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今日跟不跟我結為道侶?”


    東方澈鬆開她,唇上溢出鮮血。


    蘇明雪選擇暫時舍棄他,姝麗的臉,帶著冷色。


    “你為了自己,殘害其他弟子,此等冷心冷情之人,我不敢要。”


    “與師兄無關。”


    東方澈舔舔唇,秀美麵容多了一分冰冷的糜豔。


    “師兄?叫得可真親啊。”


    “你還是信了你師兄的話。沒錯,他是個大善人,我就是個小人。”


    “所以,他不會用手段強迫你、囚禁你。”


    東方澈緊盯著她的眼神像陰狠的蛇。


    “但我會。”


    蘇明雪一驚,直接拔劍。


    手腕倏然一痛,東方澈的靈寵,那條青蛇從他的袖口躥出,牙尖咬了她一口。


    渾身仿佛被麻痹了一樣。


    蘇明雪漸漸失去知覺,劍也“哐當。”砸在地上。


    東方澈扶住她軟倒的身體,將她放在榻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說不出話來的蘇明雪。


    “師姐,你知道麽。”


    東方澈的指尖輕撫著她的臉,


    “要不是青蛇給我解了毒,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就是屍體了。”


    蘇明雪無力地顫著睫毛,這小子好像要發瘋。


    東方澈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她的想法。


    “師姐,我現在去毀了沈焰。”


    “毀了所有人。”


    “包括你。”


    *


    “救命!!”


    “後山的鎖妖塔禁製被解了,快逃命…!”


    高聳衝天的鎖妖塔,被團團黑色霧氣籠罩。


    無數妖靈從塔中飛出。


    眾弟子逃散。


    人麵蜘蛛身的女妖靈,墨黑長發卷住一弟子脖頸,將人臉勒至發紅、漲紫,最後雙眼翻白,仰倒於地。


    到處哀嚎一片,鮮血橫流。


    劍聲嘶鳴。


    無人注意塔下,一抹白色身影,纖塵不染。


    東方澈垂下長睫,眼中一片沉鬱。


    纏在他手腕上的青蛇、眼瞳停止轉動。


    幾道從塔中竄出的黑影飛向蛇身,蛇身頓時一僵。


    蛇瞳慢慢恢複轉動,陰森的聲音響起,


    “快與本尊去將周行書那偽君子殺了,給你娘報仇!”


    一直操控著他的聲音,從微弱變得中氣十足。


    東方澈有些不習慣。


    “還不快去,難道你還在質疑我不是你爹麽?要不是我,你早就在秘境中死去,還能與你心愛的師姐歡好?!”


    “她怕早和她師兄你儂我儂了,還能讓你碰。”


    東方澈不語,提劍朝紫霄殿飛去。


    與此同時,紫霄殿中卻一派祥和,桌上的茶,還冒著熱氣。


    周行書剛將幾位長老打發走,讓他們先穩住人心。


    自己的心卻是亂的。


    殿門忽然作響,他心一動,站起身來。


    一向乖順的東方澈,竟提劍朝他刺來。


    周行書提劍抵擋,剛要下狠招。


    卻發現剛結金丹的東方澈比他身上靈氣還要充足!


    頓時心下大亂,後悔萬分。


    他在第一次見到東方澈的臉時,差點無法控製自己的表情。


    東方澈和被他鎮壓在塔中的蛇妖極為相像。


    自那日起,他便想盡辦法趕東方澈走,可東方澈事事周全,他竟找不出錯處。


    他太忌憚東方澈那張臉了,怕是仇人之子。


    不得不出下策,夥同另一宗主,在秘境中設下重重險境,除去東方澈,甚至不惜搭上沈焰……


    沒想到…………


    周行書欲要化原形與東方澈交手,誰知從東方澈袖口竄出一道蛇影,他頓時驚住,被東方澈的劍抵住喉嚨。


    纏在東方澈手上的青蛇,纏上他的脖頸,


    陰冷的聲音帶著恨意,


    “別來無恙啊,師兄。”


    周行書瞳孔一震,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倒也不亂了。


    他的同門師弟傅青,終是來尋仇了。


    “要殺要剮隨你。”


    傅青現了身,一張和東方澈酷似的臉。


    傅青嗤笑道:


    “我可不會這麽輕易殺了你,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否則師姐會責怪我,就這麽饒了你。”


    “我又何嚐不恨你??師妹的心,永遠在你那,為了你,竟自裁!”


    “明明是我與師妹先相識!”


    周行書胸膛起伏。


    一點也沒了平時儒雅的模樣,像是個瘋子。


    傅青未進師門時,師妹最愛跟在他身後,喜愛看他蛟龍之身,摸他黑色鱗片。


    可自從傅青來了,頂著一張秀美無辜的臉吸引了師妹所有的注意力,師妹再沒看過他一眼。


    傅青掐住周行書的脖頸,扭頭對東方澈笑道:


    “澈兒,我要慢慢折磨師兄。”


    “你去奪你想要的吧!可不要走我的老路,對情敵千萬不可手軟,我便是這麽失去你娘的。”


    *


    陰暗的千魂殿,燭火暗淡,濃重的濕氣讓空氣都變得黏稠。


    蘇明雪被抱在東方澈懷中朝深處走去,


    她纖長的腿無力地垂著,動彈不得。


    “宗主。”


    低頭開鎖的弟子,躬身行禮。


    蘇明雪還來不及思索東方澈身份的轉變。


    鎖聲響,她下意識望去。


    沈焰浸在水牢中,雙手被鐵鏈吊著,黑發淩亂,麵色蒼白,唇發烏。


    “師兄……”


    蘇明雪口中喃喃,並未發出聲音,有些驚詫地看向東方澈。


    東方澈唇微勾,手中凝聚靈力,一劍刺穿沈焰的肩頭。


    蘇明雪仿佛聽到劍身穿破骨頭的聲音。


    沈焰顫著睫毛醒過來,英俊的眉緊緊蹙著,下巴線條收緊。


    顯然是疼極了。


    卻死死咬住唇,沒發出聲音。


    他漠然地掃過東方澈,在瞥見她時,目光一凝,臉色一變,唇張開,卻發不出聲音。


    但蘇明雪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憤怒與擔憂。


    “瞧,師兄自身難保,還惦記著師姐呢。”


    東方澈低頭望著她,明明在笑,眼中卻是冷意。


    “師姐,我再問一句,你可願同我結為道侶?”


    蘇明雪沒想到東方澈會瘋成這樣。


    她迴過神,隻字未提沈焰,看向東方澈。


    “我從未把你當成道侶,我是狐妖,可將男子當成爐鼎,並在吸收修為時給對方修為漸漲的錯覺。姬無夜的修為便是這麽被我奪來。”


    “我騙你做我的道侶,隻是想等你修為更高時再采摘,做我的爐鼎。但你性子陰狠,我怕被你發現,才萌生退意。”


    “如今我坦白,且救你多次,一直未真正傷害過你,能否放了我?”


    東方澈秀挺的眉蹙起,不願相信。


    又或是多疑,抬手掐起她的下巴,陰鬱的眼神盯著她,


    “師姐說了這麽多,隻是想為師兄求情吧?”


    蘇明雪勾起唇,眼底帶著涼薄與無情,


    “師兄?我是妖,怎會有師兄?我未選沈焰做我的爐鼎,隻是不喜他床事粗魯而已。”


    東方澈沉默許久,秀美的臉表情莫測,


    最終淡淡道:


    “若師姐當著師兄的麵,與我歡好。”


    “我便相信師姐的話,放了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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