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妮子,跑哪去了?被誰家少爺收了魂?”梅三翹笑罵。


    “什麽呀?剛才接了個電話,哪家少爺也收不了我的魂,收你的還差不多。”女子笑靨生俏,順手把塑料袋放她腿上,“船上賣的這些東西,根本沒法吃。”竟是滿口普通話。


    我窺蕭鵬一眼,他的魂早被收走,直愣愣地盯著,幸好眼裏流不出口水。


    “喲,差點忘了,這裏就有現成的少爺,你的魂,收也隻許他來收。”梅三翹順手把塑料袋扔在桌腿邊,指著蕭鵬說,“這是你蕭哥,年輕有為的警界精英,說不定哪天就當局長、處長了,她叫清月,就叫她月兒吧。”


    月兒大大方方伸出嫩白修長的手:“梅媽經常提到你,說你是古城三太子之一,今日一見,果然與傳說相符,我的魂暫時先留著吧,警察有警魂,那是不能隨便搶占的。”


    我暗讚一聲,對自己的透明人身份渾然不覺,她隻用半張臉和兩句話就收走我的魂。


    蕭鵬情不自禁站起來,鬆開手毫不掩飾地說:“這世上隻怕沒哪個魂禁得住你來收,你看,我的警魂早沒了,已經魂不守舍了。”笑容從沒有過的隱晦,簡直是猥瑣。


    梅三翹聽得直拍胸口,清月花枝亂顫:“我現在終於相信梅媽說的了,你要不當警察,古城一半的女人得遭殃,男人帥和酷雖然重要,必須得有一張能把鹽巴說成白糖的嘴,真的沒哪個女人能吃得消,嗬嗬!”


    梅三翹微笑旁觀,我悄然拽住自己準備遊走的魂,心說幸虧蕭鵬已有婚約,到京都有真正的事業幹了,盡管錢包羞澀。


    蕭鵬亂搖雙手:“我在古城來迴走了多少年,走得青石板光滑如鏡,沒看見哪個女人的鏡子裏麵有我,我最大優點是有自知之明,工作養成呆板,天生拒人千裏的長相,要講油腔滑調,我坐上飛機也追不上楊遜。”


    不知是怕我受冷落,還是他的警惕性特別高,油又往我身上噴,我是天生為他堵槍眼的命,不過這次我喜歡,是感激,隻要月兒願意拿槍突突我。


    “你叫楊遜啊?名字好低調喲。”月兒終於麵向我。


    “我覺得不是特別低調,楊,就是揚起頭走路,遜,就是夾著尾巴做人。”我第一次見到美女產生往前衝的衝動。


    “那你是了不起,不對,是你爸媽了不起,提前二十多年,就寫下今天才流行的格言:做事要高調,做人要低調,是吧?”她淺笑更動人,眼神跟酒窩上下唿應,似乎能釋放出動我心魄的能量。


    “這話說的沒錯,為了讓名字名副其實,我下了不少工夫,高,可以高到看不起任何事,低,可以低到自己找不著自己,一般情況下,都過著隱居生活,盡量少出現在凡人眼裏,這是我的另一種境界。”調侃中,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講大實話,先一無是處,從零起步,不對,從她進屋的那一刻開始。


    見梅三翹似乎有話要說,我隨即起身:“月兒,你坐床上,我坐桌上。”


    月兒也不謙讓,扭身坐下,梅三翹問:“蕭鵬,你這次在京都呆幾天?”


    “不好說,短則三天,長則五、六天,看情況,你們呢?”他不想別人掌握行蹤。


    “我去年在那邊開了家公司,所以總得去,搗鼓點老家特產過去,清月是我的業務經理,她對京都很熟悉,需要向導什麽的,她保證勝任。”梅三翹拉起家常。


    “是嘛,在牌室裏見到你,隻覺得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他和她像多年未見的深交老友,對月兒當向導的話沒反應。


    “那你也沒給我打聲招唿,知道我有多鬱悶嗎?好歹是街鄰街坊的,那滿桌的人,我就希望你贏。”梅三翹有意無意的提到牌局,我的心跟著緊了。


    “那真得謝謝你,你什麽牌啊?也那麽執著。”蕭鵬潤物細無聲。


    “我什麽牌也沒有,原來一直喜歡悶牌,有牌沒牌跟上幾圈,這次沒曾想,糊裏糊塗跟在一頭豹子後麵,遇到真家夥了。”梅三翹表情如故。


    在我看來,如果她在演戲,那她的演技絕對一流,心裏猛地一跳,終於想清楚她為什麽主動打電話,莫不成為了給蕭鵬拉皮條?就這月兒,那她是下了血本的,究竟為了什麽呢?


    “梅姐,我們是熟人,你找我,有什麽事,不妨明說。”蕭鵬跟我英雄所見略同。


    “事嘛,是有一點,不過也不是什麽急事。”梅三翹看看我和月兒,“在外麵獨自創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不少,收保護費的,打我們主意的,總有,我呢也曾找過當地朋友幫忙,可畢竟離心隔肚皮,我知道,你認識的朋友多,就想拉上你,今後好對梅姐和月兒她們有過照應,當然了,違背原則的事,不會求你的。”她一眨不眨地盯著蕭鵬。


    “梅姐,我也說實話,京都離老家太遠,我去辦什麽事,也到處求爹爹、告奶奶,知道在外的難處,就怕到時幫不了什麽忙。”蕭鵬顯出極度耐心。


    “你是警察,我認識的警察也不少,總覺得你才是姐姐可以信任的警察,知道你在外也辛苦,畢竟天下警察一條根。再說了,平時遇上一些小混混什麽的,也不敢打擾當地警局,不想受氣是其一,其二是社會上的事,最好靠社會方式來解決,才不至於仇怨越結越深,你說呢?”梅三翹的誠懇感染整個房間,我卻留意到月兒癟癟嘴,還偶然看一眼屋頂的吊扇。


    “那你說件具體事吧,看我能不能辦?”他聽出一點眉目。


    “這段時間來吧,總有一幫男人按時來要錢,頭兩次,我一直不給,結果被砸了兩次玻璃,嚇得女人們不敢來上班。”她看他注意傾聽,“姐聽說,你跟老家在京都的很多兄弟都有聯係,不涉及黑社會,隻要有人出麵,幫我護住場麵就行,這個你能幫姐嗎?”


    蕭鵬沉吟片刻,笑問:“姐,你消息挺靈通嘛,上周局裏才把京都那邊的事交給我。”


    “你姐是幹啥的,這個能不知道?還知道京都的事你做好,馬上就快升職了,姐在老家大不如前,那也是一種調整方式,就跟楊遜剛才說的,低調點總是好事。”梅三翹拉著家常,漸顯大姐大的神態,本來高聳入雲的胸脯,似乎可以夠到藍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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