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陽光明媚。


    易塵很早便起爬起來洗漱完畢,青雲子等人則是做好了飯團,給他當早餐和路上充饑之用。


    除此之外,在青雲子的強烈要求下,易塵還背上了白雲子生前修持多年的法劍-斬龍劍。


    此劍長約一米二三,形似八麵漢劍,八麵有龍紋,上麵刻著銀篆文,乃是曆代隱龍觀觀主多年修持過的法器,哪怕凡俗之人持之,對於普通厲鬼也有一定的克製作用,


    其實青雲子不知道的是,易塵哪怕知道昨晚的對話,清遠鎮這一趟他十之八九也會走一遭。


    自從師傅仙逝之後,一直有一股淡淡的危機感縈繞在他的心頭,光靠鍛煉攢源點,實在是太慢了,並且隨著身體的強大,這種方式刺激身體獲得源點的速度越來越慢。


    他怕幕後黑手等不及了,時間並沒有站在他這邊,因此為了快速變強,冒一點風險是沒有辦法的事。


    唯有深紅點,才能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快速變強,快到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不管幕後黑手有什麽圖謀,隻要他變得足夠強,最終都能以力破局。


    一切花裏胡哨的陰謀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是紙老虎。


    等到青雲子徹底覺醒靈性之後,他便可帶上師傅的骨灰,前往大都一行,世界這麽大,他想去看看。


    畢竟他既有著重生的大機緣,又有金手指傍身,如果一直窩在這個小縣城,而不是出去看看世界更高處的風景,那他不是白穿越了嗎?


    而且臨終前師傅說過,如今天地異變,邪祟漸多,恐大亂不遠矣。


    這天地異變又是怎麽一迴事?為何師傅說大亂不遠矣?


    要知道易塵所居的大越國,如今雖然說不上政通人和,欣欣向榮,但是也遠不到王朝末年的光景啊。


    易塵越想心思便越亂,如果未來真有大變要發生,那麽他就得快點加強實力,十裏坡劍神可是不敢當了。


    偏安一隅,夜郎自大,或可平安一時,但是在真正的風浪加身時,隻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巍然不動,把握命運的主動權。


    若未來風波惡,弱者將檣傾楫摧,強者才能憑他八方浪湧,我隻坐擁王城。


    不過一味的苟不可取,但是無腦的莽也是不行的,易塵熟讀道經,雖然沒有‘靈性’,但是動靜之機,陰陽之母的道理倒也頗有體悟。


    這動與靜,苟與莽之間的取舍和智慧,他自是有著一番思量的。


    隱龍觀距離清遠鎮並不算太遠,以易塵的腳程,一個時辰左右,清遠鎮碩大的牌樓便遙遙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此時張捕頭和一個五短身材的壯漢早已在牌樓處恭候。


    “抱歉,讓兩位久等了。”易塵朝著二人行了個稽首禮。


    “無妨,我們也是剛到不久,易道長,我給你介紹下,我身邊這位便是清遠鎮的季團練,今後我們調查邪祟之事還要仰仗季團練的大力協助。”


    “相信有易道長出馬,加上季團練熟悉清遠鎮的情況,這件事情很快便能解決。”


    張捕頭不愧是衙門口的人,一番話說得花團錦簇,把易塵和季團練都小小的捧了一下。


    五短身材的季團練麵相敦厚,眼中精光閃爍,看著像個精明強幹之輩。


    他朝著易塵客氣的拱手道:“在下清遠鎮團練季薄常,關於鎮子上邪祟一事還要請道長多多費心了。”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讓清遠鎮的商路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如今鎮民們現在是人心惶惶,鎮長為鎮民計,自掏腰包還請了月輪寺的蓮華法師一起共商對策,道長不會介意吧。”


    “介意?介意個屁,人多才好摸魚嘛。”易塵忍不住心中腹誹。


    反正他現在體魄驚人,跟個小超人似的,真撒開丫子跑路,他會給別人一點點小小的震撼的。


    而且你還別罵,打不過不跑路還硬送,這不是煞筆嘛。


    易塵是煞筆嗎?易塵顯然不是,所以他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還恨不得人越多越好。


    再說跑路這種說法就很難聽,不夠優雅。


    說成戰略轉進,技術性調整,保存有生實力以待天時,這格調不就蹭的一下就上去了嘛。


    他當即表示無妨。


    相比於那提前到來的蓮華法師,易塵更加注意的是季團練的姓名,忍不住多看了其幾眼。


    季薄常,這名字有點東西,一般人八字可壓不住啊!


    祝你平安!


    “道長,我臉上有東西嗎?”季團練的五感倒是敏銳,感應到了易塵的小動作,忍不住出聲問道。


    在易塵看他的時候,實際上他也在偷偷的觀察這一位官府請來的高人。


    眼前之人如果不是穿著一身道袍的話,看上去像猛將多過像一位道士。


    身量高大的道長他不是沒見過,但是別人隻是骨架大,肌肉這麽大這麽威猛的道長他還是第一次見。


    可謂是蠍子粑粑-毒(獨)一份。


    相比於那一位蓮華法師的排場,這位叫義成子的道長就背了一柄劍,麵相也十分的年輕,一看就不靠譜,不過多年曆練出來的城府讓他沒有表示出輕視而已。


    對於這位季團練的疑問,易塵自然沒有正麵迴答,打了個哈哈隨便找了個借口便算過去了。


    一行人穿過牌樓,沿著街麵前行。


    季團練一路則是向著易塵和張捕頭介紹著清遠鎮的各種情況。


    清遠鎮是豐雲縣的商業重鎮,平日裏來來往往的客商絡繹不絕,收購皮貨和草藥,同時也帶來外界的新鮮玩意。


    可是自從鎮子裏莫名出現幹屍後,客商們便心中害怕,如今清遠鎮已經蕭條了許多。


    再這樣下去,許多百姓的生計都會受到影響。


    說到這兒,季團練也是一臉愁容。


    沒一會兒,三人便來到了一處大宅院當中。


    易塵環顧四周,紅牆綠瓦青石鋪地,一副大戶人家的好光景。


    此時大宅院院子當中擺放著許多幹枯的屍體,有人的,也有動物的,易塵注意到張捕頭看向人的屍體時候,有著一抹傷感,想來那些屍體便是他的同事了。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一位穿著月白色僧衣的僧人正在仔細檢查著地上的屍體,一點不避諱有些屍體已經散發出淡淡的異味了。


    僧人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著什麽,在僧人的身後,則是侍立著兩個沙彌,年紀約十五六歲,一人捧著缽盂,一人端著一根降魔杵。


    兩個小沙彌同樣穿著月白色的僧袍,脖子上戴著翡翠佛珠。


    相對於易塵來說,顯得牌麵十足。


    不過易塵顯然是輸人不輸陣的主,他一點不慌,胸膛一挺,內心銳評:“顯然,沒有清風、明月可愛。”


    在易塵身邊的季團練瞧見這一幕,雖然不知為何感覺這義成子道長忽然就‘驕傲自信’起來了,但是他心下還是給易塵的評價比之前提高了幾分。


    在月輪寺蓮華大師麵前還敢挺胸抬頭,定然是有幾把刷子的。


    季團練心中暗自點讚。


    如果易塵會讀心術能知道此時季團練的心聲,那他肯定會笑出豬叫,季團練,你高興的太早了。


    第一次出大任務,我心中也慌啊。


    行不行,打過才知道。


    不過你別急,我跑路是真的快,拐彎跑也一樣。


    沒一會兒功夫,一位胖乎乎的老者見易塵一行人到來,忙走出來迎接,招唿易塵和院子當中的僧人去大廳入座。


    一番見禮之後,蓮華法師聽聞易塵來自隱龍觀,不禁麵露喜色:


    “隱龍觀白雲子道兄是真正的得道高人,一身純陽真力遠超貧僧的外道手段,乃是我豐雲縣有名的正道高人。”


    “沒想到易道長竟然是白雲子道兄的首徒,看來此番定然無恙矣。”


    易塵:“……”大師,你太樂觀了,師傅是師傅,我是我啊。


    雖然內心腹誹不已,易塵還是不能自揭其短,畢竟他如今是隱龍觀的掌教,代表的是隱龍觀的牌麵,因此隻得連道不敢,主打一個尊敬前輩的好形象。


    此時他心中已經做好了摸魚劃水的打算。


    摸魚,多是一件美事啊!


    如果能最後關頭搶在蓮華法師之前,把這邪祟一血給搶了,那將是絕殺。233333


    “大師,伱比我早來一步,可有發現什麽線索?”易塵發問道,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內心已經在琢磨著怎麽不動聲色‘搶怪’了。


    一聽到易塵的詢問,蓮華法師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清遠鎮這次邪祟事件,隻怕背後沒那麽簡單啊。”


    “老衲仔細查看了所有受害者的傷口和死亡家禽的傷口,基本可以斷定是有僵屍作祟,可是有幾個疑點我之前一直沒想通透。”


    “什麽疑點?”易塵及時發問。


    “其一便是僵屍這種邪物,初生時渾渾噩噩,隻知道依照自己本能行事,為何清遠鎮幾次組織青壯在周邊搜索,都沒有找到絲毫僵屍的蹤跡?這不合理。”


    “第二便是,這麽久了,死者除開衙門的幾位捕頭之外,沒有一位清遠鎮的鎮民受到傷害,甚至那作案的邪祟仿佛在有意避開鎮民一般,這太過不尋常了。”


    “所以大師的意思是?”易塵手指規律的敲著桌子。


    “貧僧所想,便是道長所想。”蓮華法師雙手合十道。


    易塵:“……”大師,所以我到底是咋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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