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公孫流雲一行三人早早地起了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其實就是一些換洗的衣物罷了。三人來到圓形廣場。舉目望去,已經有了許多人。看起來大都是來送別的。


    “爹,娘。你們迴家吧。”一個清秀瘦弱的少年對一對中年夫婦道。


    “孩兒學藝去了,你們千萬要保重身體啊。孩兒不孝,不能侍奉你們了。”


    “二娃啊,一個人在外,要學會保護自己啊,夜裏涼了,要蓋好被子。娘不在你身邊,要照顧好自己。到那要實在呆不下去就迴來啊,這還是你的家。”中年婦女淚眼婆娑道。


    “你這婆娘說啥呢,兒子能被仙長看重,那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這孩子機靈著呢,能有什麽事。”旁邊一個長的有點粗獷的漢子道。


    清秀少年上前一步,向二人一跪,道:“爹,娘,兒子真的要走了。臨行前,請受孩兒一拜。爹娘放心,他日孩兒學成之日,必定迴來侍奉您二老。”


    “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麽。走吧,走吧。。。。。。”漢子語氣有點哽咽,手不由得抹了抹眼角。


    公孫流雲看了看葉鋒父子,努力擠出了一個笑臉,故作輕鬆道:“叔,那我和小鋒就走了。您老保重。”說完還衝葉勳扮了個鬼臉。


    葉勳拍了拍公孫流雲的腦袋,氣笑道:“走吧,走吧。你們兩個臭小子走了也好,我和你爹也能省省心了。”


    葉鋒在一旁小聲嘀咕道:“自己小時候可比我們淘氣了不知多少。”


    葉勳一個爆栗,道:“臭小子,嘀咕什麽。以為我沒聽見,翅膀硬了是吧。”


    公孫流雲看著這對冤家父子,心裏不知不覺平靜了許多。看了看葉鋒,公孫流雲從懷中掏出一個有公孫流雲七、八分像的泥塑人,一把抓過葉鋒的手,微笑道:“小鋒,這是我昨天在街上讓人幫塑的。送給你,留個念想吧。”


    葉鋒接過泥塑人,注視著公孫流雲,聲音有點低沉道:“嗯,我不會忘記你的。這把小刀送給你。”說著,葉鋒從懷裏掏出一把指長的精致黑色小刀遞給公孫流雲。


    二人相視一笑,擁抱在一起,相互捶了捶。


    “好兄弟。”


    “好兄弟。”


    一旁的葉勳看了看二人,微微點了點頭,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和葉勳父子分開後,公孫流雲徑自來到屬於劍閣的帳篷前。此刻,帳篷前圍了大約二、三十人。大部分都是和他一樣的少年。還有四、五個穿著白袍的佩劍青年。看樣子,應該就是劍閣的弟子了。


    公孫流雲眼睛掃了掃。看到帳篷門口的青衫老者。上前抱拳施了一禮,恭聲道:“師叔。”


    赤鬆子看了看公孫流雲,道:“嗯,這是你幾位師兄。”說完又向周圍幾位青年道:“這是你們的師弟,公孫流雲。”


    “嗬嗬,小師弟。我叫夏侯鳴。”一個長的很壯實的魁梧青年率先介紹道。


    “夏侯師兄。”公孫流雲施了一禮道。


    “我叫袁朗,排第九,也可以叫我九師兄。”魁梧青年邊上的一個清秀高瘦青年雙手抱劍道。


    “九師兄。”


    “趙無量,排第十三。”袁朗邊上一個相貌英俊的青年道


    “趙師兄。”


    “劉寒。”英俊青年邊上的一個冷峻青年道。


    公孫流雲微微一愣,仍是抱拳施了一禮:“劉師兄。”


    “小師弟,別介意。他就是這個冷性子,其實人不壞的。對了,我叫韓天宏。”劉寒邊上一個憨厚青年說道。


    “嗬嗬,怎麽會呢。小弟初入山門,日後還望諸位師兄多多照顧才是。”公孫流雲擺了擺手,笑道。


    夏侯哈哈一笑,拍了拍公孫流雲的肩膀道:“嗬嗬,小師弟客氣了。既為同門,你們尚且年幼,照顧一下也是應當。”


    這時,傳來赤鬆子的聲音:“好了,師門有人來了。”公孫流雲順著赤鬆子的目光看向西邊方向上空。隻見兩隻“大鳥”從西邊飛來。


    “大鳥”首尾相接約十二、三米,全身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玄奧紋路的黑色鱗片,脖頸細長,頭部長著一對黑色長角,顯得崢嶸而霸氣,一雙眼睛血紅而銳利,散發出點點紅芒,唿吸間,鼻孔噴出兩股白色氣流,嘴部卻被皮套套住。飛近一看,背上還站著兩個白衣負劍青年。


    嘭


    地上一陣輕微顫抖。“大鳥”落在眾人前方空地。公孫流雲一陣發怵,乖乖,真大呀。怪獸伏於地上,仍有三、四米高,背部最寬處能放一張八仙桌。


    “哇,好大一隻鳥啊。”公孫流雲大叫道。


    “嗬嗬,小師弟。它可不是什麽鳥。他叫飛天魔火獸。是師門長老外出遊曆時,機緣巧合之下遇到幼獸,帶迴師門馴養的。”袁朗介紹道。


    “飛天魔火獸,那它會不會噴火啊。”公孫流雲好奇的問道


    袁朗一指飛天魔火的嘴巴,道:“看到了沒,就是怕它亂噴火傷人,所以幹脆把它嘴巴套住。”


    “好了,別聊了,都上去。”赤鬆子嗬斥道。


    “是。”眾弟子答道。


    唿


    這感覺真爽啊。此刻公孫流雲一行人坐在飛天魔火獸背部,耳旁是唿嘯而過的風,四周是朵朵白雲。雖然隻能呆在師兄們發動的能量罩內,但一點也不影響公孫流雲興奮激動的心情。畢竟,第一次的“高空飛行”體驗總是令人難以平靜下來的。


    一路上,和周圍幾個新近弟子說說笑笑,很是快樂。大家都是少年人,單純的很,很容易就走到一起。


    公孫流雲性子還是很活潑的,所以他先來了個自我介紹,掃了眾人一眼,大聲道:“大家好,我叫公孫流雲。以後咱們就是同門。所以大家要多親近親近了。”說完就地坐下,等待下一位。


    接下來的是一個身材略胖,穿著一身灰麻袍的小胖子,這“胖”,也隻是說說,其實用“敦實”來形容或許更合適。小胖子站起來,有點甕聲甕氣道:“俺叫陳壯,牛家村來的,告訴你們一件事,俺力氣可大咧,如果有人要打架,找俺就行了,俺在村裏可是個孩子王。”小胖子邊說還邊卷起衣袖,向別人展示他的“肌肉”。


    小胖子坐下去後,接下來的是一個讓眾人感到特別的男孩。這個男孩一出現就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心。男孩身穿一件鑲對扣的藍色長棉袍,開著右襟,腳套一雙黑色靴子,腰間佩著一把匕首似的小刀,刀鞘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小男孩皮膚呈小麥色,微微帶點黑,頭發被編織成數條小辮。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很是純淨。


    隻見他有點靦腆的站起來,先是支支吾吾的說了一些眾人都沒聽懂的語言,後來似乎心情不在太緊張的緣故,自己也發現了眾人一臉莫名奇妙的表情。於是鼓起勇氣,加大音量到:“我。。。我叫。。。我叫拓跋烈,你們的語言是我。。。最近才學的。所以。。。說的不好。希望。。。可以和大家成為朋友。”


    眾人聽他這麽說,也明白了過來。看著這個有點靦腆的男孩,不是難以親近,於是都一齊圍了上來,問這問那。。。。。。


    第二日下午


    蒼龍群山,劍閣所在地。眾人下了飛天魔火獸,看了看。隻見群山巍峨,森木抱翠,山勢起起伏伏,猶如一條蒼龍在遊動。公孫流雲好奇打量了周圍,拉了拉他旁邊韓天宏的衣角,問道:“韓師兄,我們的師門在哪啊。”


    韓天宏指了指他們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狹長山穀道:“小師弟,到了那個山穀你就明白了。”


    “哦。”公孫流雲見他一臉神秘,隻得哦


    了一聲。


    公孫流雲等人很快便來到山穀口,隻見為首的赤鬆子,手握一塊玉牌,拋向前方。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隻見空氣似乎一陣扭曲,前方的景物漸漸模糊。突然一道白色光華大放,光華消失後,哪還有什麽山穀,隻有一座大理石牌坊,牌坊上書“劍閣”二子。順著牌坊往上是一條長而寬的青石階梯,讓人看不到盡頭。


    半個時辰後,眾人來到山頂,不由得一陣驚歎。隻見瓊樓玉宇,亭台高閣,小橋流水,花鳥蟲魚,仙氣縈繞左右。山頂上空懸浮著許多大小山峰,似乎有規則的按照某種陣法排列。


    走在前麵的赤鬆子轉過身對眾人道:“此峰名為都靈峰,待會你們隨我進‘天演殿’,見過大長老。記住不可喧嘩。”


    眾弟子應聲道:“弟子遵命。”


    一路上公孫流雲好奇的四處張望。隻見飛禽走獸,蝶舞花從,嘻戲於間。偶爾還會竄出不知名的小動物。一行人經過一座彎拱石橋,來到一座大殿前。大殿高約二、三十米,寬約百丈。簷角飛龍,雕花刻鏤,門柱全都漆成朱紅色。正門上方一塊鑲金邊匾額,上書“天演殿”三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


    眾人進了殿,隻見殿內眾人前方不遠處有個瘦長的老者。老者一身黑色長袍,須發皆白,麵色棗紅,慈眉善目,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老者單手負於身後,看了看赤鬆子,笑道:“師弟辛苦了。”


    赤鬆子連忙施了一禮,道:“師兄嚴重了,這本是我份內職責。來,你們過來見過大長老。”


    眾人上前,抱拳施了一禮,恭聲道:“見過大長老。”


    大長老捋了捋胡須,笑道:“嗬嗬,嗯,不錯,不錯。老夫玉衡子,是你們的內門大長老。師弟,你帶他們下去休息吧。”


    赤鬆子上前答道:“是,師兄。”


    退出了大殿,公孫流雲被帶到點蒼峰東邊的一座古樸宅院。院子有個名字,叫翠微居。院前有兩顆楓樹,院子不大,隻有幾間房間。進了院子,院子裏種滿了各種花草。


    這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迎了出來。少女身著一襲綠色衫裙,精致的鵝蛋臉,頭發紮成兩個丫環辮,眉毛秀氣而纖細,一雙溜圓的眼睛大而明亮,嬌俏可愛的鼻子很是小巧玲瓏,小嘴紅潤鮮嫩,有些肉乎乎的臉蛋上,有一對小酒窩。少女上前,施了一禮,道:“公子。”聲音清脆,如清穀中夜鶯啼鳴。


    公孫流雲頓時臉一紅,撓了撓後腦勺。又擺了擺手,道:“咳,那什麽,我叫公孫流雲,不是什麽公子,叫我流雲就可以了。”


    少女見公孫流雲尷尬狀,抿嘴一笑,道:“我叫小翠,是長老讓我來服侍你的。公子初來乍到,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哦。”


    公孫流雲見拗不過她,幹脆任由她這麽叫了。索性轉移了話題,問道:“那什麽,小翠姐,這裏就你一個人嗎。”


    小翠聽到公孫流雲叫她“小翠姐”,也沒有反駁,隻是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閃過。


    “原先還有一個鍾伯,不過半年前仲伯告假迴老家了。所以這平時就我一個人在打理。”


    隨後,公孫流雲通過小翠的口中得知。原來新近弟子都要在外門呆滿一年,一年後會對各人的修行進行考核。考核後在決定各自去處。至於像小翠這樣的,有的是師門收養的孤兒,有的是弟子曆練時從黑市裏奴隸販子手中救迴來的,小翠就是後者,這些人大都沒什麽修行天賦。


    二人聊了一會,公孫流雲漸漸沒有了一開始的局促,畢竟是十一、二歲的少年人心境,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公孫流雲單手托腮,歪著腦袋問道:“小翠姐,這兒這麽大,我還不熟悉,不如你帶我到處逛逛吧。”


    “好吧。”小翠眨巴著大眼睛,甜甜笑道。


    得到同意後,公孫流雲想也不想就抓過小翠的手,邊向院外走去,邊說道:“那走吧。”


    而此時的小翠微微一愣,隨即俏臉通紅,幾乎都可以擠出水來。自她記事以來,自己的手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異性少年抓在手裏。這個美麗地少女,心裏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感覺,有不知所措,有羞澀,有喜悅。盡管如此,她還是任由小手被公孫流雲握在手裏,隻是有點木訥的跟在身後。


    而公孫流雲卻全然沒有察覺到這些有什麽不妥。對他來說,雖說也是生平第一次近距離和女孩子接觸,但年紀還是比較幼小的,天性使然,加之他貪玩好動的性格,很快把小翠當成一個玩伴,他的這些行為完全是下意識的。


    從下午一直到燈火通明的晚上,公孫流雲和小翠把點蒼峰逛了個遍。一路上,兩人追逐、嘻戲、打鬧,玩的不亦樂乎,全然沒有主、仆觀念。


    夜晚,玩了一下午的公孫流雲,很快便入睡了。睡的很香,很香,隻是他又會做怎樣的一個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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