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南洋的時候,是從泉州港出的海,迴來的時候,還是停靠的泉州港。


    “總算是迴來了,還是陸地上好啊,腳踩著都踏實。”等我們上了岸踏上泉州的土地後,邵子龍就感歎道。


    “是,像咱們這種還是不適合在海上漂著。”我笑道。


    我們前往南洋的這群人,除了修煉弱水術的小瘋子以外,其他人都不太習慣待在水裏,相比來說,胡搞都還算可以了。


    等我們下船之後,一行人就打算找個地方住下,吃點東西,休整一晚,等明天一早再返迴梅城。


    隻是這四下裏一走動,就感覺這泉州港跟我們上次來的時候有點不太一樣。


    變得冷清了許多,街上的很多店鋪早早就關了門,路上遇到的行人,也是低著頭行色匆匆,看起來十分緊張。


    似乎整個泉州港,都彌漫著一種極其緊張壓抑的氣氛。


    “老林,這不太對啊。”邵子龍嘀咕道。


    我正想接話,就見迎麵走過來一隊人,大概十餘人的樣子。


    “你們是聯防隊的兄弟吧?”我和邵子龍笑著上前打招唿。


    “是,你們是遇到什麽麻煩了麽?”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皺眉向我們問道。


    “那倒沒有。”我笑道,“我們是梅城風水協會的,剛剛從南洋迴來,怎麽感覺泉州港這邊變了很多,就過來問問。”


    “原來是風水協會的兄弟。”那漢子聞言,緊皺的眉頭一鬆,說道,“你們出海應該挺久了吧,這段時間泉州港發生了不少事,大家夥都不敢出門了。”


    我聽他說了大概得情況,才知道原來我們下南洋之後,這泉州港就接連出現了許多邪祟害人的事情,城內已經是人心惶惶。


    聯防隊這邊隻好加派人手,不分晝夜地到處巡邏。


    其實不僅是泉州港,按照這位聯防隊隊長的話來說,泉州港已經還算好的了,其他地方的情況更是不堪。


    我聽得暗暗吃驚,沒想到我們出海一個來月,中原這邊的局麵已經是急轉直下。


    “現在上麵都已經吵起來了。”那隊長歎息一聲。


    “吵什麽?”邵子龍好奇地問。


    隊長看了我們一眼,說道,“還能吵什麽,在吵要不要出動軍隊。”


    我和邵子龍對視一眼,都是吃了一驚。


    現在的聯防隊,是從各個部門調派的人手,組成的人員比較雜,這其中也有部分是從軍隊那邊調過來的。


    可出動聯防隊,跟直接出動軍隊那是兩迴事。


    如果真的出動軍隊,那事情基本上就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


    在正常情況下,這時候出動軍隊並沒有什麽問題,可這百鬼夜宴既是一場浩劫,更是一場邪災。


    真要大規模出動軍隊,他未必有用,而且局麵反而有可能會變得更糟。


    不說其他的,不管是遊魂野鬼,還是精怪邪祟,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這軍隊要是……


    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我們得盡快趕迴梅城去,不知道還有沒有能去梅城方向的車?”我問那位隊長。


    本來我們是想在泉州港住一晚,明早再返迴,可一看這邊的情況,也不知道梅城那邊怎麽樣了,還是連夜趕迴去的好。


    “現在誰還敢長途開車出門,不過你們要去梅城的話,我讓聯防隊這邊給你們派幾輛車。”那位隊長說道。


    “那就太好了,多謝多謝。”我喜道。


    “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麽。”那隊長豪爽地一擺手,又讓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等他把車安排好再來找我們。


    我和邵子龍歸隊之後,把事情給其他人簡單一說,隨後找了個地方吃過飯,又在當地采購了一些東西。


    等準備妥當後,就來了兩輛越野車,開車的是兩個年輕人,把車交到我們手裏,說是他們隊長讓開過來的。


    還說本來他們隊長要親自過來的,隻是恰好有地方出了點事,隊長他們就趕過去了。


    我們迴來的時候,從頭陀社那邊帶了不少藥,都是用獨門配方調配而成的,對於各種毒蟲咬傷、內傷、外傷都有很好的效果,拿了一部分讓他們倆帶迴去。


    這兩輛車坐我們那麽多人雖然有些擠,但如今這種情況下,能有車就已經不錯了,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車子從港口出發,向著泉州城外駛去。


    沿途可以看到城內不少地方都在修建東西,仔細一看,發現修建的這些東西,並非是什麽房子,而是風水局的一部分。


    當初的梧州城和梅城,在經曆過“鬼門”之後,都開始大興土木,在城內修建風水陣法,用來鎮壓鬼門。


    顯然泉州港這邊也開始效仿,雖說這裏未必存在什麽“鬼門”,但如今到處邪祟滋生,怪事頻出,城內修建風水陣法,正好用來鎮邪。


    以前沒有大動幹戈,那是害怕引起民眾恐慌,可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已經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在各個城鎮內修建風水陣法,這個自然是好事。


    哪怕以後真的浩劫來臨,百鬼夜行,有了這些風水陣,至少可以結陣據守。


    等出了泉州城,沿途更是冷清,路上幾乎看不到什麽車,偶爾遇上車,也都是結伴而行的車隊,由聯防隊護送。


    路上一片荒涼景象。


    “咱們不就下了一趟南洋麽,怎麽感覺三年沒迴來一樣?”邵子龍望著車外唏噓道。


    確實,這一趟迴來,真感覺有點不認識了。


    幸虧我們沒有在海外繼續耽擱,真要是再過一兩個月迴來,隻怕更不知道是個什麽局麵了。


    秦燕和陳波叔侄,還有張婉兒,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海上度過的,這還是第一次踏上陸地,來到中原地區。


    不過四人都是心事重重,一路上都沒有怎麽說話。


    倒是那黑白娘娘,這七百多年前都被困在銀瓶島上,自打到了泉州港開始,就對各種事物都極感興趣。


    途中更是不時地指著窗外問東問西,她是跟抱喜寶的小瘋子坐在一起,這小瘋子在人前那就主打一個斯文乖巧。


    那黑白娘娘問什麽,她就答什麽,兩個人配合得倒也挺好。


    途中總體倒還算順利,一行人於第二天傍晚抵達了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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