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的修羅衛大軍礙於天火盛大,不敢立刻衝上前,隻是將祭台團團圍住。


    城外的江雲塵則躲在角落裏,默默地念起了法訣:“移魂續歲,命格相鎖……!”


    “當啷!”


    這是被引火盾緊緊包裹住的趙一粟跌落在他麵前的聲音。


    江雲塵透過盛大的天火,直接將她連人帶盾拎起來:“是我,快走!”


    盾牌入手的重量著實令他吃了一驚,他差點都沒拎動。


    趙一粟知道安全了,收起引火盾,人從盾牌中滾落,跪在地上直接猛吐了一口血!


    江雲塵心頭一驚,連忙渡了一掌靈力過去。


    趙一粟緩了緩:“我沒事,就是靈力耗空了,有點虛。”


    江雲塵將神識探入她的身體去看,驚覺她靈海中的內丹竟融化了很明顯的一層?!怎麽會這麽快?!


    趙一粟正是因為內丹融化,才會格外虛弱。


    她問:“謝雲招呢?”


    江雲塵將化作元神、擁抱著魂蠱的謝雲招那給她看,趙一粟不由心驚。


    謝雲招的狀態很不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元神可以擁抱著魂蠱而沒有化作一縷煙,但她的元神顯然正遭受巨大的痛苦,魂體時濃時淡,這種隨時可能潰散的模樣跟趙一粟從前見江雲塵的狀態非常相似。


    因此她立刻想到了八方仙衣。


    在誅滅西魔島後,停雲真人為了獎勵給了她一件八方仙衣,承德真人作為伏羲山的掌門,也給了她一顆極品的凝元丹,這兩樣東西都是對元神極有好處的罕見寶物。


    趙一粟也沒吝嗇,當即將這兩樣東西都拿出來給謝雲招用上了。


    八方仙衣裹住謝雲招的元神時,元神潰散的狀態慢慢吻合,加上凝元丹的藥效,謝雲招的元神奇跡般地蘇醒了過來。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會醒得這樣快,一時間有些訝然。


    趙一粟簡明扼要地把目前的情況告訴了她,謝雲招也沒浪費口舌說什麽大恩不言謝的廢話,隻是問:“你們接下來什麽計劃?”


    在一刻鍾之前謝雲招問這個時,趙一粟還猶豫呢,現在她將計劃和盤托出。


    他們身上袁雪和譚炎的令牌要到期了,今天是令牌的第三十天,當初他們入城是午後,稍後天一亮,時間滑到午後,這兩個令牌就會立刻鳴警,讓修羅衛鎖定他們的存在。


    即便江雲塵可以用修羅令的權限把袁雪和譚炎的令牌摘除、丟在酆都城內,但令牌本身的警報聲是無法破解的,因為三十天的有效期是客觀存在的,不因任何外力而改變。


    兩個令牌一旦被丟棄,鬼王就知道他們已經徹底破解了縱橫令,並棄令離開。


    這不是他們想看到的局麵。


    因為伏羲山給趙一粟的秘密任務是要靠近三途河,尋找失蹤的狂沙真人。


    再說趙一粟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甩掉渾天瞳、轉移計滕注意力的目的還沒達到,她不能離開酆都,當然這個理由她隱瞞掉了。


    現在趙一粟和江雲塵需要馬上換迴原本的身份,再進一次酆都,大搖大擺地執行伏羲山任務。如此一來,必須讓鬼王認為“袁雪”和“譚炎”還在酆都城內,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擺脫鬼王懷疑趙一粟和江雲塵的可能,因為本就在城中的人,不可能又進了一次城。


    趙一粟大致總結了一下,說:“第一,要找兩個替身掛上袁雪和譚炎的身份牌滯留在酆都內,去城守大人那裏給令牌續期,當然我們會把牌子上的名字改掉。第二,我和江雲塵需要翻出城牆,經酆都外繞迴城門口,再次進城。”


    這兩個任務都不簡單,若不是為了幫謝雲招闖西城,他們本來有更多的時間去籌劃。


    好在謝雲招也沒辜負兩個人的期待,她隻是思索了片刻,就說:“把袁雪和譚炎的令牌給我,我有辦法辦到。”


    趙一粟:“你確定?你現在可是元神態,四處走動太危險了。”


    謝雲招把一直抱著的魂蠱脫手,放在了江雲塵手裏:“作為交換條件,你們要把魂蠱平安帶迴城再交給我。”


    江雲塵:“成交。”


    趙一粟還想說什麽,又隻好放棄。雖然相處不多,但她已經明白謝雲招就是這樣一個人,瘋狂又極致,別扭又刁蠻。


    她不願交付自己的信任,寧願把並肩作戰當做一次利益的互相交換,這樣對她來說才更有安全感。


    江雲塵把袁雪和譚炎的令牌改了一下名字,這用修羅令的權限很容易辦到。


    謝雲招拿著兩個寫了新名字的令牌,慢悠悠飄到了角落裏,目送趙一粟和江雲塵離開。


    鬼王已經下令封城,出城的路並不好走,但謝雲招不可否認的是,她已經對這兩個人的實力產生了莫名的信任,覺得隻要他們兩人想要做到,就一定有辦法出城。


    見兩個人已經走遠,謝雲招的元神也消失在夜幕之中。


    +++++


    江雲塵和趙一粟兩人,趁著酆都大亂、人潮熙攘的時候,先往城中前進。


    鬼王的新令已經在酆都城內傳開,排隊出城的人並沒有散,反而議論紛紛:


    ——“什麽叫隻進不出?酆都如此霸蠻,這還是做生意的態度嗎?”


    ——“就是,說什麽可以給令牌續期,那滯留滿三十天,冥氣對身體的傷害怎是區區一個驅寒丹能避免的?今晚西城那麽大的火,當我們不知道酆都出事了?總之天亮之後我們必須出城!”


    但也有人持不同觀點:“魂石兌換成本降低了三成,都說富貴險中求,咱們此時留下來收些魂石,等行情好了再倒賣出去,豈不是純賺三成?要走你們走,我才不走。”


    ……


    他們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很輕易地看見了錢家靈韻寶鋪的隊伍。


    在與隊伍擦肩而過時,趙一粟撐著力氣,故作與車隊起了擦碰,雙方互相說了幾句話,在擁擠的酆都並沒有給人留下什麽特別的印象。


    當趙一粟離開時,錢寶丞還暗暗震驚。


    他以為那隻是一個普通的鬼修,生前是鹿妖,所以有鹿角和凸嘴。卻不想又在那個鬼修的手裏看見了錢家白玉!


    又是趙一粟?


    師叔這身幻形術到底跟誰學的?容貌上看不出分毫破綻就算了,連冥氣都逼真至極。


    牽星不明所以,靠過來詢問錢寶丞:“怎麽迴事?是不是鬼修來找麻煩?”


    錢寶丞驚覺時間緊迫,直接說:“那兩個人是江雲塵和趙一粟,你悄悄跟上去,有個任務給你,你要想清楚,任務很兇險,你也可以拒……”


    話沒說完,牽星已經從眼前消失,默默跟上了前麵的兩個“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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