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靈鈞剛開口,就看見元始天尊壓了壓手,沉聲道:“進屋再說,維多利亞在吧。”


    靈鈞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主動推開門,迎著元始天尊入屋。


    此時剛過飯點,別墅裏的兩個女傭,一個在收拾廚房,一個在打掃客廳。


    維多利亞的身影出現在二樓的欄杆旁,她穿著紫色的睡裙,栗色長發蓬鬆的披在一側,完美的鵝蛋臉,五官精致深刻,淺藍色的眸子風情萬種。


    居高臨下的她淺淺一笑:“好久不見!”


    有這麽漂亮的年長女性陪伴,還成天想著拈花惹草,呸,靈鈞這個渣男!張元清微微頷首,道:


    “維多利亞長老,能幫我布置一間太陰庇佑的密室嗎。”


    栗色長發的成熟美女打量他幾眼,爽快答應:“沒問題,不過,你該自己學著掌控這些力量了。”


    張元清聳聳肩:“我晉升主宰剛剛半個月。”


    靈鈞再次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詢問的衝動,坐在了鬆軟的沙發,目送維多利亞走下樓梯,穿過客廳,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既然元始天尊要求一間隱秘庇佑的密室,說明接下來談論的事,不能公布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也意味著,他母親的事,極其重要。


    靈鈞摸出一根煙點上,吐了口白煙,吩咐女傭:“給客人上一杯冰可樂。”


    女傭放下拖把,走向廚房的冰箱。


    張元清詫異道:“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它對我來說隻是道具,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喜歡憂鬱型、痞帥型、不良型男人的美女。當然,有時候它真能幫我緩解情緒。”靈鈞一口半根煙,吐出綿長的煙霧:“比如現在.”


    他撣了撣煙灰,道:


    “你最近別再搞事情了,我估摸著暗夜玫瑰、靈能會、虛無教派和兵主教都準備對付伱。你的等級速度太恐怖,已經到了讓半神都忌憚的地步。


    “潛規則還在,半神未必會出手,但如果出動巔峰主宰,一百個你都必死無疑。”


    潛規則就是半神不能親自參與戰鬥,屠殺超凡、聖者和主宰。


    別看邪惡陣營的行者藏的很好,如果半神出手,其實很輕易就能找到,像新約郡的天空之瞳,若是由半神執掌,規則類代價未必能要了半神的視覺,到時候,什麽邪惡職業揪不出來?揪一個殺一個。但除非兩大陣營的半神都決定當光杆司令,否則不會親自下場。


    這和現實世界中的核武威懾一個邏輯。


    張元清頷首道:“邪惡陣營和守序的決戰不遠了,我的升級速度再恐怖,在半神們眼裏,也不過是個生不逢時的天才,當然,如果我效仿元帥成功,在半年內晉升巔峰主宰,重視程度就又不同了。”


    靈鈞定定看他片刻,忽地歎息:


    “正邪決戰也好,你效仿元帥也好,反正都不關我的事,我隻是個聖者,這輩子沒啥出息,吃喝玩樂睡女人,僅此而已。”


    張元清抿了口可樂,突然說道:“你跟維多利亞好上,是因為缺母愛吧。”


    靈鈞大為震驚:“你不要胡說八.”


    “我也一樣。”


    靈鈞大為震驚:“難怪我們這麽投緣。”


    張元清哈哈大笑,心裏卻暗暗歎息,靈鈞幼年喪母,遭受年長的哥哥們欺辱,再大點,就跟著外公生活,寄人籬下。


    維多利亞是他童年唯一的光。


    靈鈞灑落懶散的外表下,其實藏著的是一顆小心翼翼的心,沒人疼愛,沒人依靠,所以什麽都不敢爭,隻能故作瀟灑。


    長年累月下來,他對事業對升級都喪失了動力,沒有傅青陽那種雖萬人吾往矣,萬人皆在我腳下的鬥誌和傲骨。


    靈鈞這個人,如果沒有一件事讓他重拾鬥誌,大概會一直消沉下去,過著吃喝玩樂睡女人的悠哉日子。


    以上的分析,皆來自於虛無者的天賦。


    虛無者在古代又被稱為“心魔”,感應目標最真實的心理,挖掘目標最深沉的恐懼,窺探目標最真誠的情感,是“心魔”的天賦。


    據三道山娘娘說,古代修行者,從超凡到主宰,從主宰到人仙,都是要經曆天劫的。


    心魔最喜歡在古代修士渡天劫時,趁虛而入。


    當張元清差不多喝光冰闊樂,維多利亞正好從地下室返迴,道:


    “場所可以使用了,開門的時候,陣法處在開放狀態,不受太陰庇佑,關上門,則激活陣法。”


    說完,她慵懶的舒展腰肢,踩著棉拖鞋上樓。


    靈鈞立刻起身,“我帶你過去。”


    維多利亞家的地下室,比趙長老的幹淨整潔多了,榆木鋪設的地板、台階,四十多平米的空間,堆放一些維修工具、幹淨的拖把頭、掃帚以及備用的家庭用品。


    陳舊的家具和沒有價值的雜物大戶人家都是直接扔的,絕不會堆在家裏。


    “這邊.”


    靈鈞帶著他穿過地下室,來到左側一間小房,這裏才是太陰庇護的地方,門牆、地板刻滿黑色的靈籙陣紋。


    張元清細細打量這些陣法,發現和趙長老刻畫的陣法不太一樣,但又極為相似,屬於核心相同,外觀隨意。


    太陰陣圖有不同的刻畫方法?還是說,隻要核心的一部分陣圖畫對了,細枝末節可以隨意發揮?張元清默默記下來,打算有機會請教老梆子。


    靈鈞迫不及待的關緊門,凝視著他,急促問道:


    “你今天找我到底什麽事,為什麽提到我媽?”


    張元清盤腿坐下,從褲兜裏抓出一個黑色的,巴掌大的袖珍音箱。


    他把音響擺在身前,“知道這是什麽嗎。”


    靈鈞搖頭。


    “這是魔君的遺物,品級雖然不高,但非常特殊,是一件無法收入物品欄,必須時刻帶在身邊的道具。”張元清介紹著貓王音箱:


    “魔君用他記錄自己的內心,企圖用昨天善良的自己,喚醒明日墮落的自己,以此對抗墮落聖杯的侵蝕,因為時刻帶在身邊,所以難免會錄下一些需要付費的內容”


    說到這裏,張元清拍了貓王音箱一巴掌:“昨晚跟你說過的那段音頻,現在可以播了。”


    “滋滋.”貓王音箱裏傳來低沉的嗓音:“我玩完了她,不給錢,那就不算賣咯!”


    “什麽意思?”靈鈞低頭看一眼音箱,然後滿臉困惑的望著元始天尊。


    張元清嘴角一抽:“它在暗諷我們想白嫖,你把手機拿出來,給它播一首音樂。”


    靈鈞聞言,邊掏手機邊問道:“它喜歡什麽歌?”


    “蛄蛹者。”


    “它還是個寶寶啊。”靈鈞嘲笑一聲,打開音樂軟件,播放兒童戰歌。


    一首歌很快結束。


    靈鈞收起手機,頗為期待的凝視著貓王音箱。


    “滋滋.”一陣電流聲後,尖銳高亢的聲音從喇叭裏傳來:


    “小冤家,用力,用力,人家快不行了.”


    靈鈞一臉茫然的抬頭看向張元清,哭笑不得:“你神秘兮兮的跑京城來,就是為了跟我八卦魔君和女人上床的音頻?”


    你不覺得這個女人的聲音很熟悉嗎!張元清心說。


    音頻裏的歡愉繼續著,魔君嘶啞的笑聲傳來:


    “伯母,你和藤兒一樣,都不經鞭撻啊。莫非丈夫迴歸靈境後,你沒有再找相好?”


    靈鈞表情陡然凝固。


    他呆滯的看著張元清,張元清平靜的迴望,啪啪的重擊在兩人間迴蕩。


    疾如風,驟如雨,侵略如火,尖叫如潮。


    靈鈞猛地撲向貓王音箱,表情猙獰的仿佛這是殺父仇人,不,殺母仇人。


    張元清猛地將他撲倒,憑借主宰的體魄將其製服。


    靈鈞不服,叫道:“你特麽的是來羞辱我的?!”


    張元清忙安撫:“別急別急,好戲在後頭呢。”


    話音落下,貓王音箱裏傳來魔君的淫笑:


    “伯母,聽藤兒說,她還有個大姨?你模樣如此標致,那位姐姐想來也不錯。”


    靈鈞大怒:“你特麽還侮辱我媽?這就是你所謂的正事?”


    “冷靜冷靜!”張元清安撫道:“不要涉及家人就暴跳如雷”


    但想到這都不暴跳如雷,那什麽事該暴跳如雷,便沒再動嘴皮子,選擇用物理的方式讓他安靜。


    終於,音頻和現實裏的四人經曆了新一輪的體力運動後,喇叭裏響起藤兒母親的歎息:


    “我姐姐是太一門主的妻子,剛生下孩子第二年就迴歸靈境了,太一門對外宣稱她死於靈境,但我認為她的死不簡單。”


    聽到這句話,奮力掙紮的靈鈞身軀一僵。


    音頻裏,魔君問道:“怎麽說?”


    “.她那段時間確實快進靈境,但,但她在進靈境前曾經與我通過電話。她說,她發現了一件可怕的秘密姐姐沒有告訴我究竟是什麽秘密,隻是叮囑我,如果將來有一天她遭遇不測,就把靈鈞好好撫養長大.”


    “為什麽不把這件事告訴你父親?”


    “我怕這件事涉及到太一門主。”


    播到這裏,張元清從靈鈞身上爬起,拍了拍貓王音箱的頂部,音頻頓時停止,後續魔君在姨媽體內注入生命源液的片段,就沒必要讓靈鈞聽到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張元清說。


    靈鈞盤坐不語,目光發直,失魂落魄:“她的死和太一門主有關”


    雖然對種馬老爹沒有感情,甚至非常憎惡,但聽到姨媽的猜測,他還是無法接受生父可能害死母親這種殘忍的事。


    同時,母親可能被害死這件事,讓他心裏產生一股無名的邪火。


    “不不.”靈鈞用力搖頭,聲音隨之激動:“我媽就是死於靈境,我記得當初趙長老在場,親眼目睹了此事,視頻和傭人也能作證,而且,那段時間確實是她進副本的節點。”


    作為太一門門主的妻子,妙長老的女兒,迴歸靈境這麽大的事,肯定是反複核查、確認,不可能不作深究。


    “別激動!”張元清感應到靈鈞翻江倒海般的情緒,連忙幫他平複情緒——剛才不平複情緒,純粹是他的惡趣味,想看靈鈞尷尬抓狂。


    待靈鈞狀態恢複平靜,張元清開門見山道:


    “你媽留了一件遺物,被我得到了,我不會告訴你那是什麽,也不會把他給你看,你什麽都不知道,是最安全的,對你對我都一樣。”


    “那你找我作甚?”


    “那件東西需要鑰匙才能打開,與木妖職業有關,你仔細想想,你媽迴歸靈境前,有沒有告訴你什麽東西?或者,關於你媽的一切,你都迴想一遍。”張元清就差直接說:靈植的培育手法。


    但他不能再泄露更多信息了,說的太多,靈鈞的未來會出現相應的變化。


    靈鈞苦笑一聲:“我姨媽不是說了嗎,生下我第二年,她就迴歸靈境了,我才兩歲,還沒斷奶我甚至都不記得她了。”


    他仔細迴憶片刻,搖頭道:“她也沒有給我留下什麽特殊重要的遺物,她生前的那些東西,要麽被外公拿走,要麽被太一門處理了。”


    沒有遺物留給靈鈞,他甚至沒有和母親對話的能力張元清不願意放棄,“你再想想?”


    靈鈞很認真的想了片刻,再次搖頭:


    “我想不出來,她就算留下鑰匙,應該也和我沒關係。不過,如果我媽真的留下了鑰匙,我覺得可能在妙家。


    “外公、舅舅、大姨,都有可能,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們。”


    不等張元清拒絕,他忽然泄氣似的吐出一口氣:“不行,如果這件事和種馬有關,透露給秒家,隻會招來滅頂之災。”


    張元清心裏一動,那個秘密隱藏在種子裏,種子才是關鍵,培育之法其實無關緊要,這個無關緊要,指的是在“命運”中無關緊要。


    如果知道培育之法的人,並不知道有種子的存在,那麽,兩者之間本身是沒有因果關係的。


    知道培育之法,又知道種子存在,才會在命運長河中凸顯出來。


    也就是說,靈鈞的生母,很有可能會把培育之法告訴親屬。


    靈鈞畢竟不是夜遊神,不清楚此中奧義,張元清也沒有告訴他的打算,起身道:


    “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也別試著去調查,你一旦你付諸行動,觀星術就能感應到,你出身太一門,這點道理應該懂。


    “以後有結果了,我會告訴你的。”


    說完,撿起貓王音箱,揣入兜裏,走向房門。


    靈鈞深吸一口氣,把所有情緒都壓了下去,強迫自己不去想,正要起身相送,便聽元始天尊兜裏傳來“滋滋”的電流聲: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那件道具在安慰我?靈鈞心裏一暖,然後就聽音頻一變:“鴨屎啊內~”


    “抱歉,它比較小心眼。”張元清扇了褲兜一巴掌,拉開房門,化作星光消散。


    外婆家,臥室裏。


    分身張元清突然出現,他把貓王音箱放在書桌,身體旋即消散。


    一隻看不見的手伸了過來,拿走貓王音箱。


    佩戴伴生靈月,進入夜遊狀態的張元清,掏出手機,給貓王音箱播了一首《不該用情》。


    待歌曲結束,他沉聲道:


    “我要聽魔君和藤兒母親的所有音頻。”


    他懷疑培育之法就在妙家成員身上,妙長老子嗣不多,加上死去的妙風鈴,總共也就三個子女。


    在巔峰主宰、半神人均種馬,積極繁衍子嗣的大背景下,算是一股清流。


    以魔君對太一門的敵意和關注度,肯定會打探靈鈞母親的死因、遺物之類的情報,再以妙藤兒母親對魔君的情感依賴,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滋滋.”貓王音箱傳出熟悉的電流聲:


    “你,你沒日沒夜的索取,是想讓我懷孕嗎?”


    喇叭裏傳來“伯母”的嬌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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