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恩。”男人嚴肅的看著念恩,沒有嗬斥。


    緊緊這樣,念恩也默默鬆了手。


    男人將念恩遞到沈清瀾跟前說,“幫我抱抱他,這小子可重了。”


    沈清瀾沒第一時間伸出手,因為她看出來念恩有點排斥。


    “別為難他,他還是個孩子而已。”


    沈清瀾牽強的笑笑。


    心裏難受,曾經她為人母過,可是卻短暫的讓她以為是做夢。


    但是她知道那不是夢。


    有血有肉有感情。


    她的胸腔悶悶的發疼。


    男人的聲音響起,“我就在這附近的律師所上班,知道這附近有家不錯的餐館。”


    沈清瀾有些走神,跟著男人去了餐廳。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進入的餐廳,隻是迴神時,已經在裏麵了。


    男人先自我介紹了一番,“我叫慕言,大成律師事務所的律師。”


    沈清瀾廷尷尬的。


    畢竟不熟。


    她禮貌的笑笑,“我叫沈清瀾,暫時還沒工作。”


    “有喜歡的菜嗎?”慕言問。


    沈清瀾搖了搖頭,“我已經吃飽了,其實不需要了,我想我還是先走吧。”


    和一個陌生這樣,太不自在。


    然而這時,慕言叫住了她,“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


    沈清瀾起身的動作一頓。


    抬頭看著慕言,腦海裏不斷搜索著他這個人的信息,可是一點點印象也沒有。


    “我有個妹妹叫慕小雨。”


    沈清瀾身體一抖,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


    “想必四年前的車禍你還記得吧。”慕言的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悲傷之色。


    她當然記得,終身難忘。


    他也不顧沈清瀾如何震驚,自顧自的說,“她出事時,我在國外,沒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後來等我知道,案子已經結了,我也沒能看她最後一眼。”


    沈清瀾的聲音是顫抖的,“所以你接近我,是要報複嗎?”


    “不是。”說話的時候他抬起眼眸,“因為那天開車的人根本不是你。”


    沈清瀾震驚的說不出話,看了慕言好久才能發出聲音,語無倫次,“你……你怎麽會知道?”


    她從來沒想過,這世間還有人知道她是清白的。


    “至於我怎麽知道,等有機會我在告訴你。”


    慕言說完便不再理會沈清瀾,逗坐在一旁的念恩,“告訴叔叔你要吃什麽?”


    “肉末蛋羹。”這是他每次來必點的。


    慕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那我愛吃什麽?”


    “紅燒茄子,辣子雞丁,水煮魚,叔叔喜歡辣,還一天不吃都不行。”念恩撅著小嘴,還很稚嫩的補充道,“奶奶說叔叔就是在國外吃不慣哪裏的飯菜,才懶在國內不走了。”


    慕言捏念恩的臉蛋,“誰允許你說這麽多的,嗯?”


    慕言捏的輕,念恩不疼,還咯咯的笑,“叔叔允許我說這麽多的。”


    對麵沈清瀾又坐迴了位置。


    她想知道,慕言怎麽會知道,是不是他手裏掌握住了什麽證據。


    慕言知道,隻要他拋出這個誘餌,她肯定會留下來的。


    便不再主動搭訕,和念恩愉快的用午餐。


    完全忽略對麵還坐著一個人。


    他們在吃飯,沈清忍著沒問。


    忽然一道手機鈴聲響起,念恩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這聲音他熟,基本隻要叔叔一接電話,就沒空帶他。


    這次也如此。


    “好的,我馬上到。”說完慕言掛斷電話,抬頭看著沈清瀾,“我有些急事,能幫我照顧一下念恩嗎?”


    沈清瀾猶豫了一下,慕言以為她拒絕,便說道,“我可以付你報酬。”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那我幫你看一會兒,你有急事可以先走。”


    慕言說了聲謝謝!便起身離開,走了兩步似乎又想到什麽,退了迴來,“你的電話給我一個,我忙完好聯係你。”


    沈清瀾將自己的號碼報給了他。


    他存好,就匆匆離開,看樣子是很急。


    慕言走了念恩沒什麽食欲,小手攥著勺子也願意舀食物,就在那裏攪拌。


    沈清瀾主動和他說話:“我喂你好不好?”


    念恩搖了搖頭。


    ……


    又是一陣靜默。


    “那你有想去什麽地方,我可以帶你去。”沈清瀾繼續搭訕。


    念恩終於抬起頭看沈清瀾,圓溜溜的眼睛,藏著眼淚,搖了搖頭說,“沒有,想叔叔了。”


    沈清瀾,“……”


    “可是你叔叔有事要忙,今天我帶你行不行?”沈清瀾試著哄他。


    這次他點了點頭,從椅子上滑下來,“我吃飽了。”


    沈清瀾將他抱起來。


    念恩情緒不高,趴在沈清瀾肩上不說話。


    沈清瀾找話說,試圖和他套近乎,“你的名字誰給你取的呀,很好聽。”


    “叔叔,叔叔說我媽生我時,大出血差點死掉,所以讓我念著她生我的恩情。”


    沈清瀾緊緊的抿著唇,不在言語。


    喉嚨緊的發痛,她不敢張口,怕破音。


    那個雨天,她也是經曆了生死劫難,但是她的孩子卻沒了。


    隻聽到了一聲啼哭,甚至連男孩還是女孩,她都沒見上一眼。


    她漫無目的走在路邊,微微的輕風刮過,臉上很涼。


    “姐姐你哭了?”


    沈清瀾一摸,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眼淚流了一臉。


    她擦了一把臉,笑著說,“風太大,姐姐眼裏進了沙子。”


    “那我給你吹吹就好了。”念恩嘟著小嘴,給沈清瀾吹眼睛。


    暖暖的熱氣拂過眼角,暖暖的。


    沈清瀾笑了。


    “念恩好乖,姐姐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


    “真的?”念恩一下來了興趣,叔叔早就說帶他去了,但是一直沒時間。


    沈清瀾溫柔的揉揉她的頭發,“真的。”


    念恩可興奮了,沈清瀾見他高興,心情也好了許多。


    念恩因為年齡的關係,很多遊樂設施不能玩,沈清瀾就帶他玩他能玩的。


    一個下午他們在遊樂場度過的,沈清瀾一直未接到慕言的電話。


    而她又沒有慕言的聯係方式,隻能把玩累,睡著的念恩帶迴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怎麽跟賀景承說這個孩子的事,他會不會不允許她帶孩子進別墅。


    她忐忑著打開別墅的門,裏麵空空如也,賀景承沒在。


    賀景承沒時間來別墅,今天沈清依的生日,他在沈家給她過生日。


    沈家。


    如今沈家也是獨立的豪宅,裝修的奢侈又華貴。


    因為今天沈清依的生日,沈家特別熱鬧。


    沈家人都在,唯獨沒沈清瀾。


    沈家客廳夠大,長方形的桌子上,擺滿了糕點水果酒水。


    她請了不少人。


    沈清依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因為今天賀景承的到來,她有麵。


    沈清祈現在比四年前更執垮,在外麵經常仗著賀家的勢,狐假虎威。


    在賀景承麵前,還沒當小舅哥,就拿了小舅哥的架子,稱唿賀景承姐夫。


    賀景承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裏打火機,裝作沒聽見。


    沈清祈沒沈清依有眼色,和腦子,沒看出賀景承不高興,繼續湊上前,“我在下溪看上一個場子,特賺錢,但是我拿不下來,你能不能幫幫我。”


    賀景承耷拉著眼皮,也不看他。


    沈清祈在外麵沒少拿他的名聲幹事,他都是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


    他有三不沾,黃賭毒。


    偶爾去也是談事消遣,他不幹那些,再賺錢他看不眼裏去。


    另一方麵,他爸的身份,也容不得他沾髒。


    沈清祈著急,行不行給個話,“怎麽樣啊?”


    賀景承抬起眼皮,冷啜一聲,“多少能力幹多少事。”


    潛台詞沒本事就別幹。


    這麽多年,給沈家的不少。


    他不是心疼,不在乎那點錢,而是不喜歡張口要。


    還是,那種不知足的要。


    沈清祈渾,也沒聽出賀景承的諷刺,想著他今天能來,就肯定是在乎沈清依的,他得趁著這個機會把事情敲定。


    “你隻要出個麵就能搞定……”


    “我還有事。”賀景承站了起來,他是真煩和笨人說話。


    他不想撕破臉皮,把事弄的太難看。


    沈清依招唿客人呢,沈清祈不知道說了什麽,見賀景承臉色不好,趕緊打發了交談的客人。


    “你們隨便玩,我到那邊去看看。”


    她走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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