還算不錯。


    “嚴格來說,是名為‘階梯’的進化藥前身,‘莫洛托夫雞尾酒’的製作者。”源稚生說,“不過他的確參與了‘階梯’的誕生。”


    “初版的進化藥怎麽取了個酒的名字?”路明非插嘴問。


    “是燃燒彈的名字,莫洛托夫雞尾酒是土製燃燒彈的別稱,作為反坦克武器的是蘇聯人在西班牙內戰中使用,不過後來卻被芬蘭人發揚光大。”楚子航低聲給路明非科普,這孩子怕是近年來酒喝多了,這種基礎知識都忘記了。


    “莫洛托夫雞尾酒是最先出現在日本境內的煉金藥物,作為進化藥,它無疑是不合格的,因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這種煉金藥物會將服用者的血統徹底引燃,即使能在短期內得到超越臨界血限的力量,但這種力量始終是曇花一現。”源稚生說,“可階梯不一樣,作為進化藥它是完整的,有一個順滑的曲線,讓使用者的血統漸進地突破界限,並且能長時間穩定使用者的神智,而岩流研究所的研究表明,階梯正是通過莫洛托夫雞尾酒研究而來的。”


    “我們認為莫洛托夫雞尾酒的製作者和階梯的製作者很大可能有合作關係,抓到他意義很大,說不定能一口氣找到工廠的位置以及進化藥的一些秘密。“


    源稚生端著一杯熱茶卻沒有喝,目光看向外麵的大雨似乎是陷入了迴憶,“原本我們以為小山隆造作為研究者之一會被猛鬼眾保護得很好,但令人意外的是,執行局花了不過半個月時間就找到了他的行蹤,發現他的時候他在向小樽的方向逃難,身邊沒有任何保鏢和眼線。所以我們很容易就在小樽截住了他。”


    “我們在一家情人旅店裏找到了他,那時候的他正在用沿路售賣莫洛托夫雞尾酒的贓款招妓,烏鴉和夜叉用麻袋綁架了他,把他丟到了晚上的一間停工的工廠裏審問,他被塞到了水泥攪拌機裏,我們威逼他說出他知道的一切,否則就把他打成水泥樁沉到海裏,他被嚇壞了,嘰裏咕嚕的就把知道的一切全交代了。”


    “就這麽簡單?”愷撒頓了一下。


    “起碼在當時看起來一切都這麽簡單,他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他吐供自己在研究出莫洛托夫雞尾酒後,立刻將產品在一些最底層的圈子裏售賣,獲得了一筆暴利,可很快他就吸引到了另一批人的注意——猛鬼眾。猛鬼眾差人把他抓了起來,逼他交出了配方並且協助猛鬼眾進行研究進化藥的項目,秘密運送他前往神戶的一家關愛學院,強迫他對裏麵本家關押的血統不穩定的混血種進行試藥。”


    “人體實驗嗎?真是瘋子。”愷撒大幅皺眉。


    源稚生緩緩說,“小山隆造還提到了在神戶的關愛學院中,他的研究並非單獨進行的,在那裏的地下室的秘密研究室裏,有著一個配合他進行研究的女人,起初他以為那個女人是猛鬼眾派來安撫他情緒的,上去想要動手動腳,但卻被一旁的猛鬼眾護衛差點把牙齒都打掉了,這時候他才明白這個女人的位高權重。”


    “以他的原話來說,階梯藥劑能開發出來也很大一部分依賴於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掌控著一些他所不理解的有關進化藥的知識,讓他大開眼界的同時觸類旁通充滿了新的靈感,可矛盾的是,能提出如此新穎見解的那個女人在化學知識方麵本身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新手!”


    “猛鬼眾告訴他這個女人會在研究出新的進化藥之前作為他的助手待在他的身邊,他隻以為這個女人是被派來偷學他技術的人,迫於猛鬼眾的威懾他也不敢拒絕可他很快就發現這個名義上的助手居然在一個難以想象的極短的時間內將他曾經數十年所有的學識都掌握!他一開始還很戰戰兢兢,害怕猛鬼眾卸磨殺驢,可一段時間後他發現猛鬼眾似乎沒有這種想法,再加上他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改變,隨後和那個女人合作在進化藥上接連完成了突破,通過對關愛學校中的大量實驗題進行試藥,成功製造出了階梯藥劑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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