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朝他投了一記眼波,動聽的聲音壓低些許:“皇上怎麽總是跟隨風計較,他不是個壞人,您身份尊貴,與他也沒有可比性。”


    蕭琅炎揚起眉梢,眼裏湧起漆黑的喧囂,他笑了一聲,語氣晦冷:“叫得倒是親切。”


    旋即,他便不再跟沈定珠說話,逗弄了一會蘇心澄,便去閉目養神了。


    馬車駛出城郭,搖搖晃晃半日,夜裏,抵達燈火通明的平安城。


    “皇上,咱們在此歇腳,正好給馬兒喂喂草,奴才都安頓好了,您隻管帶著小主子上去就是。”馬車停在一處寬闊的客棧前,徐壽在外麵畢恭畢敬地道。


    蕭琅炎將蓋在臉上的書拿下來,慵懶地應了一聲。


    他順手抱起蘇心澄,也不看沈定珠一眼,徑直下了馬車,因著孩子在他手上,沈定珠連忙跟上。


    “阿爹阿爹,你看,那有兔兒燈!”蘇心澄剛剛睡醒了一覺,這會兒眼眸睜的圓圓亮亮的,小手指著不遠處的一處攤子。


    蕭琅炎垂眸,語氣帶著淡淡的寵溺:“想要一隻?”


    “想!”蘇心澄頓時點頭。


    蕭琅炎忽然揚眉說:“那阿爹帶你去逛逛。”


    沈定珠一怔,連忙上前,看了一眼周圍,低聲柔柔說:“皇上,今日已經很晚了,隻怕也不安全,先行落榻好嗎?等到明日再逛。”


    蕭琅炎看她一眼,冷冷拒絕:“你若是怕,就先迴客棧,別管朕和孩子。”


    蘇心澄稚嫩的小臉,頓時糾結成一團雲朵似的,她看了看自家娘親,又抬頭望了望冷峻的阿爹。


    小家夥真發愁。


    她到底跟誰好呢?


    蕭琅炎的聲音這時傳來:“前麵還有賣糖人的,我們買了兔兒燈,就吃糖人去,可好?”


    “好!”蘇心澄頓時選擇跟著自家阿爹。


    沈定珠看著他們父女倆的背影,無奈地搖頭。


    徐壽上前,道:“沈主子,您也去吧,奴才安排一隊暗衛跟著,不會有事。”


    皇上的車駕雖是微服私訪,但這一路上,都有禁軍便裝,提前清道排查,所以也不是那麽危險。


    沈定珠點點頭,察覺出徐壽的尊敬,她也以禮相待:“多謝徐公公,不過,時間太晚,我還是先迴房間,替皇上鋪床,他們父女倆既開心,就讓他們多玩些,免得我去了,皇上反倒是覺得掃興。”


    她說著,提裙往裏走,徐壽跟在她身後慢一步的位置。


    客棧內的掌櫃和夥計都被請到了後院去,這會兒,正廳內唯有森嚴的侍衛把守,徐壽領著沈定珠上樓。


    遠處,蕭琅炎抱著蘇心澄迴頭,他薄眸冷淡,瞧了一眼客棧門口,卻見沈定珠的裙擺,已然進了客棧。


    他眉心不著痕跡地折出淡淡的川字,隨後收迴目光。


    此時,沈定珠已經去了今晚她與蘇心澄落榻的房間,看了一圈,隻有一張床。


    便猜想,蕭琅炎應當是住在隔壁,方才過來,她看見旁邊就是一個天字號的雅間。


    “這些年來,徐公公可都還安好?不知徐公公有沒有見過我的家人,他們……還好吧?”趁著蕭琅炎不在,沈定珠連忙向徐壽打聽爹娘的事。


    徐壽陪著笑:“沈主子,您家裏一切都好,當初皇上將沈大人他們接迴來,那可是頂著朝中的壓力,不少臣子反對,皇上卻力排眾議,可見是心裏有您的。”


    說著,徐壽自己感慨,歎了口氣:“您不在京中的這四年,還不知道,宮中多了些人,又少了些人,但,皇上的心裏,隻裝著您一個人。”


    徐壽說的隱晦,沈定珠卻也聽出來了。


    蕭琅炎必定是妃子無數。


    她倒是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因為,前世的時候,哪怕她身為沈貴妃,蕭琅炎也依舊在納妃,穩固朝權。


    他雖然不寵幸她們,卻也將她們當成一種資源和棋子,掌握在手中。


    沈定珠看得開,如今有了蘇心澄,在意的更沒有男女情愛了。


    徐壽見沈定珠一臉淡然,燭光下,美人白瓷姣好的麵龐,如同盛開的芙蓉。


    他大概瞧出點什麽,也沒有繼續說下去,恰好此時客棧夥計送熱水來,沈定珠正想沐浴,徐壽便也退下了。


    臨走前,徐壽安排了一個隨行的便裝宮女來伺候沈定珠。


    宮女叫月白,生得白淨,圓盤臉,櫻桃嘴,隻是有些怯生生的,不敢抬頭看沈定珠。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屏風後響起,沈定珠赤著足走了出來,皮膚瑩白的猶如珍珠一般,還透著淡淡的粉紅。


    她盤起一頭烏黑的長發,坐進浴桶裏,月白看著如此美人,竟忍不住臉紅,眼底更是生出驚豔的神色。


    豐盈的身姿,窈窕的細腰。


    白肌黑發,黛眉紅唇。


    這樣銷魂攝魄的美人,哪裏像生過孩子?


    沈定珠等了半天,月白都沒有為她來擦洗後背,她困惑地迴頭,卻見月白怔怔地望著她如雲的秀發走神。


    “月白?”她出聲輕喚,月白這才迴過神來。


    月白麵色惶惶不安,連忙跪下:“求主子恕罪,奴婢……奴婢一時走神了,實在是您太美了,奴婢知道錯了,求您千萬不要告訴徐壽公公。”


    沈定珠還不知道,她走後,蕭琅炎對朝政嚴苛,對後宮重立規矩。


    她隻驚訝於月白這麽大的反應,旋即展顏,莞爾溫和:“你起來吧,我不告訴徐公公就是了。”


    月白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上前,拿帕子沾水為沈定珠擦後背,她生怕用力,會擦紅這嬌花一樣的身子。


    月白忍不住說:“奴婢終於知道,為什麽皇上千裏迢迢也要來南州,將主子您帶迴去了。”


    沈定珠正在給自己揉捏小腿肚子,一整天的馬車坐下來,她身上酸痛的很。


    聽言,她身形微微一僵,慢慢側過頭去:“月白,你胡說的話,我可是要罰你的。”


    月白忙道:“奴婢沒有胡說,其實來之前,大家都知道,皇上是來找人的,聽說崔德妃娘娘,還專門跪在禦書房外,勸皇上不要輕易南下,皇上沒有理會。”


    月白大概是想投靠沈定珠,所以將宮中的秘辛透露給她,想討一個好。


    但沈定珠聽得卻微微一怔。


    崔德妃?


    恐怕是之前嫻妃的外甥女,崔憐芙吧。


    沈定珠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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