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放跑了那圖拉部落的那些人,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朱楩知道想要轉移遷徙一個部落,不是那麽容易的,比如蒙古包的氈房需要收拾,還有大批的牛羊驅趕起來也很費力。


    往往一個部落準備換個地方時,總是要在幾天之前就該開始準備了。


    所以朱楩從部落之中,喊來了一個人給自己帶路,他要直接趕去那圖拉的老巢,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我來給殿下帶路,隻求您給大家報仇,”一個年輕女人走了出來,臉上早已哭花了,而且手上脖子上也都有著傷痕。


    她連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被人以手或者武器撕扯的不成樣子。


    就連腿上都露出不少白花花的肉皮。


    可她卻毫不在意,眼中隻有無盡的怒火和恨意。


    她要報仇。


    她隻想報仇。


    還是徐妙錦讓人去從那些敵人的死屍身上扯下完整的褲子,才讓女子穿上。


    “殿下,可以給我一把刀嗎?”女人忽然問道。


    朱楩點點頭,答應道:“你自己拿。”


    女人就去那些敵人的死屍人堆前,從堆放到一起的武器中,取下了一把長刀。


    接著,她咬著牙在人堆裏找尋起來,然後砍下了一個人的腦袋。


    “這隻是其中一個,”女人看著手中的人頭,發狠的說道:“我大哥好不容易從殿下手中逃過一劫,你們卻比殿下還狠心,不但糟蹋了老娘的身子,還當著我的麵砍下我大哥的腦袋。我也會砍下你們的腦袋的。”


    朱楩的心情很複雜。


    但是此時可不是解釋之前他們還是敵人的這件事。


    於是讓女人好好的發泄了一番。


    如果不讓她發泄出來,恐怕她真要瘋了。


    朱楩想了想,轉向部落的那些人,看著一個個遭受過不敢想象的折磨的模樣,朱楩說道:“這些人的屍體就交給伱們處置了,你們想怎麽處置都可以,用他們祭拜你們的家人吧。”


    然後朱楩才招唿這個女子:“你叫什麽?”


    “我叫圖沐,”女子答道。


    朱楩點點頭,讓人從收繳的幾千匹馬中給她牽來一匹。


    “帶路,我們去報仇,”朱楩說道。


    圖沐立即翻身上馬,雖是女子,可草原上的女人也一樣是馬背上長大的,騎術自然不在話下。


    “跟我來,”圖沐高唿一聲,然後就策馬狂奔了出去。


    朱楩立即下達命令,全軍再次行動起來。


    此時還不是休息的時候,而是該趁著那圖拉部落來不及轉移的時候,把他們一網打盡。


    而等朱楩率領明軍離開之後,部落裏的人們才終於放聲痛哭,整個部落上下都響徹著無數撕心裂肺的慟哭聲。


    既是為了自身的遭遇,也是為了部落裏死去的男人們。


    之前是因為朱楩和一萬五千明軍在的關係,他們怕被看輕,才咬著牙忍著。


    直到這時候才繃不住了。


    接著他們看向那些敵人的屍體,他們會把無盡的怒火發泄出來的。


    這些先暫且不提。


    再看朱楩這邊。


    那鬼力赤之所以讓雅哈達和那圖拉兩部落來夾擊阿魯台,就是因為這兩個部落和阿魯台部落相近。


    還是那句話,草原環境並不好,適合做部落生活營地的地方就更少了,不但需要有大片肥沃草地來放牧牛羊,還要有足夠的水源。


    畢竟人也要生活的。


    所以那圖拉的部落本就不遠。


    大概也就是半個多時辰吧。


    圖沐給朱楩帶路,遠處已經可以看到有蒙古包的影子了。


    “這就是那圖拉的其中一個部落,也是距離我們最近的,”圖沐咬牙切齒的說道。


    大部隊暫時停了下來,為了不驚動前方部落裏的人打草驚蛇,停的地方還有點遠。


    經過這麽一番長途跋涉,雖然騎兵們不累,可是戰馬們卻累得夠嗆。


    如今已經是冬天,且前段日子下了一場大雪,如今草原上已經是白茫茫一片。


    可就是在冰天雪地下,一萬多匹馬集中在一起,身上竟然開始冒著熱氣,有的還有大量的汗水流淌下來。


    這也就是馬,換做是人,恐怕早就累趴下了,甚至還得大病一場。


    朱楩還注意到,圖沐手中緊攥著那把刀,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大有衝進前方的部落之中大開殺戒一番的架勢。


    相信如果不是朱楩與大軍在側,這個烈性姑娘肯定要以命相搏以死相拚的。


    如果沒有這等血性,也不會在突逢大難之後,就能勇敢的挺身而出,要給朱楩帶路了。


    她此時恐怕隻有一個希望,那就是報仇雪恨。


    又稍事休整了一番,朱楩才喝道:“上馬。準備衝鋒。”


    全軍立即行動起來。


    等全軍做好準備,朱楩與徐妙錦也雙雙跨上戰馬,連圖沐也緊隨其後以後。


    朱楩這才抬手往前一揮:“衝鋒。”


    一萬多匹馬一起狂奔起來的聲勢,自然是無比浩大的。


    而這樣的動靜,也無法再隱藏下去。


    於是很快的,前麵的部落中,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不好啦,阿魯台部落打過來了。他們來報仇了。”


    “是明軍,是那些該死的明軍。卑鄙的阿魯台背叛了主人和草原上的長生天,竟然要借助明軍的力量消滅咱們。”


    草原上的人信奉三神山,更信奉長生天,以蒼天為永恆最高神。


    就連他們的大汗,也被認為是長生天選擇的,比如那成吉思汗的含義就有‘賴長生天力量為之汗者’的意義。


    如今他們說阿魯台背叛了長生天,就類似於開除國籍的意思,可謂是最嚴厲的斥責。


    但是這可擋不住明軍的鐵騎。


    於是很快的,朱楩就率領著大軍,直接衝進了部落之中。


    讓人奇怪的是,他們甚至沒有遇到一丁點的抵抗,就連拒馬樁都沒有。


    部落當中,除了孩子以外,此時就連一個年輕的男子都沒有,包括年輕貌美的姑娘也是一個不見。


    朱楩看去,竟然隻能看到中年婦女帶著孩子們,以及一些老人的麵孔。


    “大明人,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男人,他們已經去投奔鬼力赤大人了。等著吧,卑劣的胡紮,你們一定會被鬼力赤大人趕盡殺絕的,”一個中年女人彪悍的衝了出來,對著朱楩怒罵道。


    朱楩微眯雙眼,感受到了強烈的抵抗情緒。


    這和之前征服阿魯台部落時不同,阿魯台部落當時已經認命,所以收服起來還是很順利的。


    然而這些人卻不一樣,一個個怒視著朱楩,哪有半分臣服的意思。


    恐怕是仗著女人的身份,以為按照草原上的規則,不能殺了她們。


    還以為可以等到男人們跟隨鬼力赤歸來,之後好解救她們吧?


    “本王本不是好殺濫殺之人。但是你們的男人禍害了本王的子民,你們卻還要包庇他們,甚至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好啊,很好,”朱楩笑了。


    此時此刻,朱楩甚至覺得,這些人真的很可愛,可愛到愚蠢,可愛到怎麽那麽想殺了她們呢?


    朱楩算是後知後覺的明白了過來。


    原來之前那兩萬多人已經被朱楩殺破了膽,甚至都不敢迴家,而是一路直接繼續往草原深處逃竄了。


    隻是在路過自家部落時,有的人擔心自己的妻子被奪走,所以把部落裏的那些年輕貌美的姑娘給帶走了。


    至於這些女人,她們都有孩子需要照顧,所以需要部落裏的牛羊,不論是牛奶、羊奶還是馬奶,或者肉,都是孩子所需要的營養。


    所以她們無法跟著男人奔波,她們的孩子也會受不了而夭折的。


    那些男人已經逃走了,聽那意思,他們是去投奔鬼力赤了?


    “看來,將要有一場大戰了啊,不過這正合我意。但是,雖然戰爭是男人的事,戰場上敵我雙方廝殺本也無可厚非。可你們為何如此作死呢?”


    “正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你們真以為本王不敢大開殺戒?這可不是什麽濫殺無辜,既然你們敵視本王,而且對之前所作所為執迷不悟,沒有半分悔意。那麽本王可就要親自懲治你們了。”


    “來呀,把部落上下的所有人都給我抓起來,本王要親自開刀問斬,”朱楩大喝一聲,直接喝令全軍,把這個部落裏的女人老人以及孩子們,全都控製了起來。


    一時之間,那些有恃無恐的女人們終於慌了。


    隻有圖沐暢快淋漓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們也有今天?殿下,讓你們的人把她們狠狠的糟蹋了,讓三五個漢子把她們按在地上輪了再說。老娘之前還是個大閨女,也是被他們五六個人輪番上過。我說了要報仇,我要親眼看著你們怎麽禍害她們的。”


    不怪圖沐如瘋如狂,在這之前,她可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還在幻想著有朝一日嫁為人婦,與丈夫恩愛有加。


    哪裏想到今日竟迎來地獄般的磨難。


    不但身子被人糟踐禍害了,連哥哥也被當著麵被人殺死。


    圖沐可一點都不會同情這個部落的女人,她們也該遭受自己的待遇。


    可朱楩卻不會在這件事上顧及她的感受,而是高聲警告全軍:“別聽這個瘋丫頭的,殺人不過頭點地,戰士在戰場上為了保家衛國而殺敵,那是理所應當的。記住你們是本王的兵,不是山上的土匪,哪怕這個部落是敵人,哪怕這些女人再該死,也絕不是你們肆意妄為禍害她們的理由。她們該死,也不該受到那種侮辱。”


    “圖沐,禍害你的人該死,可如果本王的人為了給你報仇去禍害別的女人,那和禍害你的人又有什麽不同?難道我們就不該死了?”


    朱楩一聲大喝,讓圖沐呆立當場。


    接著圖沐掉下眼淚,咬著牙,瞪著朱楩,那副模樣,好似在恨著朱楩一樣。


    但是下一秒她卻‘噗通’跪在地上,低著頭失聲痛哭起來,到最後變成了撕心裂肺般的哭喊:“為什麽殿下您不是敵人啊?如果這次也是您來收服我們該有多好?這些天殺的韃子。”


    連徐妙錦都無聲的歎了口氣,給朱楩使了個眼色,自發的走了過去,扶起圖沐進入了附近的一個氈房中,好生安撫起來。


    朱楩也很無奈,要怪隻能怪係統的警報來的太晚了。


    其實之前寧夏鎮遭到襲擊時,朱楩就已經感覺到了,以前一直引以為傲的警報係統,其實有著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警報係統是實時傳達的,隻會在哪裏遭到襲擊時才會警報。


    之前在雲南一地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麽。


    現如今朱楩離開了雲南,麵向的是整個大明,光是從西安趕赴寧夏都差點來不及。


    而整個草原的規模也是不小,這次隻是耽擱了兩個小時,一個部落就幾乎全滅了,若是再遠一點呢?


    看來就算是係統,也有力窮之時,也有它的上限啊。


    朱楩歎息了一聲。


    這時候,牛勝過來稟告:“殿下,全員已經全部控製住了。”


    隻是牛勝的臉上猶豫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朱楩看向牛勝,說道:“你這憨子,平日裏不是一直有啥說啥,看似忠厚老實,其實也腹黑狡詐的很嗎?彭越讓你過來,是想讓你說點什麽直言不諱的話吧?還不說?”


    牛勝,壯得如同一頭牛,而且孔武有力。


    之前與那圖拉一戰,除了徐妙錦,就數他殺人最多,連彭越都有欠缺。


    但是可別被他的外表所欺騙,以為牛勝真是個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


    實際上,牛勝隻是看起來忠厚老實,但是心思活泛,很是腹黑。


    這小子就利用自己的外貌騙人呢,有時候就會冒出一些連朱楩都深感意外的話來。


    比如此時,牛勝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殿下,這畢竟都是女人和孩子,還有老人。如果您真要對他們痛下殺手,對您想要征服草原大有不妥。”


    朱楩點點頭,已經不感到驚訝了,隻是看著牛勝,說道:“還有呢?”


    “其實那些男人之所以敢拋家舍業的逃走,就是自信您不敢屠殺部落裏的女人孩子們,否則恐怕您要引起草原公憤了。所以您不能殺他們啊,”牛勝繼續勸說道。


    這個憨貨,果然心裏沒那麽單純,但是也太小瞧本王了吧?


    朱楩好笑又好氣的說道:“你還真以為本王是個蠢貨嗎?一氣之下拿這些女人孩子撒氣?但是她們的男人畢竟做過那些事,總要給咱們的部落和圖沐一個交代。而且你聽聽之前那個潑婦說的話,哪有半點把本王放在眼裏的意思?”


    “所以不論出於何種考慮,本王都得做點什麽。不然那就不叫仁慈,而是軟弱了。這裏是草原,牛勝,這裏沒有所謂的仁義,他們隻會小瞧你,覺得你不是個男人,從此更不把你放在眼裏了。”


    “所以得先讓他們知道怕,然後才能讓他們臣服。你真以為阿魯台是棄暗投明啊?那是被咱們在寧夏城外殺服的。”


    朱楩又如何能不知道牛勝所擔心的事?


    隻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而這就是牛勝所不了解的了。


    牛勝抓抓腦袋,憨笑道:“不愧是殿下,老牛就沒考慮過這些。不過殿下,其實這草原上的女人也很水靈啊,您說您咋不喜歡那敏敏特妹子呢?”


    “滾犢子,扯哪裏去了?”朱楩怒罵一聲,還嫌自己的煩心事不夠多是嗎?這要是讓徐妙錦聽到,乖乖,這妹子可是真吃醋的。


    朱楩不由得想起了木邱的好來了,因為木邱一開始就有自知之明,不像徐妙錦那完全就是正宮娘娘的做派,吃起醋來都是理直氣壯的。


    不過其實木邱也吃過醋,若是別的土族女子想要靠近朱楩,她也不樂意的。


    真扯遠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兒女私情的時候。


    朱楩與牛勝走了過來,就在部落當中的空地上,部落裏被留下的女人、老人以及孩子們,全都被控製了起來。


    那些孩子中,年紀最大的也有十三四歲的,不過都是女孩子。


    而男孩子,最大的不過才八九歲,小的甚至還在被羊毛毯包裹起來呢。


    女孩子們都在以驚恐的目光小心偷偷打量著周圍的明軍。


    明軍將士們則是目不斜視,隻是以威嚴的麵目看著她們。


    這要是換做是他們草原上其他部落的漢子,恐怕已經一臉淫笑的撲上去了吧?


    這就是朱楩一直堅持不懈的,想要打造的嚴明軍紀。


    此時朱楩走了過來。


    將士們正要行禮。


    朱楩擺擺手示意不用,抬頭看向被控製起來的人們,說道:“剛才那個敢跟本王叫囂的潑婦呢?把她拉出來,放心,本王與明軍不會像你們草原人那樣,好像未開化的野人猴子一樣,脫了褲子就上。本王沒那麽下作。但是本王的馬兒一路奔波可是很勞苦的,你們就伺候伺候本王的馬吧。”


    此話一出,所有女人的臉色都白了。


    連明軍將士們都不可思議的看向朱楩。


    彭越也張大了嘴,驚唿道:“殿下,這也太重口了吧?這能過審?這要是能過審,我把腦袋摘給你。”


    朱楩幹咳一聲,其實這不是第一次他的騷操作了,之前為了逼阿魯台就範,就是以這種方式嚇唬阿魯台的,把那位剛烈的漢子都給嚇住了。


    但是此時再用效果不太好,於是朱楩說道:“想哪裏去了?我是要讓那個潑婦成為本王的專門馬肆,就是負責照看馬的人。你們想啥呢?”


    彭越老臉一紅,嘟囔道:“末將也是以為您是缺個喂馬的人,大概,吧?”


    可很顯然,朱楩之前要說的,肯定不是這番話。


    所以那些女人可不敢鬆懈,而且再看朱楩的時候,那眼神,好像在看著一個魔鬼。


    長生天在上,連他們草原上的人都沒玩這麽開的,虧他說的出來。


    (ps:來了個推薦,心情愉悅,給大家加個更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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