瘮人的咀嚼聲和骨裂聲在溫泉上方迴蕩,初始時那紫色肉花的莖稈之中還在不停擴張,最後再度縮小,如此循環三次後一切風止雲歇,咀嚼聲也戛然而止,


    殷紅的鮮血如同不要錢一般沿著紫色肉花的花瓣流淌而下,落入碧綠泉水當中,暈開,最後消失不見。


    數個時辰後,忽然間紫色肉花一吐,一道黏糊糊的身影頓時出現在溫泉當中,赫然便是之前年輕道人的模樣。


    此人周身開裂,紫紋如同蛛網一般密布,卻是被人以紫色血肉為黏合劑強行捏在了一起。


    “靈言,眾生難舍生死,沉落苦海,困頓一生,眾生須勵誌得真道,無上波旬行!”


    “靈言,天將暗,眾生須度末日劫,何以渡?萬千如我,我即大千,無上波旬行!”


    “靈言,眾生混沌,不識天時,永失真道,吾當捆天之命,奪天之軀,吾為天道,無上波旬行!”


    好似魔念一般的呢喃聲自‘道人’口中響起,詭異誦經聲在洞穴當中迴蕩。


    嘩啦啦水聲響起,‘道人’眼眸全白,爬上地麵,來到了一處石壁之前,忽然間撲簌簌的石粉落下,一道石門打開,隻見裏麵站立著八道古怪人影。


    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男有女,道人、和尚等不一而足,這群人唯一的共同點便是眼眸全白,周身黏合著紫色血肉,嘴唇翕動間皆是念誦著那詭異經文。


    隨著‘道人’進入那石門背後,石門豁然關上,呢喃聲驟然消失,


    “快了,馬上便能將尊者解救脫困了。”紫色肉花中人臉低聲感歎一句,隨即沉寂下去。


    一切恢複原狀,溫泉中心處一枝高大青蓮在水中搖曳如故。


    ….


    ….


    某無名山穀之中,薄霧彌漫。


    此刻,無數三米多高的黑紫螞蚱狀異蟲如同海浪一般朝著一道素白身影拍來,然而無論浪潮多麽兇猛,中心處的素白人影卻是視若罔聞,眼神空洞,好似心神已經飄到了他處。


    無邊鋒銳劍氣圍繞著她的軀體瘋狂盤旋,無須多餘動作,那一隻隻兇猛無比的異蟲便好似飛蛾撲火一般被劍氣肢解、毀滅。


    汙濁的墨綠色體液灑落,無數異蟲發出悲鳴,死亡對於這些異蟲而言,或許還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慘烈的是那些被劍氣腰斬的異蟲,更是躺在地上不斷發出淒厲至極的嘶鳴。


    “你們,真是吵死了!”


    素白身影眉毛一蹙,或許是責怪這群悲鳴的異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緩緩的拔出了白玉劍鞘當中一柄狹長劍器。


    此劍通體透明,猶如水晶一般,剛一拔出便散發出劇烈的寒意,方圓百米內頓時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天地冰封。”


    “萬物如塵。”


    冷漠之語從素白麗人口中吐出,頓時間以她手中劍器為圓心,一圈劇烈寒氣猛然朝著四周迸發。


    一隻又一隻的異蟲身形被寒氣凍住,迅速結成一塊厚重的冰晶,此刻,素白麗人舉劍,驀然斬向山穀中一處空曠地域。


    空間如同水波一般晃動,驟然間一個猩紅身影慢慢展現,周身鬼氣彌漫。


    這是一個周身籠罩在紅色鬥篷當中的身影,她探出一隻包裹在猙獰拳甲中的素手,拳頭處凝結出一隻猙獰骷髏頭,將那驚人劍意消弭。


    “逍遙宮水仙子,果真是修為超絕,紅月佩服。”紅鬥篷低眉瞧了一眼拳甲上一道潔白劃痕,語氣中充滿著忌憚之色。


    “原來是鬼靈天宮的第二宮主,紅月道友的隱匿之道才是真正讓人佩服之至,廢話不多說,你埋伏此處,到底意欲何為?”素白麗人冷漠的說道。


    “吾自然是想與水仙子一同前往這問心洞一探了,修為到了吾等境界,除了那能助力吾等突破截道境界,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天青法蓮,還有什麽值得吾念念不忘的呢?”


    “謊話連篇,不過是暗中劫殺同道罷了,二宮主不必試探,若是想與我做過一場,那便出手,不然本座可就先行一步,恕不奉陪了。”


    素白麗人劍心通明,毫不客氣的戳破了紅鬥篷的謊言,她提劍前行,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山穀內一處黑黢黢的洞口之內,紅鬥篷麵容幾度變幻,卻還是放棄了出手。


    時間過去了約莫一盞茶後,在經過一番天人交戰,紅鬥篷終究是沒有按捺住心中貪欲,跺了跺腳,身影也是消失在洞內。


    ….


    ….


    山林平地之上。


    一個白袍老者屏息凝神,靜坐於此,不多時,另外一位身著玄色衣衫,挽著道髻之人輕飄飄的落到了白袍老者麵前。


    “大哥,咱們這都等一天了,還是沒有人前來,不如吾等還是先進那問心洞一探吧。”


    “此洞可不止這一處入口,若是被人捷足先登,吾等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玄衫老者忍不住出言說道。


    “你看,又急。”


    “二弟,那詭異血獸盤踞在洞口的威勢伱不是沒有見到,吾等若是強行闖入,哪怕能勉力殺了此獸,隻怕也得深受重創,在這寂滅之墟,若是發生點什麽意外,這和送死何異?”白袍老者雲淡風輕的說道,


    “那大廳中的菩提金果固然重要,能增益神魂,甚至有幾率讓人進入頓悟之境,但是我桃穀二仙能安然活到這把歲數,多少比吾等驚豔的天驕隕落,靠的便是謹慎二字。”


    “吾等不怕流血,但是最好流的是別人的血,這樣把握才大。”


    “若是此果真被其他人捷足先登,那便是此物與吾等無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二弟,莫急,戒驕戒躁,隻要我們尋得一位同道,將那獸靈散暗中撒在此人身上,那血獸必然發狂,屆時才是吾等的機會。”


    “也罷,吾全聽大哥的。”想到大哥這些年料事如神,每每以最小代價攫取最大利益,玄衫老者頓時按下性子,盤膝坐下。


    半個時辰後。


    兩人眉毛微動,臉上浮現一抹喜色,隻聞遠方忽然傳來渺茫的歌聲。


    “哪怕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


    “無魂有體親像稻草人~”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愛拚才會贏~”


    “皮皮豹,加速!”


    易塵端坐在猩紅豹上引吭高歌,心情頗為愉悅。


    就在他還想再來兩嗓子舞女淚時,忽然間兩道身影驀然從遠處趕來,攔在了他的前方。


    “道友請留步。”


    “吾有一樁大機緣要與道友分享。”一白袍一玄衫兩位老者笑意吟吟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朗聲笑道。


    易塵眉頭一皺,當即停下。


    “兩位道友為何攔住貧道去路?有話直言便是。”


    “道兄果然快人快語,實不相瞞,吾等二人乃是桃穀二仙,一向扶危濟困,在大秦也算是小有些名聲。”


    “吾乃桃山子,旁邊的乃是吾之二弟,穀靈子。”


    “前方山洞之內,有一處密道,裏麵有著一棵菩提妙樹,期間還結著三枚金果,可惜卻是有一隻古怪血獸盤踞於此。”


    “因此吾等兄弟二人想請道兄一起出手,斬殺此獸,屆時三枚金果,吾等平分。”白袍老者桃山子笑意吟吟的說道,言語間似乎對自己桃穀二仙的名聲頗為自信。


    “沒想到竟然是桃穀二仙,在下黃楓穀韓飛羽,既然是兩位道友,吾自然沒有不信之理,道友前方速速帶路。”易塵眼珠子一轉,當即露出肅然起敬的神色。


    他又不是本地哥,哪裏聽得過什麽桃穀二仙的名聲,但是這不妨礙他立馬應下,因為麵前的兩個老畢登實力在易塵的感應當中不過是一位入道初期一位入道中期的樣子,菩提金果這種神物可是可遇不可求之物,能助人開悟,增益神魂,他豈能不眼饞。


    更何況早晚有一天他得再臨中洲,怎麽著也得給師弟們帶點見麵禮迴去。


    桃山子和穀靈子兩人對視一眼,眼眸中也是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兩人本來都做出了最壞的打算,若是誆騙不成,便隻能上點手段威逼脅迫一番,不料易塵竟是如此識趣,答應的如此果斷,一時間生性謹慎的桃山子不由得再度打量了一眼麵前之人。


    “此人莫不是隱藏了修為?還是在與我等虛與委蛇,想要找機會逃跑?”朝著穀靈子使了個眼色後,三人當即朝著前方並行而去,有意無意將易塵護在中間。


    三人各懷鬼胎,很快便來到了地下世界當中。


    “道兄助我!”易塵陡然色變,隻見洞窟之內行進不到半個時辰,一隻通體紫色的螳螂異蟲驀然從一處甬道當中殺出,朝著他悍然襲來,如刀長臂閃爍著森然之光,出手威勢竟是不在黑滅天之下。


    還要靠著這兩個老登帶路,易塵無法變身,‘無奈之下’隻得朝著身邊這倆貨求助。


    轟!


    螳臂很快與易塵手中的長劍碰撞到了一起,沛然巨力竟是將他擊退到了牆壁之上。


    見得此幕,桃山子和穀靈子兩人對視一眼,頓時放下心來,此間場景自然是他們賣了個破綻,故意而為,兩人見狀頓時大唿道:“道兄莫慌,吾等來也!”


    不吃麵了,旺子今天一定寫到紫色肉花變身,待會還有一章。


    最近懈怠了,power!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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