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銀子的流向。


    隻要查清楚這個,那謀逆之人也就一目了然。


    於是趙君堯立刻派人去查封連老爺的錢莊。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連家錢莊忽然起了一場熊熊大火,火勢越來越大,最終將錢莊的所有東西燒得幹幹淨淨,一點不落。


    連家最主要的幾房也無一幸免。


    男丁女眷,凡是知道些事的,都已經死在大火裏!


    趙君堯派去的人徹底撲了個空。


    無奈之中,隻能暫時將剩下的人關押起來,將榮家和宋家的所有人和家業家產都查封起來,以待皇上發落。


    趙君堯得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十分鬱悶。


    怒氣衝衝一拳頭砸在客棧裏巨大的梧桐樹上。


    梧桐樹劇烈地抖了抖頂冠,仿佛在抗議也仿佛在害怕。


    早已換了女裝的夏如卿在一旁勸。


    “皇上,先看看現有的線索吧!”


    趙君堯黑著臉沒說話。


    思索了一會兒,拉著夏如卿轉身離開。


    趙君堯派人將所有活著的連家人審問了一遍。


    意料之中,他們要麽一無所知,要麽知道個一星半點兒,還沒他知道的多。


    趙君堯被磨的一點兒耐性都沒了,直接一揮手。


    “斬立決!”


    於是……


    連家上下百餘口人,第二天就早早踏上黃泉路,和早先燒死的那批人團聚去了。


    夏如卿第一次看見趙君堯發這麽大火,殺這麽多人!


    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伴君如伴虎’那句話的由來。


    她才終於明白他是一隻猛虎。


    即便從未在她麵前發過威,但他仍舊是一隻貨真價實的猛虎。


    他有多愛給他的子民,就有多恨這些亂臣賊子。


    再者。


    一山不容二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趙君堯是天生的王者,他不允許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


    他的手腕早已老練到……她無法想象。


    ……


    斬立決的當晚。


    金陵城下了一場大雨,仿佛老天在為這些枉死的怨魂鳴屈。


    窗外的雨像瓢潑,打在梧桐葉上發出嘩啦啦的巨響。


    客棧頂樓偌大的房間裏有數個精雕細琢的銅製蓮花燈台。


    上邊兒點著幾百隻各式各樣粗細大小不一的蠟燭。


    趙君堯此刻就坐在書架前,翻閱著各種各樣的資料,麵容冷峻,神情好似寒冰。


    夏如卿百無聊賴,索性就立在窗前看雨。


    她穿著一身湖水藍的煙紗裙,墨色長發隻挽起一半,用一支琉璃翡翠步搖固定,剩下一半披在腦後,遠望就像一條墨色瀑布。


    窗外的風輕輕吹來,帶著一點點涼氣,將她的衣擺輕輕撩起,額間的發絲也微微吹動。


    整個人就像羽化登仙的仙子。


    不知過了多久。


    趙君堯忽然出現在她身後,為她披上一件羽白色薄紗衣。


    “在想什麽?”


    夏如卿低頭扯帕子。


    “沒……什麽!”


    趙君堯順手將她攬在懷裏柔聲問。


    “可是嚇到了?”


    自己從未當著她的麵下旨殺這麽多人,想來她應該會怕吧。


    夏如卿心裏一驚:這也能猜到?他是鑽自己心裏看了看嗎?


    不過……


    怕倒是不怕,大道理她也懂,可她還是覺得太殘忍了。


    被斬立決的人裏還有孩子呢?有的才跟樂兒一樣大,他們能犯什麽錯?


    尤其是當了母親以後,她連孩子哭都見不得,何況是這些。


    趙君堯見她不說話,知道是猜對了。


    便握起她冰涼的手安慰。


    “不必內疚,有些東西必須犧牲的!”


    這個道理早在多年前父皇就教給了他,當皇帝的第一條便是狠。


    心不狠,則不穩。


    狠不下心就不可能建立帝王的威嚴。


    狠不下心就不可能收獲朝臣的敬畏。


    一開始他不懂,現在他懂了。


    你對別人越仁慈,別人就越不把你當迴事,所有人都不怕你!


    久而久之,他們知你好脾性,便越發得寸進尺。


    長此以往,哪兒還有什麽江山社稷?竟全是亂臣賊子。


    所以他不得不狠!他也習慣了狠。


    “可是……這對那些孩子也太不公平了!”


    “我就是個覺得他們很可憐!”夏如卿低著頭小聲道。


    他們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被殺掉了,簡直太殘忍!


    她不是什麽君子大丈夫,她是女人她是一個母親。


    她就是婦人之仁了怎麽滴?誰又能說什麽?


    誰又能控製得住自己了?


    趙君堯抬頭看了看窗外風雨中屹立不動的梧桐樹,忽然笑了。


    “這個世界從沒有什麽公平可言!”


    “從來都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夏如卿不說話了。


    她知道趙君堯說的有道理。


    沒必要爭執,更沒必要怪他殘忍,一切都要遵守遊戲規則不是麽?!


    夏如卿沉默著靠在趙君堯的懷裏。


    兩人依偎在窗外看了一會兒風雨。


    趙君堯忽然道。


    “你想知道……他們幕後之人是誰嗎?”


    夏如卿驚了一下猛地抬頭。


    “你查出來了?”


    趙君堯目光沉重點點頭。


    “連家原本不姓連,他們實際姓廉,這廉家的老太爺廉牧恩正是燕王乳母裘氏的丈夫!”


    “廉牧恩和裘氏育有一子,也就是現在的廉季秋,和燕王差不多大年紀!”


    “他從小和燕王一塊兒長大,小時候跟著在宮裏伺候飲食車馬,長大了替燕王在外邊兒當差,鞍前馬後伺候的十分忠心!”


    “當年燕王知道自己要去封地時,便念著多年的主仆情分,將乳母家唯一的血脈送了出去!”


    “不僅送了出去,還許了他平民身份,又給了他一大筆財產!叮囑他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好好過生活!”


    雖說當時燕王腿已瘸已經徹底失去實權,但辦這點兒事的能力還是有的。


    這廉季秋也是爭氣。


    懷揣一大筆財產很快就在江南置下產業紮了根,隱姓埋名做起了生意。


    當年先帝爺還未去世時,他就是江南排的上號的富商。


    先帝爺去世後,趙君堯登基。


    他治國安邦,興利除弊,推出了一係列利國利民的新政。


    朝堂百姓越發興盛繁榮起來。


    江南又是整個大楚朝最富有的地方,廉季秋很快就結合榮家和宋家,將整個江南的所有生意壟斷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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