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十根手指常年和冰冷的機械打交道,使用最多的便是戰艦的操控杆。


    曾經也是這雙手,抱過小小的嬰兒時期的貝拉。


    然而時隔多年,他的手掌又重新充斥了空間站的氣息,如今再次接觸到成年後的貝拉,那種奇異的,熟悉又陌生的情緒好像又重新湧起來了。


    貝拉,成年了啊……


    沒有哪一刻,修像現在這樣清楚地察覺到這個事實。


    “修,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能談談嗎?”


    紛亂的思緒中,貝拉聲音在耳畔響起。


    修微微頷首,“好,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到了房間的兩人依舊殘留著剛才的尷尬,修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敞開的房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貝拉往門口瞅了一眼,“不需要關門嗎?我覺得我說的話,可能不太適合被所有人聽見。”


    這話說的,就像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大秘密。


    修臉色一僵,然後大步過去關上了門。


    他快速走迴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貝拉麵前開了口。


    “貝拉,你聽好,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和你的身世有關。你不是我的親女兒,第一次見到嬰兒的你,是在阿拉斯星球的廢墟上,那一次,我和亞當……”


    修慢慢迴憶而來,哪怕貝拉早就知道,這個時候也靜靜地聽著。


    每一次她沒有參與過的經曆,貝拉都很想知道。


    簡短地敘述完畢,修正色道:“貝拉,如果你決心要做一個出色的星際戰士,並且準備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那麽你可能是阿拉斯星人的秘密,永遠也不要說出去!”


    “永遠不說出去?”


    “對,永遠也不要,幻星裏,總有暗地裏的臭老鼠,冥頑不靈,在背後誹謗汙蔑旁人。”


    “可是修,我不同意你的意見。”貝拉堅定地搖了搖頭。


    “貝拉,你不是小孩子了,要想清楚你說的每一句話,成人要學會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負責任!”


    “我知道,但是,我很肯定。”貝拉後退一步。


    她站在房間正中央,少女經過訓練堅挺的背影仿佛迎風而立的小白楊,永不服輸,永不後退。


    “永遠不讓人知道固然好,可是修,人這一生,真的可以掩蓋自己的身世嗎?人的出身、相貌都是不可以選擇的,這些不可以選擇的東西卻不可能禁錮人的一輩子。人的勇敢之處,就在於打破這些固有的東西,讓人忽略這背後的一切,隻看到這個人,以及這個人背後蘊藏的無限潛力。”


    “而且,紙包不住火,能一輩子瞞得住嗎?”貝拉認真地看著修,再次搖頭,“不是的,瞞不住,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知道我是誰,和出身無關的我,是誰!我要讓人記住我這個人,這個名字,而不是我身後的一切,就像修,你在星際人們心中的位置。”


    “貝拉,你想走得這麽遠,可你是女孩子,常年在星際空間,這樣一定會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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