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半天了沒聽見飛雲吭聲,感覺就像是她一個人在自說自話,風流彩不耐煩地用胳膊肘往後戳了飛雲一下,“誒你倒是說句話啊!”


    之後自顧邁著大步往前走,走著走著才發現不對勁兒,方才隻是沒聽見飛雲說話而已,現在身後卻連他的動靜都沒了。風流彩疑惑地轉身一瞧,瞧見一幅奇怪的畫麵——隻見飛雲彎著腰,像在鞠躬似的,令人費解的是雙手還抱著胸……


    風流彩覺著莫名其妙又返迴去,一個巴掌落到飛雲背上,發出一聲悶響——不知是巴掌響,還是從飛雲嘴裏吐出的悶叫……


    “喂,你這副鬼樣子是在做什麽?”


    飛雲緩了一會兒,終於憋出一句話,“沒什麽,隻不過是師姐,戳著我了……”


    “戳著你了?”風流彩不解,猛地想起方才碰他那一下,“噢”一聲恍然大悟,卻又覺著好笑,“你何時變得如此脆弱了?不過輕輕碰你一下,就把你痛成這樣?”


    “嗬嗬~不痛,一點兒都不痛~”飛雲咬牙直起腰,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朝風流彩擠出一個大大的,難看得要死的笑容。


    “切~”風流彩沒好氣地瞥了飛雲一眼,本不想再搭理他,然轉瞬間卻倏爾想起一件事,覺著或許有必要讓飛雲也了解一下,於是稍微靠近了些,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誒,姐姐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嗯?什麽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


    風流彩那神秘兮兮的小眼神兒,著實將飛雲的好奇蟲給釣了起來,傷痛什麽的好似一下被拋擲九霄雲外去了……


    ……


    風流彩帶飛雲來到命天閣最靠裏邊兒的一個房間,此地少有人涉足,是因為它相當於一個命天閣裏私設的“小牢房”了,外表看起來與其他房屋無異,但其實屋內暗藏各種機關,是為防人,且裏外都設有結界,是為防魔。


    風流彩既將他帶到這裏,飛雲心裏便開始有些緊張起來,覺著她要讓自己見的人,恐怕不是什麽“好角色”……


    風流彩上前將門鎖打開,迴頭看向飛雲,腦袋一偏示意他進去。飛雲猶豫了一下,心裏雖忐忑,卻又不想被風流彩看出來他在害怕,於是隻好壯起膽子,硬著頭皮故作鎮定地走路帶風似的從風流彩眼前大步走過……


    一進門,沒見著人影。再掃視一圈,方才發現了地上靠著牆角,雙目緊閉的一名女子……


    風流彩隨後走進來,與飛雲並肩站著,給他時間觀察了片刻,之後便提問道:“你看出什麽特別的沒?”


    “看出來了。”飛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呆滯,不過風流彩並未在意。


    “說說看。”


    “仙女下凡啊……”


    “嗯……什麽!?”風流彩一愣,立馬轉頭看向飛雲,豈料他正一副呆傻相癡癡地盯著花離看,仿佛哈喇子已經在嘴角打轉,“仙你個頭啊!”風流彩當頭給了飛雲一拳,打得他腦袋晃了三晃……


    “哎喲~”飛雲捂著頭趕緊揉了揉,不滿道,“師姐你幹嘛下手那麽重!?”


    “不重?不重打得醒你!?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我讓你來,是讓你看漂亮姑娘的?”


    飛雲暗自翻了個白眼,嘟囔了幾句又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到花離身上,“我確實沒見過生得如此美撼凡塵的姑娘啊……”


    聽了這話,風流彩可就不服氣了,即刻反駁道:“屁話!天下第一美女就在你眼前站著呢!你瞎了嗎!?看不見嗎!?……誒……你聽見老娘說話沒!?誒……”


    誰知飛雲跟中了攝心術一般,自顧癡癡地朝花離走去,根本沒聽風流彩在那兒“自誇”……


    走近之後,飛雲算是徹底淪陷了,目光被眼前這個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緊緊吸引住,全然看不進其他東西。直到聽見風流彩酸酸的一句話——


    “你別靠她太近了啊。”


    “為何啊?”飛雲不知自己此時的臉已經燦爛成一朵桃花……


    “因為她隻是睡著了,隨時……”


    風流彩話還沒說完,隻聽尖銳一聲“臭流氓!”,伴隨著“啊!”一聲慘叫,風流彩故作不忍看地別過頭,“嘖嘖”兩聲繼續未說完的話——


    “可能醒來。”


    而後轉頭看向飛雲,見他眼眶一圈青腫,便幸災樂禍地露出了一臉同情……


    飛雲知道風流彩要說他這是報應,便不自討沒趣,灰溜溜地走迴去默不作聲站到了風流彩身邊。


    花離醒來之後,一見周圍陌生環境,即刻想起了自己在街上被抓的事情。抬眼見著風流彩的臉,便氣不打一處來,猛地站起來想要衝過去跟她理論,豈料才走出兩步卻好似撞到一堵牆,又給撞了迴來……可眼前分明什麽都沒有,花離不禁開始胡思亂想,暗暗驚歎:“難不成古代都這麽發達,能製造透明的牆了!?”


    見風流彩一副看戲的表情盯著她,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她逃脫,花離頓時便明白自己再掙紮肯定也是白費力氣了。於是幹脆就站在原地,雙手叉腰怒問道:“喂!你抓我來到底要幹什麽啊!?”


    “不做什麽啊~”


    “不做什麽!?那你一定是有病咯!?快放了我!”


    “可以啊~”


    “你!我!……什麽……?”花離本在腦中搜尋著罵詞,豈料竟聽到對方這般迴答,斷然不敢相信,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啥?你說你可以放了我?”


    “沒錯。”


    花離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警惕問了句,“有什麽條件?”


    “很簡單,隻要你能從結界裏出來,我們絕不攔你,保證讓你平平安安地走出命天閣。”


    看來是被耍了——花離霎時臉一黑,憤然就地盤腿坐下,擺明不想理會風流彩。


    “真的不試試?”


    “試什麽試?你不就想看我像個白癡一樣撞牆嗎!?真是變態綁匪,把人當猴兒耍呢?你是不是心理有病啊?有病得治啊!”


    風流彩本來就是一個暴脾氣,哪裏受得了花離這般謾罵刺激,照理說早該爆發了。然一直都沒有動靜,飛雲悄悄瞧了她一眼,見她微微抽搐的嘴角,立馬就明白了——原來是在憋火呢……想來風流彩這般反常表現,多半是有她的目的罷……


    “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呢?”


    花離也就奇怪了,風流彩明明是將她抓了來,現在卻又一直勸她逃跑,如此前後矛盾到底為何?是真有病,還是……另有目的?八成是後者,花離心想。


    但轉念一想,既然風流彩勸她嚐試,那說不定真有逃脫的機會。即便風流彩留有後手,但若她從結界中掙脫,或許還有一絲希望,總比現在就放棄的好。


    如此想來,花離起身走上前來,朝著看似空蕩蕩的前方,緩緩伸出了手……


    以為又會觸碰到適才那堅硬的感覺,但直到整個手臂都伸直了,依舊什麽情況都沒發生。花離怔怔地還沒反應過來,誰想風流彩竟拉著飛雲迅速轉身衝了出去……


    “喂!你們幹嘛!”見勢不妙,花離立馬邁開腿向門口跑去,竟真暢通無阻,卻在就快跑到門口時,迎麵遭到無情“砰”地一聲——兩扇門瞬間關上,接著便是一陣上鎖的刺耳聲響……


    “喂!怎麽這樣!說好的放我走呢!你們古代人都這麽無賴嗎!?喂!開門呐!你們卑鄙!!!無恥啊!


    任由花離如何使勁捶門,風流彩就當沒聽見,自顧帶著飛雲離開了此地。


    “怎麽樣,現在看出問題了吧?”


    飛雲仿佛被方才所見驚呆了似的,遲遲沒有迴過神來,風流彩喊了他好幾次,方才反應過來。不過要他解釋什麽他也解釋不了,隻得道出了眼見之事實——


    “靈巫之術,困魔不困神。她既受困,又能破困……”


    “不錯,”風流彩點頭,抬眼迎上飛雲困惑不已的目光,又搖了搖頭,“你看我做什麽?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一切還得等師傅看過,或許才會有結果。”


    “實在是奇怪,太奇怪了……”


    “奇不奇怪還用你廢話?”風流彩給了飛雲屁股一腳,踢得他驚叫一聲一個跳步遠離風流彩,氣唿唿地質問道:“師姐!好端端的你踢我做什麽!?”


    “踢的就是你,有時間在這兒說些沒用的……抄你的族規去!”說著又準備給飛雲一腳,飛雲這次倒是機靈了,跟個兔子似的一蹦蹦得老遠,咻地一下便跑沒影兒了……


    待飛雲走後,一直看似沒個正經的風流彩終於沉下臉來,駐足轉身朝著緊閉的房門,良久未有動作,唯有眉間浮現一縷憂愁……


    花離不知扯著嗓子喊了多久,該罵的也都罵了,直到嗓子都快喊啞了,見外邊兒仍然沒有絲毫動靜,無奈也隻好放棄。準備喝點兒水潤潤嗓子,誰想走到桌邊提起茶壺竟倒不出一滴水來……“臥槽!還有沒有人性了!?關犯人也不帶這樣兒的啊!水都不給喝!?”花離憤怒地將茶壺砸向桌麵,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到,忍不住朝門外大喊一句,“水是生命之源懂不懂啊!?”


    既然水都沒得喝,多半飯也是不給吃了。想到這一點,花離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整個人瞬間就蔫兒……不由得喃喃抱怨道:“我招誰惹誰了啊?怎麽什麽怪事都讓我攤上了?老天爺……你是不是在玩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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