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竹簡上寫的就是那個誰的身份。


    趙一粟去同輝寶器閣要的就是這個東西,本來蕭幼安還捂著不給,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卻選擇免費送出。


    竹簡上說,那個誰原名韞懸清。


    韞是凡間的國姓,這個朝代的規矩與趙一粟熟知的古代曆史不同,這裏的凡間且僅有皇位的繼承人,也就是太子才可承襲國姓,其他皇子、公主皆隨母姓,除非太子薨逝,才能從其他皇族中選擇新的繼承人,冠以“韞”姓,以示尊貴。凡間有與這個姓氏同音的家族,都要改掉,也就是說在凡間全天下姓“韞”的,隻有皇帝與太子兩人。


    江雲塵一看這個名字就懂了:“那個誰原來是凡間至尊,不是皇帝就是太子。”


    他把其中的彎彎繞與趙一粟解釋了一番,趙一粟後知後覺:“怪不得他改頭換麵潛入伏羲山,我們卻查不到他的底細,來頭這麽大?或許他是出於不願抹殺皇族尊嚴的方麵考量,所以連假名都不取,直接叫那個誰。”


    江雲塵:“曆年來各大修仙門派都會從凡間選擇根骨不錯的孩子,招為弟子。對於普通孩子來說,拜入修仙門派是擺脫苦日子的盼頭,但對皇族來說,他們未必希望自家孩子走上這條道路。”


    想來也能理解。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為,修煉之路步步艱難,成大道者萬中無一,稍有不慎還會命喪黃泉。出生在皇族已經享有錦衣玉食,又與修仙界多有來往,知道成仙並非普通人想象的那樣萬事順遂,修煉者也有自己的苦惱,也擺脫不了世界的弱肉強食和拜高踩低。


    既然如此,何必執著於成仙,在凡間當人上人,瀟灑一生豈不快活?


    可這位韞懸清甘願放棄皇位也要拜入伏羲山,難道是要在畫道上追求精進?算了,其中緣由還是要在找他問個清楚。


    趙一粟:“可是蕭幼安隻說了他的身份,卻也沒調查出來他為何會知道《魔魂涅盤圖》的詳情。”


    江雲塵:“凡間皇族血脈是有上神庇佑的,不會被魔族入侵,既然確定那個誰是太子,而且他隻是個二品,就說明他並不知道神息陵,更不是魔族之人,對於蕭幼安來說查到這裏線索就斷了,也沒必要繼續。這是等著你去當麵問,給他拚完剩下的故事。”


    “他沒有這個意思,我也是要去問一問的,得問清楚了他是不是永遠不打算迴去繼承皇位……”趙一粟眼裏閃著光,江雲塵明白,當她算計賺錢的時候就會有這種表情。


    果然,她的下一句就是:“走了,著急賺錢去!”


    江雲塵也沒留人。


    隻是當他重新迴到床上打坐時,腦海裏竟然不由自主浮現出蕭幼安問趙一粟的那句話:“玄鐵隻有這麽一塊,你覺得在江雲塵心中,是你更重要,還是他的師父更重要?”


    她重要?


    還是師父重要?


    江雲塵莫名其妙想了半天,發覺自己陷入了話術陷阱,忽然無言地笑了笑:“何必去比?一樣重要。”


    自言自語說完,又忽然愣住了。


    一樣重要?


    趙一粟竟在他心中占據了這麽重要的位置了,能與師父相提並論?


    不,不可能!


    肯定是錯覺,肯定是趙一粟的靈力還沒恢複,靈海也破破爛爛的,影響了命格盤的穩定,才會導致自己心境起伏不定。


    如今靈石給她了,靈海的傷卻還沒徹底解決。正好,明日就去同輝寶器閣走一趟,會一會那個蕭幼安……


    江雲塵念了一百多遍靜心訣才終於調整好唿吸,沉入了日常的修煉中。


    +++++


    隔壁房間,趙一粟飛快寫完一枚竹簡差人送到錢寶丞手裏,然後就閉門療傷。


    她把剛到手的熱乎乎的靈石全都投入到係統迴收站中。


    柳如意和錢寶丞給她賺到手的一百多萬,加上江雲塵送來的一百多萬,已經足夠解決燃眉之急,她賣材料賺迴來的十萬靈石暫時可以不用了。


    三百萬靈石投入係統中,經過幾分鍾的轉化,最終變成靈力倉中不到7%的儲存結果。


    幾乎是儲存線超過5%的瞬間,趙一粟就感覺自己吸進來的靈力落在靈海中,有了踏踏實實的積存。許久不曾感受的輕盈讓她長長吐出一口氣。


    漫長的一夜就在打坐中度過了。


    七寸寬的靈海傷了一半,即便是剩餘的三寸多寬也不足以一夜就裝滿,但趙一粟不急,她已經提前看過賽製,在天行大比的第一天上過擂台之後,她的下一場比賽要在至少一個月後了。


    如今的天行大比就像是海選,首輪所有參賽的弟子抽簽登台,所以開頭的比賽間隔期就比較長。


    趙一粟開門出去,迎麵就撞上了也要出門的江雲塵。


    “呦,你不在房裏打坐,大早上就出去,倒是稀奇。”趙一粟問他:“你要去哪?找蕭幼安?”


    對於她的一猜即中,江雲塵給予反擊:“你呢?找那個誰?”


    趙一粟笑了笑:“看來咱們各有所忙,那就有緣再見~”


    說完輕飄飄的轉身離開,故意搶在了江雲塵前頭占道兒。


    她那身狼狽的衣服終於在靈力之下被清理得幹幹淨淨,臉上很有精神,腳步還特別輕盈,一看就是修為大好的模樣。


    看來賺錢對她的修煉果然有用。


    江雲塵放心地轉迴頭,從二樓飛身而下,往同輝寶器閣的方向走去。


    趙一粟見這人明明在他後麵,卻非要跳窗子,目瞪口呆:“不是,有沒有人管管啊?說好的煙雲洲不讓亂飛的嗎?江雲塵剛剛飛走了有沒有人看見呐?!”


    環顧四周,客棧裏全是伏羲山的自家弟子,都在捂嘴偷笑。


    趙一粟無語,隻得也離開了。


    她昨日傳信給錢寶丞,讓他把那個誰喊到靈韻寶鋪,自己有許多事要問他。去靈韻寶鋪的路趙一粟還記得,隻是剛走出沒幾步,就覺得腳不聽自己使喚了。


    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就像自己的腳被人拴了一根繩,你想往左,繩子偏要拽著你往右,竟然連使出靈力都無法控製。


    她腳上的踏風可是神器,又從李撼天那裏學來了詭影步法,可愣是無法克製這股不聽使喚的力道。


    從未有過的失控感讓趙一粟心裏有點發毛,正猶豫要不要迴頭到客棧求救呢,就聽見身後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傳來:“說好的一年三次課,時間地點我來定,你這就想逃?”


    趙一粟:“!!”


    救命啊!那個深井冰老頭子又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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