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辭沒有被嚇到,從坐姿轉為半跪的姿態:“清剿海盜,乃是造福我大乾沿海百姓之事,若能見到陛下,說動陛下出兵清剿海盜,顏辭會以個人的身份拿出十萬兩白銀犒勞將士們。”


    沈亦安眼簾微垂,別看顏辭出了錢,實則把帽子扣了迴來,對方說的沒錯,清剿海盜,確實造福沿海的百姓,無論出海打魚,還是乘船出行都會大大提高安全度。


    倘若他和父皇拒絕,誰知道會落得怎樣一個不好的名聲,最起碼沿海地區的百姓,對朝廷的公信力就會下降。


    海盜的組成其中一大部分就是倭寇,清剿海盜和清剿倭寇二者完全不衝突。


    而且把海盜清理幹淨了,對自家商會也有好處,原本姑蘇趙家掌握的布匹絲綢獨特技術,在商會收養了那些少女後成功掌握,並在卯兔的安排下組建了幾條生產線,保證良品率的同時,可大規模出貨搶占市場。


    天武城的絲綢就因為趙家被滅的緣故,價格持續長高了一段時間,如今自家商會擁有大量的優質絲綢,怎麽可能會放過天武城這個高消費市場。


    唯一的問題就是運輸,陸運的時間較長,成本較高,綜合一下還是海運較為劃算,從姑蘇到鏡州,再到天武城時間能縮短一半,沒有海盜就沒有人為災害,除去極個別時候的極端天氣,商會的損失也能降到最低。


    “合作一事,本王迴去想一想,先解決海盜一事吧,他們讓你們損失不小吧?”沈亦安把話題轉移到那三條船上。


    “是的殿下,那三條船上不止有我們的貨物,還有其他貨主的貨,出了這樣的事情,按照契約我們需要做出賠償。”


    顏辭歎了一聲,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今日來本想談一談合作的事情,不曾想商會的船被海盜劫掠,於是想借海盜一事引出後麵的合作。


    不料這位楚王殿下不按常理出牌,把她帶到了皇宮這裏。


    “那夥海盜,你們有調查出什麽嗎?”沈亦安很是好奇,能成功劫掠天海商會的船,對方的實力定然不俗。


    “迴殿下,有的,那夥海盜是以聯盟的形式存在,聯盟內部由來自各國的海盜船長組成,其中為首的首領叫金爍,其實力很強,就是他打傷了我們此行負責護航的兩位供奉。


    顏辭把商會調查出的情報如實告訴給沈亦安,這些都沒什麽好隱瞞的。


    沈亦安微微皺眉,這名字他倒是聽過,就是想不起對方的信息,無奈他隻好傳音問了一下隱災。


    從隱災那裏得知,這個金爍的名氣不小,叱吒過東南部海域,仗著實力強橫無論過路的商船還是同行,照劫不誤,一視同仁。


    曾在武衛司和海衛司的清剿下銷聲匿跡一段時間,不曾想這才過去幾年,對方就又卷土重來。


    這一個兩個的,是都察覺出大世已至,才接連冒出頭想要做個弄潮兒,搏一搏嗎?


    沈亦安突然不想去找老爺子了,如今四象都有要務在身,暫時無法抽身,海衛司那邊的情況未知。


    搞不好又和之前一樣,老爺子讓自己去解決這個金爍。


    他一開始的出發點就是解決海盜。


    海盜必須解決,但不能是他跟老爺子提,因為一張嘴自己就肯定要出血一波,所以帶上了顏辭,這次的血包由天海商會來做,他負責當個中間人。


    沈亦安揉了揉眉心,這樣想的話,老爺子為了盡快解決海盜之事,可能真的會讓自己去執行斬首任務,把那幾個海盜頭子幹掉,其餘的烏合之眾自然就好清理了。


    不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馬車已經來到了皇宮前。


    守門的禁軍一看是楚王殿下,急忙跑去通報,不一會就給他們放了行。


    顏辭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來到皇宮內,這種莫名壓抑的氣氛令她很是不舒服。


    禦書房前,兢兢業業的趙亥察覺到二人走來,結束了閉目養神的狀態。


    “殿下,這位是?”趙亥疑惑的看向顏辭,這個女娃娃倒是麵生,殿下來找陛下是為了她嗎?八卦之火重新點燃了他這顆沉寂已久的心。


    “趙公公,她是天海商會的少主顏辭,此番與本王前來,是有要緊的事找父皇訴說。”沈亦安簡單介紹了一下顏辭和來意。


    “原來如此,殿下快些進去吧,別讓陛下等著急了。”


    “好的趙公公。”按照慣例,沈亦安拿出一張千兩銀票和趙亥極限拉扯了一波。


    觀看完全過程的顏辭大受震撼,這也行?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進入禦書房,那種迎麵而來的威壓讓顏辭心跳不斷加快,龍案後麵的這位就是傳聞中的大乾武帝嗎?


    行禮過後,沈亦安調整了一下狀態,把海盜猖獗一事傾訴給自家老爺子。


    顏辭順勢打起助攻,把海盜猖獗的細節盡數說出。


    她本以為能當個輔助,協助沈亦安,不曾想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沈蒼天簡單問了些海盜的事情,話題一轉,轉到了天海商會上麵。


    對於天海商會一次次攜重禮上門拜訪沈亦安一事,沈蒼天又怎會不知道,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他相信老六自己會做好安排。


    隻是沒想到沈亦安會把天海商會推到自己麵前,父子連心,臭小子此時的想法他怎會不清楚?


    於是在沈蒼天和沈亦安一唱一和下,顏辭稀裏糊塗的就讓天海商會成功捐出一筆數額不小的軍費。


    人家出錢了,自然少不了獎賞,於是沈蒼天讓趙亥擬了一個內容類似錦旗的聖旨,表揚稱讚了天海商會的大義,將對方榮譽值拉滿。


    除了這一份聖旨外,再無其他實質性獎勵,符合沈亦安對自家老爺子的印象。


    走出皇宮時,顏辭拿著聖旨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沈亦安在一旁搖頭惋惜,任誰來吃他老沈家一套大忽悠之術都夠嗆能遭的住。


    讓他比較意外的是,老爺子並沒有讓自己去完成斬首任務的意思,似乎是另有人選,這就不是他該去思慮的事情了。


    事情當然是越少越好,無事一身鬆。


    不過話說迴來,顏辭提的合作一事,確實值得考慮一下,因為鏡州那裏,自家商會以前也在那裏吃過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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