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美曾經跟我說過,索吞真心愛過的女孩,隻有一個。


    我也一直以為,能讓索吞放在心上疼著的女人,大抵是不存在的,在他的心裏,向來隻把女人當做是附屬品,或者是欣賞品,根本不會付諸真心,也不會給予真心的關愛。


    隻不過城堡裏突如其來到來的一個女人,算是讓我的所有認知一瞬間顛覆。


    這一天,我還是像往常一樣起的很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槍傷的緣故,我總覺得身體一直都處於極度困乏的狀態,就算傷口慢慢愈合,也覺得身體裏麵像是有一塊生機被挖走了一般。


    起床之後,我喊來外麵的傭人,讓她們準備早餐。


    隻不過往日都頗勤快的傭人們,這一迴卻遲遲地沒有上樓。


    我洗漱好之後,便套了件睡袍下了樓,想瞧瞧是怎麽迴事。


    從樓梯走下去的時候,我就隱約看到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個人,城堡裏的傭人們都排成一列站在她麵前,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等我走上前去,才發現坐著的是個約莫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長得算是清秀,但並沒有娣如漂亮。


    隻不過她身上比娣如多的一點是,清高,還有驕傲。


    娣如這個時候也有些緊張地站在一邊,平時她這麽緊張的時候,隻有在索吞麵前。


    於是我愈發好奇這個女人的來曆和身份了。


    看著周圍人都噤若寒蟬的表情,我自然地坐在沙發上,淡淡開口問道:“這位小姐是?”


    溫昂見此情形連忙上前,臉上帶著少有的緊張,對我說:“這是阿夢小姐,是主人的貴客。”


    哦,貴客。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簡單打了聲招唿,接著就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打算吃,傭人連早餐都不給我,餓得我都要前胸貼後背了。


    隻是我隨意的表現,讓在場的人都冷不丁倒吸了口涼氣。


    我見狀更奇怪了,心想著這個蘋果難道我不能吃嗎?是什麽金貴的蘋果嗎?


    蘋果自然是普通的蘋果,就是客人,不是普通的客人。


    方才一直沉默地坐在一邊的,那個叫阿夢的女人,突然看向我,帶著淺笑,卻毫無真切笑意地說道:“你就是那個叫瑤薔的女人?”


    我咬蘋果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下意識覺得這人可真沒禮貌,哪有這麽直接稱唿人姓名的。


    不過我在這見得奇怪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這麽一個,於是我按捺住性子,好脾氣地迴答:“對,就是我。”


    阿夢又笑了笑,不過這次的笑意已然有些冷意:“哥哥在的時候,你也是這麽沒規矩?”


    哥哥?


    我終於捕捉到了話裏的重點。


    眼前這個高冷的妹子,原來是索吞的妹妹啊,怪不得,周圍人都怕她怕的這麽厲害。


    可是誰也沒跟我提起過這位姑奶奶的存在啊,搞得我現在措手不及的。


    我把沒吃完的蘋果放到一邊,然後擦了擦手,客氣地答道:“不好意思,一直隨意慣了。你是索吞的妹妹嗎?你們兄妹兩個,可……真像。”


    後麵那句純粹是我編出來的瞎話,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個人的長相不是同一掛的。


    不過為了套近乎,適當的假話也是可以原諒的嘛。


    我正為了自己的機智暗暗讚歎,這個時候溫昂又湊過來,神情比方才還要緊張:“阿夢小姐不是主人的妹妹,是阿晴小姐的親生妹妹。”


    阿晴。


    聽到這個名字,我算是才真正明白目前的狀況。


    阿晴就是那個索吞在睡夢中都會喊得名字,而且結合著高美跟我說的那些,很可能就是他唯一愛著的女孩。


    唯一的愛人,這份情誼多重就不用多說了。


    阿晴死了,對於索吞來說,對待阿夢肯定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妹妹了,不,甚至比親生妹妹還要好。


    這下我算是完全弄明白了,也徹底搞清楚眼前這個女人的來頭了。


    來頭……可真不是一般大啊。


    我哈哈笑了聲,緩解了一下方才的尷尬。


    不過不知者不怪罪嘛,想來這位姑奶奶不會太針對我,而且我又沒犯什麽大錯,也談不上原諒不原諒的。


    我見周圍的人還站在一處,便說道:“你們不用在這伺候了,有需要的話會叫你們來的。快點去忙吧,別都站在一起了。”


    隻是我的話音落下許久,並沒有人動過分毫。


    就連娣如也一個勁兒地給我使眼色,好像是讓我別說了。


    這些話……也不能說嗎?


    我正疑惑著,便聽到阿夢全然冷下來的聲音道:“我跟哥哥,都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人,你,言行都要規矩點,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這話說起來,可就半點不留情麵了。


    在這我就算勉強能忍得下索吞,可對其他人的指手畫腳,我可沒法忍。


    於是我也半含著冷笑道:“哦,你要怎麽不客氣啊?”


    阿夢沒想到我會還嘴,愣了一下之後,她寒聲道:“你會知道的。”


    我原本以為,這座城堡裏,除了索吞之外,最是位高權重的人便是溫昂了。


    不過我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溫昂也會對一個女人言聽計從的,根本不敢違背。


    自我早上跟阿夢起了衝突之後,一整天下來,再沒有人出現在過我麵前。


    無論我是吃飯,還是換藥,都不曾有人來幫我。


    就連娣如也不知所蹤。


    我沒辦法隻好自己去找吃的,但被傭人為難地告知,沒辦法提供。


    好,好一個沒辦法提供。


    我餓著肚子迴到房間,對著鏡子換好藥之後,氣得把紗布直接扔進了洗手盆裏。


    我現在算是被整個城堡裏的人都孤立了吧,誰也不來搭理我了是吧。


    那個阿夢真的算是在這“隻手遮天”嗎?就連溫昂也管不了她?任她騎到頭上?


    我兀自鬱悶了會兒,發現答案的確就是如此。


    也許除了索吞之外,阿夢就是這裏的第二個主人,誰都要聽她的話,就連我跟娣如這樣的“情婦”也不例外。


    而這一切,就算告訴索吞,估計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我的存在,跟阿晴的妹妹相比,想來就是無關緊要的那一個。


    他怎麽可能,因為我,而虧待心愛的人的妹妹呢?


    這個事實著實讓我鬱悶。


    而更讓我鬱悶的是,我得罪了阿夢,自此之後,還能在這裏生活的安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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