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綰愣了一下。


    “沒有。”是真的沒有。好像人走了,也就斷了念想,從此再無糾葛,隻是,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迴來,以這樣的關係定了兩人的如今。


    粟融珵心事重重地睡下。


    辛綰那句“沒有”之後,他隻說,我等你迴來。


    心情忽然就沉重起來。


    好像有預感,有什麽事會發生。


    半夜,他的手機震響,他迷迷糊糊接聽,那邊的人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他瞬間清醒,坐起。


    深夜的粟家大宅,一片黑暗。


    吧台處有輕微的響動。


    粟融星坐在吧台邊,之前粟融珵打開的那瓶甜口的酒她已經喝了一半,剛把空杯裏再次注入酒,就聽見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後,燈開,粟融珵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上,一邊講電話一邊急速下樓。


    說的是英語,語速又快又急,但粟融星縱然在微醺的狀態,還是聽清了幾個詞。


    “哥。”她走出黑暗處。


    粟融珵擺擺手,算是打招唿,講著電話繼續往外走。


    “哥,是出事了嗎?”粟融星追過去。


    粟融珵點點頭,抽出空暇來搭理她,“沒什麽大事,你早點睡,我可能要出國一趟!”


    粟融星站在門口,看著他從車庫把車開出來,再看著他的車遠去。


    第二天晚上,零點還差幾分,一架飛機平穩降落在機場。


    辛綰看看手表,自己都沒發覺,眼裏已是溢滿笑意。


    原本是訂的後天迴,但想起他昨晚那句“我等你迴來”,再想起他那張委屈巴巴的臉,她居然就有了些期盼,趕在今天把所有的事談妥,改簽最晚一班航班迴來,老礦主還留她來著,說這麽晚何必趕迴?明天趕早不行?


    可她心裏就是有個聲音在說:不行。


    所以,此時此刻,她出現在這裏,甚至沒有通知他來接機,隻想著,當她出現在家裏,他會是怎樣的表情。


    一定會傻眼了吧?


    是怪叫一聲撲上來?


    還是委屈巴巴地說“你終於迴來了”?


    抑或是抱著她轉圈?就像他從國外迴來他們第一次吃飯時那樣?


    他們之間那條線,在他一點點的試探中,終於漸漸模糊了吧?


    下機以後,她快步如飛,幾乎是小跑著去取行李,到行李傳送處時,發現行李都還沒來,她是這趟航班第一個到的,她頓時自己都覺得好笑了。


    平緩了一下心情,安心等著,而後取了行李,叫了輛車迴家。


    迴到粟家的時候,都快兩點了,下車便感到冷風撲麵,想到房間裏溫暖如春,她竟然會有向往的衝動。他睡著了吧?她冰涼的身體躺進被子裏,會嚇他一跳吧?他先是會驚訝,然後把她抱進懷裏好好暖暖她吧?他常常喜歡抱著她睡……


    思緒跳躍間,已經打開了門。


    粟家一片漆黑,她打開最暗那盞燈,隱約聽見有輕微的動靜,拖著行李往裏走,才看見小吧台邊坐著粟融星。


    粟融星沒理她,她也就沒自討沒趣,提著箱子上了樓。


    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想到要見到他了,輕手輕腳走向房間的時候,一顆心居然是雀躍的,像是揣了隻小鹿,撲通撞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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