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葉芸瞧著湊過來的李秀英,不禁皺了下眉心。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人也會笑眯眯地跟她說話?


    李秀英就站在葉芸旁邊,任憑葉芸打量她,也不說走,也不說有眼色地幫葉芸洗洗衣裳,就那麽幹巴巴地站在那。


    一動不動的眼神,盯的葉芸心裏麵一陣無語。


    她把手裏的粗布衣裳重重往水裏按了幾下,水聲嘩嘩。


    李秀英見她不搭理,緊跟著往前湊了點,閃爍著精光的眼神偷偷瞄了眼她的肚子,“錚子媳婦,之前我聽說你懷孕了,現在幾個月了?”


    聽到孩子的問題,葉芸才又勉強看了她一眼。


    但她和李秀英的確沒話說,關於孩子的話題更沒有,上輩子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便是被李秀英害死,她不對李秀英紅眼已經算她克製。


    偏偏,李秀英看不懂人臉色似的。


    “錚子媳婦,你咋不說話?”


    李秀英仿佛今天非要和葉芸搭上兩三句話似的,一個勁兒地瞧著葉芸的小臉,之前她咋沒發現這小媳婦的姿色?


    也是,她娘是當年有名的美人,更是靠著哪一張臉嫁給了大富豪呢!


    葉芸有那麽一個好看的娘,自然也不會醜到哪裏去。


    就是之前剛進門的時候她麵黃肌瘦,窮苦氣掩蓋住了她那一張標致的小臉。


    葉芸還是不想搭理她,加快了手上清洗衣裳的動作。


    粗布衣裳在水裏來迴衝洗,發出嘩嘩響聲,葉芸費勁拎起來,用手擰幹,放進洗衣木盆裏便打算端著迴家。


    忽然一雙手從旁邊探來,生硬地把她懷裏的盆子搶了去。


    “你做什麽?”


    葉芸心生厭惡,瞪著李秀英,皺起的眉心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


    李秀英卻毫不客氣地扒拉起了衣裳,一邊扒拉,一邊嘀咕:“不是說挺能搞錢?咋還穿這些上不得台麵的粗布衣裳?”


    “還給我!”


    葉芸聽的惱怒,一把將木盆從她懷裏奪了迴去。


    李秀英臉色不悅,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是壓著脾氣笑眯眯道:“葉芸,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看看你和錚子在外麵過的咋樣!”


    心裏,早把葉芸罵穿孔了。


    小賤蹄子竟然敢對她甩臉色,等她把她兒子哄迴來,有她好果子吃!


    李秀英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是她的表情早就已經呈現在眼底。


    葉芸嗤笑一聲。


    看了眼李秀英虛偽到令人作嘔的臉,她轉身,端著木盆朝坡上走去。


    “誒,你站住!”


    李秀英果然急了。


    她上前一把拉住葉芸的胳膊,露出了原本的嘴臉,咄咄逼人:“你這麽著急迴去幹啥?我又不會吃了你,葉芸,你這是對待婆婆的態度?要是擱在以前,你肯定要挨打的!”


    葉芸臉色一黑。


    她也不慣著李秀英,揮手甩開了李秀英的手,“你是誰的婆婆,我可不知道,秦錚啥時候又冒出來一個娘!”


    李秀英噎住,梗著脖子道:“你不認也沒關係,總之秦錚是我兒子,還有你肚子裏的,那生出來也得叫我奶奶。”說到這,她眼珠滴溜溜一轉道:“對了,你這胎是兒子吧?你可要吃好好養養身體,生個大胖小子,到時候我跟你們上城裏,給你和錚子看孩子啊!”


    葉芸一陣惡寒,“您還想上城裏跟享福呢?”


    “那可不……”


    李秀英差點脫口而出,就見葉芸冷冷地瞧著她,她連忙笑笑開口:“你著說的是啥話?我那不叫享福,我這不是尋思著錚子平日裏忙,到時候你生產了沒人照顧你不是?你親娘也照顧不到你,我這婆婆就是半個娘,不得伺候你月子不是?”


    葉芸:“……”


    嗬嗬,真就嗬嗬,她不信這些話裏能有一句是真的!


    李秀英見葉芸不吭聲,還以為她被說動,趁機道:“錚子媳婦,之前的事是娘做的過分了,娘也知道不對了,這母子之間哪有隔夜的仇,錚子現在不管我,可不代表一輩子都不管我,你這當媳婦聰明點,多在我和錚子之間籠絡著,也好讓錚子早點迴到我這個當娘的身邊。”


    “不對,不用他迴來,把我帶到城裏去就行了。”


    說完,她臉上綻放出了滿意的笑容,仿佛她已經跟著秦錚進了城,過上了城裏人的好日子。


    葉芸不禁嘶了口氣。


    見過不要臉的,還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事到如今葉芸也了然,這人忽然對她這麽熱絡,三句不離秦錚孩子的,估計是在老郭家吃了癟啊!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當老一輩的突然對你好,可不是他們良心發現了,而是他們知道需要你了!


    李秀英就是這樣的。


    葉芸搖了搖頭,抱著懷裏洗好的衣服便打算離開。


    “誒,你別走……”李秀英見此,連忙又跟上來拉扯她。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和葉芸偷摸說話的機會,她不敢直接去找秦錚,更不敢被老郭家的兩個媳婦看到她來找葉芸,包括她這遭出來都是趁著兩個兒媳在家吃飯的功夫偷偷跑出來的,在秦錚不帶她走之前,她還不能明著跟老郭家的兩個兒媳鬧掰。


    要是秦錚願意帶她走,那她還管那兩個賤人死活幹啥?


    她這遭就指望著葉芸能幫她在秦錚麵前說說情,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怎麽能白費了?


    “幹啥呢!”


    忽然一道低吼自小溪上方清晰傳來,秦錚出現。


    高大的身影居高臨下,他的臉色在灰蒙蒙的天色下顯得幾分駭人,剛硬的輪廓不怒自威,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架勢。


    他大步走來,濃濃壓迫感嚇得李秀英一下鬆開了葉芸。


    葉芸不悅地瞥了她一眼,抱著手裏的木盆朝秦錚走去,見到他的那一刻也由衷地露出了笑臉。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圈進了溫暖結實的懷抱裏。


    秦錚亦是用陌生的眼神看了李秀英一眼,低聲問她:“她怎麽在這?”


    葉芸不禁扶額。


    她怎麽知道?


    在自家門口的小溪洗個衣服都能被人找來,她還覺得冤呢。


    哦對了。


    葉芸想到李秀英剛剛說的那些話,嘖聲道:“她剛剛說要跟你去城裏享福,讓我勸勸你,讓你早點跟她和好如初呢。”


    秦錚臉色一黑。


    光是聽這幾句話,她就能猜到李秀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怎麽?在老郭家的日子不好過?”他抬頭看著李秀英,目光冷漠,“這不是你自己選的?”


    “我……”


    “那麽堅決地舍棄親生兒子選出來的一條路,咋?不好過?”


    秦錚冷冷道。


    李秀英臉色說不出的窘迫,磕絆著嘴唇道:“啥好過不好過的……你是我的兒,你現在日子好過了,帶著你親娘,這不是應該的?”


    “我哪有親娘?”


    “你……”李秀英想反駁,卻想到了那斷親書,話也被也被噎在喉嚨裏,隻能歎氣道:“錚子,你不懂,再怎麽說,你也是娘的親兒子。”


    “我是不懂,但斷了親就是斷了親,就別後者臉皮來這了。”


    李秀英瞠目結舌。


    之前秦錚無論是多生氣,也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難聽話,頂多是被氣狠了,帶著葉芸就走。


    現在就連他也說她不要臉?


    “行,錚子,你現在出息了!”


    李秀英知道她跟秦錚爭不過,恨恨瞪了一眼秦錚懷裏的葉芸,扭頭帶著一肚子的怒火朝老郭家走去。


    葉芸:“……”


    她又招誰惹誰了?


    “以後別來找葉芸!你現在是老郭家的人,你也不想老郭家的人知道後跟你置氣吧?”


    李秀英還沒走出多遠身後就傳來這麽一聲,叫她雙腿一軟。


    這個逆子,是真狠啊。


    話是這麽說,但李秀英是真的不敢再在這裏待下去。


    算算時間,家裏那一窩子人也該吃的差不多了。


    等下他們找不到她來刷鍋,肯定會出來找她,在沒有讓秦錚把她帶走之前,她肯定不能跟家裏的那兩個兒媳婦鬧翻。


    想到這,李秀英加快了迴去的步伐。


    她想的倒是挺好。


    秦錚對她的態度都這樣了,她心裏麵還想著秦錚能帶她上城裏去享福呢!


    天色越發暗了。


    李秀英身影也漸漸遠去,在暗下來的天色中徹底消失。


    秦錚從葉芸懷中接走木盆,攬著她的肩膀朝家的走去,低聲說:“以後洗衣服這種事你就不要做了,危險。”


    葉芸扯唇一笑,“也不是多麻煩的事情,順手就做了。”


    “你現在身子重,以前你的身體就不好,還是謹慎點為好,以後換下來的衣服你就放著,我來洗,我平時下了班也沒事,你就隻管歇著,照顧好你跟肚子裏的孩子,行不行?”秦錚語氣溫柔,大掌輕輕拍了拍她薄弱的肩膀。


    葉芸不禁失笑。


    行吧。


    兩人很快迴了家。


    秦錚順手插上了籬笆門,一路攬著葉芸的肩膀進了屋裏。


    把葉芸安排上了炕。


    之後他又出去,把葉芸剛剛洗涮好的衣裳一一晾在了竹竿上。


    高大的身影在月色下晾著衣裳,葉芸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心底緩緩化開了一抹暖意。


    就在這時,忽然寂靜的山穀中響起一陣摩托車的轟鳴。


    朝他們的小院開了過來——


    “秦錚,出大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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