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皺眉想了一會兒,並不太讚同。


    “我並非不想把你介紹給旁人。”簡禹解釋道:“但如今這種情況,若是京城真有什麽聚會活動,你我一起出現,你無異於一個靶子,我怕你有危險。”


    賽半仙的死是簡禹心裏的陰影,雖然他最終是死在那不知名高人的手中,但也確實被暗殺了,他們討論了又討論,暗殺賽半仙的,隻能是小鈴鐺的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怕。”白越道:“而且前幾日是混亂集市,殺人滅口也不好追查。京城中若是聚會,都是達官顯貴,護衛森嚴,她有再大能量也不過一個女子,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


    若真能做到這一步,那就不是達官顯貴那麽簡單了。


    簡禹沉思良久點了點頭:“如此的話,迴去我與母親商議一下,京中常會有一些活動,賞花賽詩,冬獵捶丸,都是有許多公子小姐參加的。”


    一旦活動開始,就算是簡禹不想白越參加也不行,簡夫人一定會帶著她,畢竟她是日後要做簡府兒媳婦的人,總要融入圈子,認識朋友,有來有往。


    梁蒙雖然沒有不眠不休,但也沒有偷懶,第二日傍晚便和林怡差不多時間,風塵仆仆趕了迴來。


    “找到了。”梁蒙十分激動:“少爺,白小姐,巧了。”


    “怎麽巧了?”


    梁蒙神秘兮兮:“你們猜,那個男人是誰?”


    簡禹故作深沉道:“你出息了,在我這裏賣起關子來了。要我給你倒杯茶麽?”


    梁蒙一個激靈站好,不帶喘氣地道:“少爺我錯了,這個男人麥香居的夥計記不得了,但是石家的人認出來了,他就是報信說石瑤去了京城的那個鄰居,已經去他家查過一遍了,他帶走了家中大部分值錢的東西,想來是和石瑤私奔了。


    他家和石家非常近,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可算是青梅竹馬。而且他還向石家提過親,但是石家沒有同意。因為他們家出得起的聘禮,不足以讓石家娶一個媳婦。”


    梁蒙差點沒把自己憋死,此時終於深深地吸了口氣。


    “竟然是他。”白越看著梁蒙可憐,給他倒了杯水:“可知是怎麽殺的人?”


    “那男人,叫王世勇,有時候會跟商隊在外麵跑,據家裏說,曾經跟過幾次往西域運送藥材糧食的商隊,大約是在那裏接觸過致幻的藥物。”


    白越歎道:“這兩人也真的不值得,私奔就私奔吧,還非要殺人。若不殺人,他們真去了天高地遠的地方,誰又會那麽較真地去找呢?”


    “官府會。”簡禹正色道:“兇手官府會追查,失蹤人口官府也會追查,王世勇就算是沒有殺人,隻要石家報官,也會第一個被懷疑。他們是跑不掉的,而且等被抓迴來,石瑤還是避免不了要被嫁給薛良銀。”


    王世勇這是釜底抽薪,一勞永逸。其實他應該對石家的人下手,可那畢竟是自己心上人的父母,所以斟酌之下,對薛家動了手。


    白越心裏不舒服,瞪了簡禹半晌,簡禹也無奈,隻能由她瞪著。


    “兒女婚事父母做主,事實就是如此。”簡禹勇敢地道:“這世上,情投意合成婚的鳳毛麟角,便是再富貴權勢的人家,洞房花燭才見第一麵的比比皆是,姻緣一事,真是全憑運氣。”


    “哎。”白越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感慨道:“如此說來,我的運氣真的不錯。”


    要真是一睜眼就是另一個薛良銀,那還不得瘋了。


    “我的運氣也不錯。”簡禹也滿意,一邊吩咐梁蒙:“休息一下準備啟程迴京。”


    簡禹白越啟程迴京,方明大師又是糾結,又是鬆了一口氣。出來假惺惺地送了一送。


    “巧了。”白越突然想起什麽:“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單獨和大師說。”


    眾人都好奇得很,方明大師心裏咚咚咚的,條件反射便想拒絕。


    但是大庭廣眾的,要是拒絕了好像是害怕一樣,又抹不下這個臉,不想打破自己雲淡風輕的人設。


    方明大師被白越目光灼灼地盯著,隻好欣然應允:“請白施主隨我來。”


    一旁的小廳無人,白越和方明大師一前一後進去,坐下。


    方明大師麵無表情道:“白姑娘想問我什麽?”


    白越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呢,方明大師又道。


    “白施主,有些話我可以說,有些話,我不可能說。你問了,我也無可奉告。”


    白越笑了:“大師誤會了,我並不想問你什麽。”


    能讓方明這種身份的人做事,也不知有什麽把柄在對方手裏,絕不是三言兩語的恐嚇威脅就能問出來,要不然的話,她早就開口了。


    白越說並不想問他什麽,但是,卻又單獨將他喊在了一旁,那顯然就是有事。


    心裏有鬼的人,自然就覺得人人都有鬼,什麽都不用說,自己便會給自己壓力。


    就在方明如坐針氈,心裏揣測出了萬種可能的時候。


    白越終於慢條斯理地喝完了茶,放下茶杯。


    “大師,您別誤會。”白越道:“其實呢,我是落下了一樣東西,在桃花寺,想請大師替我取一下。”


    方明一愣:“什麽東西。”


    白越卻不說話了,又開始喝茶。


    論定力,方明這種高僧打坐參禪幾天幾夜都不是問題,但此時,他卻希望趕緊送走白越,腦子裏拚命地轉起來。


    她不問也不走,在這找自己麻煩,到底是要什麽。


    白越和方明在屋子裏單獨聊了兩刻鍾的時間,期間方明出去了一趟又迴去,但出去的時候雙手空空,迴去的時候也雙手空空,看不出是做了什麽。


    之後白越就出來了,上了馬車,簡禹吩咐起程,兩輛馬車十來匹馬,浩浩蕩蕩的迴京。


    簡禹好奇道:“你又怎麽折騰方明了?”


    “瞧你說的,那是德高望重的大師,我折騰他幹嘛?”白越從懷裏摸出一個信封,丟給簡禹。


    簡禹打開信封,頓時無語。


    裏麵是幾張銀票,還有他的借條。


    白越冷哼一聲:“被坑了人還花了錢,我這輩子還沒吃過這樣的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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