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頑出關,至少在碧雲緣引起轟動,大大小小的神聞風而動,俱是飛來看個究竟,頗為令他無奈。


    謝絕無味天王的邀請,從兩萬年前至今都沒品嚐過其製作的美食,絕塵而去。


    他可不想在這裏被當做猴看,這神界的神也是無聊,可能是因為壽命太長,修煉太苦,太寂寞,喜歡看個新鮮熱鬧。也是因為李頑的兇名還沒樹起來,不然他們早已駭怕地躲避不迭,誰還敢過來觀瞧。


    方怡天王出現在麵前,溫柔地笑著,道:“厄神天有一座暗厄殿,也許是你的大機緣,隻是內裏太過兇險,再好的氣運都甚可能被消磨殆盡。”


    李頑點點頭,看著她,問道:“我看你已是快升至尊勝境了吧?”


    方怡天王微笑著道:“你在修煉,我也沒閑著,四處轉了轉,也是尋獲一些小機緣。”


    李頑笑道:“好,現在先去雲神宮,暗厄殿也要去闖闖的。”


    兩神自此沒再說話,悶頭向著雲神宮飛去,卻是半途,又繞了一段路,在某處有李頑窺出的一個機緣。


    一千年後,終於飛至雲神宮外,李頑懶得與守宮神君廢話,直接放飛一個神丹鳥,這是當初慕容雪桃來看他時,交付給他的。


    待飛至慕容雪桃居處,隻見她正在忙活著,自然是忙著鶴燉瑤池液,瓊漿液是現成的,而這個需要現做才好。


    眼看著李頑大口吃肉,大口喝湯,大口飲酒,還不停地讚著比以往更好吃了,慕容雪桃心生怪異感。恍惚間似有一段快樂時光,有個男人如此稱讚過自己,隻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當時的情景,那時的人。


    李頑一瞥眼,見她娥眉深蹙,似在沉思中,問道:“雪桃,你在想什麽?”


    慕容雪桃目注著他,輕輕搖頭,隻是道:“吃飽喝足了,就給我九霄雲。”


    李頑笑道:“這麽急嗎!也好,我這就給你。”


    說著,九霄雲幻現空中,“嘶嘶……”叫著,雲彩擠成一團,本是幽暗的雙眸也呈混亂,似乎很是懼怕。


    慕容雪桃盯著它,欣喜地道:“果然是這邪物,有了它,我的幻雲神法將能修出九個大陸的幻影,力量更加強大。”


    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九霄雲,就收了起來,深怕李頑反悔似地。


    李頑微笑看她所為,令她嬌麵微微一紅,道:“我煉化它需要一千年的時間,你吃喝完了,就自行離開吧!”


    李頑急道:“別,我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至少也要陪我一段時間啊!”


    慕容雪桃目蘊一縷柔光,卻是口中道:“我陪你這邪物做什麽!我們的交易完成,你就趕緊離開,別讓我礙眼,擾了我的修煉。”


    得,李頑那個悔啊!


    早知如此,就不該先給九霄雲,眼見慕容雪桃貌似絕情地離開,他隻能呆呆看著,已是沒心情再喝酒吃肉。


    突然,神妻一迴頭,讓他猛地心中一喜,認為她迴心轉意,欲與自己再好好談戀愛。卻是聞聽神妻責備李輝煌之音,讓他管好孫子,不要再四處沾花惹草,最終浪費自己的一番苦心。


    他這才知曉她與輝煌生活一段時間,本欲培養一番,卻誰知這個孫子不爭氣,無奈隻好驅趕走。


    雖然她滿麵不屑地數落,他卻是一陣歡喜,她能對李輝煌另眼相看,一定有著自己的原因,她的心中不可能沒有自己。


    又是發了一陣呆,李頑才收拾殘羹剩菜離去,份量多,太過美味,準備留到下頓吃,神妻的一番心意不可負啊!


    三千年後,方怡天王升至尊勝境,已成名副其實的神祖。


    而兩神已在雨神天,李頑來至雨神宮外,得知周雨桐在外未歸,不免有些思情。


    當初在碧雲緣外離別時,竟是忘了互贈神丹鳥,以至於現在無法聯係,讓他深為懊悔,更是傷思不已。


    周雨桐喜好遊曆,當初在末影世界時,她就不願總是在一處修煉中,會去遊山玩水,賞景悅心,曆經世俗,尋找機緣,修煉心境。


    不知是不是受到她的深深影響,李頑現在也是喜歡遊曆,尋找機緣,這已經成了他的生活,難以更改。


    習慣了流浪世間,放恣天涯,穿梭在蒼蒼茫茫中,離別和相遇都變得很坦然,似乎已成注定的命運。


    心若在流浪,到哪裏都沒有休憩的時候,風輕雲淡踏上旅途,向往更多的精彩。


    流浪,天空無際,心遊歲月,無憂無悔,留下不褪色的記憶。


    又是一個道意,在他感慨自己與周雨桐都喜歡四處遊曆時,頓悟出了流浪的道意。


    轉身離去,不是不見,隻因為我已經安於孤獨,或許在某日,我還會微笑著與你麵麵相對。


    李頑呆矗雨神宮外,望著這座永遠籠罩在綿綿細雨中的神宮,朦朧中一個優雅神女飛來。


    優雅神女是為高級天王,目注著他,問道:“李頑神君?”


    李頑點頭,略有疑惑,問


    道:“神駕是誰?”


    優雅神女美目水靈靈地,道:“我是筱雨天王,是雨神宿的監護神,早已聞聽你之名,頓悟出了逆抗規則的道意,破開軀體世界的天地……你真是古怪啊!”


    李頑苦笑,道:“好吧!我發現神界的神都不願意好好讚美我,不是怪胎,就是邪物,再就是古怪。”


    筱雨天王咯咯笑道:“因為你打破了常理,這是我們絕無法做到的事,我們自然會視你為邪端存在。”


    見李頑神情有些落寞,她歎聲道:“老祖宗對你也不認同,認為你太邪異,你想與她在一起,將會萬難。”


    李頑心知那些遠古神祖是怎麽想的,淡聲問道:“水母……她與火德在一起了嗎?”


    筱雨天王搖頭,道:“老祖宗還是孤身,與火德甚久未見麵了。”


    李頑點頭,道:“既然她不在,我這就離去了。”


    筱雨天王喊住他,猶豫一下,道:“雨神宿的前世是我看著成長的,我希望你們在一起,但是這需要你證明自己足夠強大,老祖宗也阻止不了才行。”


    李頑看向她的目光柔和多了,道:“多謝!我會證明自己有多強,水母阻止不了的。”


    在筱雨天王隱有擔憂的目光中,李頑離去,繼續浪跡天涯,相信隻要有緣,與妻子們一定會再次相遇。


    又是三千年後,李頑與方怡神祖進入厄神天,這廣大神域灰蒙蒙地,總是陰暗中,透著一種詭異氛圍。


    厄神天的神並不多,可能就數百萬之眾,也都偏向於修煉詭異神法。因為神域寬廣,神的數量又少,使得兩神飛一年,也難得見到一個神。


    這日,前方血煞衝天,鋪天蓋地血氣蔓延,共有五萬多血靈投來。


    待李頑都收了後,方怡神祖實在忍不住了,問道:“這一路,我已是見到你收了十幾萬血靈,他們的數量到底有多少?”


    李頑道:“應該還有三十幾萬流落在外,厄神天算是多的了,其餘……我也不知在哪裏,隻有接近才會互有感應。”


    方怡神祖心中震驚,又問道:“血靈俱是高級神君,最神孽存在,你擁有這般強大力量,為何戰鬥中從未見過他們?”


    李頑笑道:“我戰鬥時身體覆蓋的五行血甲,就是他們的助力……他們俱是歸真,歸始,歸道,性子平和,不好爭鬥,我也不欲喚他們出來戰鬥,損失一位都會令我痛心的。”


    突然,他的神色聳動,已是滿麵厲容,自語:“這五個孽畜,竟敢這般造孽,看來留你們不得了。”


    方怡神祖微訝,就見他身前的空間湧動無數波紋,很快就波紋散去,清晰中,現出另外空間的場景。


    那裏有個姿容絕世的女血靈,娥眉倒豎,怒容滿麵,飄立著。她已是快突破至天神境,卻是圍著的有四個初級天王,還有一個中級天王。


    方怡神祖心中震訝,蹙著娥眉,道:“那似乎是殺神天的五個殺神天王,我認識為首那個中級天王,正是血棘天王,他們為何要圍住那個血靈?”


    女血靈正是薑如容,厲叱:“你們若敢如此,一定會遭報應的。”


    血棘天王威聲道:“你擁有的血液正是我的滋補血品,現在就隨我迴去,做我的爐鼎。”


    薑如容有感主神已是注視這方,心放大寬,冷笑道:“血棘天王,你敢對我如此,可別後悔!”


    血棘天王仰脖大笑,道:“我承認你是最神孽,已是可以戰初級天王,可是你還戰不過我,更何況我方有五位天王呢!”


    薑如容冷然一笑,道:“是嗎?”


    轉而向李頑方向躬行一禮,道:“主神,請出手。”


    天王們俱是望向那處,疑惑重重,什麽都沒有,這血神搞什麽玄虛啊?


    血棘天王又是仰著脖子大笑,笑的身軀一晃一晃地,極為地得意之狀,正欲調笑薑如容幾句,突然眼睛發直起來。


    他望見一隻手從虛空中伸出,一把抓住一個初級天王,隨之就是淒厲的慘嚎聲,迴蕩在空間。


    那初級天王已亡,瞬間不見,大手又伸向另外三個初級天王,一一抓死,簡直是沒有抵抗之力。


    血棘天王大駭,後背冒出冷汗,能做到這般強力,絕對比自己強悍得多,當下不再遲疑,就向遠方遁逃而去。


    他已經逃出億裏之外,可是那大手如影隨形,追了上來,大力直迫身軀,讓他感到異常地難受。


    他被嚇的魂飛魄散,急急吼叫:“你是誰?不要殺我,不要……”


    已是被大手抓到,運盡全力也脫身不得,隻覺身軀快被抓的散架,拽進奇異的世界裏。


    他已經奄奄一息,當先就望見血氣濃鬱之處,有一個巨大血池,內裏有許多赤條條的血神,睜著蘊血的眼睛望著他,目光中都是憐憫。


    內裏有個秀美女人,麵無表情地運起力量,直接把他投進血池。血池內的血液沸騰起來,突突突地直冒泡,他掙脫


    不得,感到自己的血肉要被溶化,為此更是驚駭,不停地求饒。


    血神們雖然依然是同情的目光,卻是袖手旁觀,直待他意識模糊,身軀已被化盡,自知無力迴天,哀然歎息一聲,化作血池裏的血液,大為增加血池的功效。


    他的軀體宇宙群被傳送至暴火宇宙中,宇宙衍生物得到巨量補充,瞬間又誕生三個新的小宇宙。


    他的軀體內生命俱是被傳向各處,人進人界,仙進仙界,有條不紊,又是極為快速地分配著。


    寶物都是為搜刮搜走,神丹妙藥,各類書籍等獨留下來,為人界和仙界,乃至玄薇世界這個神界布置為寶藏,留待有緣生靈尋獲。這些寶藏中的寶物很少,誰讓李頑的專屬寶物們吞噬量大,隻有他們不需要的寶物才會舍棄,為雪清音物盡其用。


    不久,血棘天王的神魂都被吸魂塔吸了,可以說永遠不再存於世。


    而李頑的身前奇異空間幻沒,方怡神祖的美目閃動著,問道:“你為何不收她進去?”


    李頑道:“她是我的血靈中,最強大六個孩子之一,我欲著力培養他們,這才命他們在外遊曆,尋獲自己的機緣。也為此在他們的體內留了滴精血,隻要遇到危險,我可以從遙遠之處盡快援救。”


    方怡神祖沒再問什麽,隻是道:“我們快些尋到暗厄殿吧!”


    李頑微微一笑,與她再次飛去,又是一路無語。兩神這幾萬年甚少說話,隻是在必要時才會交流幾句,便這般頗為詭異地相伴這麽長時間。


    又一日,李頑望著前方一位飄飄飛著的神女天王,飛速一頓。


    方怡神祖頗為疑惑地看了看很是躊躇的他,又向著前方望去,美目眨了一下,展露溫柔笑意,喚道:“前方那位天王,可否停一下?”


    女天王聞聲停下來,望見李頑,有些驚喜,卻是喜色轉眼即逝。


    女天王飛來,目注李頑,歎道:“李頑,我們又是好久未見了。”


    李頑朝方怡神祖瞥一眼,目光有些陰沉,對女天王道:“解玉玉,你是一直在厄神天修煉嗎?”


    解玉玉點頭道:“我成神後,被傳送至書神天,後遊曆至厄神天,見到了……厄神宿,便一直與她一起修煉。”


    李頑訝異,道:“倩若……你怎麽會與她在一起?”


    解玉玉幽幽地道:“厄神宿與我說了許多往事,我曾經是那麽苦,那麽累,而這些你是不會與我說的!”


    李頑默然,解玉玉也是沒說話,空間中流蘊著淡淡地傷感!


    方怡天王微帶笑意,有些好奇看著這對,心中猜測是個什麽悲傷故事。


    一會,李頑問道:“你見到麥達年了嗎?”


    解玉玉麵泛一絲苦意,搖頭道:“也許我與他之間沒有與你的緣份深,至今還是未見到他,也不知他在哪裏!”


    李頑又是沉默,解玉玉凝視著他,有著些許幽怨之意,道:“我有所感,你們似乎都欲迴避我,在仙界時,他後來就躲著我,隻是在遠處陪伴著,你卻是連我的麵也不欲見了……”


    見李頑還是沉默,她的美目中有著傷意,道:“我曾經無數迴想著這些事,不欲再與你見麵,好好地跟他過,可是……這命運太可怕了,我與你總是會不期而遇,讓我的決心一次次崩塌。每次相遇,都會讓我愈加欲罷不能,腦海裏隻有你的身影,夢中你的麵容也是那麽地清晰。我不敢再睡覺,隻是沉浸修煉中,卻是你的身影無法擺脫,每每出現在我的心中,讓我……反而因此進境更快,又會愈加地想你……”


    李頑心神微顫,歎聲道:“解玉玉,你我雖然緣份太深,卻是個孽緣,沒有結果的啊!”


    解玉玉淒苦一笑,道:“這就是你無情地欲與我不再結緣的原因嗎?每次拋棄我,害得我瘋狂癡癲,那時都是這麽想的嗎?”


    李頑麵現一絲痛苦,道:“你知道嗎?我不願你恢複記憶,這會讓你心傷,也會讓我再度陷入不可自拔的傷情中,我們之間……還是不要見麵為好!”


    解玉玉注視李頑的眼睛,道:“我若是殺了麥達年,有可能與你在一起嗎?”


    李頑驀然石化,也是盯著解玉玉的眼睛,道:“不可能,我絕不會允許你這般做,你……你為何要這般說?”


    解玉玉自嘲地道:“我以前豈不是做過……你不要緊張,多少年了,我不再是瘋女人,心境有所改變,不會再做那傻事了。”


    又深深凝視李頑一眼,目蘊複雜感情,道:“既然不願與我見麵,我便離開吧!隻是這命運無法度測,我們應該還會有見麵之時!”


    解玉玉離去,李頑呆呆望著她的倩影消失遠方,心中隱隱浮起一團黑雲。


    倏然,他轉視方怡神祖,麵容冰冷如霜,又是飛去,隻是這方向稍稍偏離了些,這是為了避開解玉玉。


    方怡神祖為他冷酷盯視一眼,嬌軀微微一顫,心頭浮起一絲畏懼,見他飛去,方始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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