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粟已經到樓上,跟江雲塵閉門設下結界密談了。


    先開口的是江雲塵。


    “我今日去了一趟天行盟,把魂石的事情告訴了停雲真人。”


    這位八品的劍修還是信得過的,趙一粟聽到他的名字就覺得踏實,有他煙雲洲壓陣,起碼不怕墮營的人敢到天行大比上鬧事。


    “巢珊與魔修合作,用魂石控製人,停雲真人怎麽說?”


    江雲塵答:“修仙界失蹤了不少修士,天行盟一直沒弄明白墮營是靠什麽控製人修的,還以為是純靠魔氣侵蝕,看到魂石才明白,這是幽冥界的傀儡術。魔氣能習得幽冥界之術,又懂得在人間處處謀略,行事作風與從前大不相同。停雲真人推測,魔族中已經出現了一個聰明且強大的掌控者,正在幕後操控一切,這件事以後天行盟會注意調查。”


    他手掌翻起,掌心多了個儲物袋。


    “這是天行盟給的任務報酬,五萬上品靈石。”


    趙一粟本來聽到前半句還興奮呢,後半句是五萬,立刻不高興了:“才這點?”


    江雲塵側目瞧她:“你貪財的口氣越來越大了,當心欲壑難填,毀了自己的心境。”


    五萬上品靈石,對於任何一個出去執行一年任務就返迴的修士來說,都是天價的報酬了。


    雖說他們在蓬萊島立下大功,但為了穩定人心,魔修侵入蓬萊閣的事並未對外透露,天行盟中也少有人知道他們的經曆,即便是每人五萬上品靈石,走的還是幾個大修的私賬。


    趙一粟:“你的那份也給我,加起來才十萬……”


    江雲塵:“嗬,就這麽確定我會給你?”


    “拜托,這位大佬,區區五萬您會看在眼裏?現在靈石對我多重要,您還能不懂?”說完,巴巴地看著江雲塵,兩手恭敬地並攏著伸向前頭。


    掌中果然又多了個儲物袋。


    “嘿,多謝大佬賞賜!”趙一粟做了個謝恩的狗腿子模樣,打開儲物袋一看:“這麽多?!你去搶劫了?”


    江雲塵:“我想過了,你的靈力一日不恢複,命格盤就一日不穩,命格不穩就會影響心……影響修士大比,還會連累我的發揮。所以我就找停雲真人多要了點。”


    趙一粟已經粗略數了一下:“這……這少說也有百萬上品靈石,你要他就給?”


    “嗯。”


    他一個嗯字迴答,仿佛說的是什麽太陽東升、春夏秋冬那般理所當然的事,倒把趙一粟給整不會了:“您麵子這麽大呢?”


    江雲塵輕輕抬眉:“任景華告訴他,是我三鞭子打死了降春,這點報酬已經很便宜了。”


    趙一粟:“……”行,你牛,你應得的。


    她沒急著把錢用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今天去了一趟同輝寶器閣,那個蕭幼安打聽北海神息陵的事……”


    她將之前發生的事簡單說了,最終提到蕭幼安說的話時,還以為會在江雲塵臉上看到驚訝的表情。


    誰知江雲塵隻是沉吟了片刻,說:“蕭幼安……姓蕭,經營修仙大陸最大的法器閣,認得噬魔鏡,又知道我師父的事,身邊有屠戟這個曾經的九品大修,還對神息陵的消息勢在必得,看來,他是隕星閣的後裔無疑了。”


    “隕星閣?”趙一粟:“我從未聽人提起過修仙大陸上還有這樣一個門派。”


    “你才活幾年?”


    趙一粟:“……”嘖,年紀大你還驕傲起來了?


    江雲塵:“萬年前修仙界遠不是如今凋敝的模樣,大陸上門派繁多,有像伏羲山這種廣招弟子的,也有專司造器、煉丹、占卜、尋寶、禦獸、機關……種種的門派。隨著靈力日漸稀薄,修仙資源枯竭,專司一職的門派若是不能順應時局變化,就會逐漸沒落。隕星閣便是其中之一。”


    趙一粟:“如此說來,隕星閣是專門造器的門派?”


    江雲塵:“不錯,若是現在去翻史書,定能輕易找到隕星閣的名字。當年這個門派專收造器師,門下所出法器無不精品,引得眾人不遠萬裏求器。曆代閣主中最負盛名的一位名叫霽雲真人,俗名蕭霽。此人性格孤僻,一生癡迷造器,三百歲時就因造出了九品法器享譽大陸,據說法器開壇時雲層自動散開,引來天光降世,他的封號霽雲也是由此而來。無數門派願以重金換器,都被他拒之門外,後來是菩提寺的閣主與他密談三日,得了那件九品法器,取名天禪杖,現在就是菩提寺曆代閣主傳位的法杖。”


    趙一粟:“後來呢?你可從他手中求到一兩件法器?”


    江雲塵搖頭:“我記事起,隕星閣已經化為廢墟了。霽雲真人雖年少成名,但他心中隻有造器,所以一生大多數時候都在閉關。前輩將閣主之位傳給他,可他壓根無心經營門派……隕星閣無人把持大局,加上時局動亂,內憂外患,處境堪憂。


    “我知道這些事,也是師父口述給我的。霽雲真人一生造器的成品並不多,但件件都是難得的寶物。或許是過慧易夭,他不足六百歲就邁入暮年,臨死前傾盡心血造出的最後一件法器是一方印,此印被他葬在隕星閣的山下,留有遺言,有緣之人自能尋得。”


    江雲塵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就是這件法器,為隕星閣招來了滅頂之災。”


    趙一粟:“一個三百歲就能造出九品法器的天才,他六百歲留下的遺作定會被人視作曠世奇珍,引來豺狼虎豹。”


    “沒錯,當時無數人日日騷擾隕星閣,在山下尋寶,後來發展成武鬥,加上魔氣入侵,就有心術不正的門派謊稱誅魔,將整個隕星閣砸成了廢墟……其他造器的門派大約有兔死狐悲之感,漸漸就淡出了眾人的視野,時至今日,專司造器的門派已經基本絕跡,所以法器才會越來越昂貴,成了大門派的壟斷資源。”


    趙一粟聽得咬牙切齒:“這幫蠢賊!劫掠隕星閣無異於殺雞取卵,真是可恨!後來呢?那枚法器被有緣人找到了?”


    江雲塵:“有個爛好心的老頭子看不下去,一個人單挑幾大門派,大戰整整十日,碎了自己半顆內丹,最終把那些雜碎趕出了隕星閣,還用身上僅剩的靈石安頓了隕星閣的後人。他臨走前在隕星閣的遺址上設下結界,本想著將那地方充作墳塋,不讓賊匪再來驚擾閣內的亡魂,誰知結界剛剛建成,山下就有一方印自動浮土而出,落在了他的手裏。這老頭便灑三壇留仙醉,將這枚印收下,取名隕星,聊表祭奠。”


    趙一粟:“知道得這麽詳細,連酒的名字都知道,莫非……”


    江雲塵:“嗯,那老頭就是我師父,江扶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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