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很好吃的一頓蜂蜜烤野豬,白越卻吃得有點心不在焉。


    雖然她和習初北沒有很深的交情,遠不如謝平生梁蒙,可是畢竟相識一場,習初北又是個熱情爽朗,雖然咋咋唿唿有點衝動,但卻挺好的小夥子,她挺喜歡的。


    想著那日在寧王府上,黃金球從人口中爬出來,然後那人就死了,她實在有些擔心。


    黃金球會不會已經在習初北體內了,隻是因為十二族巫女沒有動手,所以看起來風平浪靜。而且他自己也不知情,非要等巫女召喚,然後他就會失去理智,聽從調遣。


    最要命的是到時候黃金球會爬出來,一旦爬出,人就會死。


    白越又啃了一口豬排,歎了口氣。


    林怡拿著一碟蘸料走過來,調侃道:“白小姐幹嘛唉聲歎氣的,想少爺了啊?”


    白越此時其實不太想,因為她覺得這事情,簡禹來了也搞不定。


    但是吧,對習初北的擔心又不能說出來,隻好一下下地順著邢隊的毛,又歎了一口氣。


    “少爺很快就迴來啦。”林怡一見這竟然是真想了,一時有些無語,


    雖然分開才兩日吧,但是人都說了一別兩三日,卻如四五年,那你還有什麽可說的,你難道不允許感情深厚的未婚夫妻如膠似漆嗎?


    白越沉默點了點頭。


    一時吃完飯,眾人都要去洗澡,但又不是澡堂子,還男男女女的,沒有一起往下跳的道理,於是商議了一下。


    白越和林怡先去,女士優先,當然帶著邢隊。剩下的人收拾殘局,等她們倆迴來,剩下的人再去。


    白川和徐飛揚陪著一起去了,在遠處站崗放哨,雖然這裏是竹林深處,但萬一有人路過呢,出門在外總是小心一些的好。雖然大家都覺得這種事情實在不敢勞動白川,但白川坦然地不信任他們。


    山中的水清涼透徹,幾人帶著衣服說著話,沒一會兒便到了,白川遠遠地就停了步,說四下看看,徐飛揚一直陪到水潭邊,打算先看一下周遭環境,可別有什麽潛在危險。


    剛走到潭邊,幾人便看見草地上丟著幾件布料,看起來像是女式的裙子。不過不是什麽好布料,隻是最簡單粗布衣料,山中村民都是如此穿的。


    徐飛揚步子大走得快,衝在最前麵,第一個就看見了地上的衣服,然後腦子一時沒轉過來,開口道:“哎,這裏有衣服……”


    然後一陣水花撲通的聲音,一聲女子尖叫的聲音,眾人一驚,朝水潭中看去,隻見水中一陣蕩漾,有人鑽進了水裏,湖麵上還飄著長長黑發。


    徐飛揚一愣,差一點喊出來什麽人有刺客,然後視線突然就掃過地上的衣服,臉一紅,立刻轉過了身。


    那幾件衣服裏,赫然有一件女孩子的肚兜,這哪裏是什麽刺客,是有姑娘家在此處沐浴。


    白越和林怡也沒想到這深山老林的竟然能遇見人,愣了一下,白越忙道:“姑娘你別怕,你快上來要悶壞了。我們也是來沐浴的,這人是保鏢,他馬上就走……”


    林怡趕忙推徐飛揚,徐飛揚放下拎著的衣服立刻就跑了。


    本來他在一旁守著,也不能守得那麽近,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喊就到就行。


    大約是聽見了白越的聲音是個姑娘家,也大約是水下確實太悶,徐飛揚跑開後,那姑娘終於忍不住露出了頭,不過隻敢露出半張臉,四下看了看,確定岸上隻有兩個姑娘,這才放心的冒了出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姑娘看向白越和林怡,突然臉色又變了,露出恐懼逇神色了,甚至還在水裏往後退了退。


    白越還以為自己身後有什麽,連忙迴頭看了看,可是什麽也沒有,又茫然看向那姑娘,姑娘顫顫巍巍,指了指她:“你,你衣服上……”


    白越這才恍然,衣服上都是血,頭上也是。雖然剛才略擦了一下,但根本擦不幹淨。本想換一身衣服,後來想著反正要來沐浴,就沒換了,洗完澡再換,省一套衣服。


    白越哦一聲,解釋道:“剛才殺了一隻野豬,這是豬血,所以才要來洗洗。”


    姑娘聽了,總算是沒那麽驚恐的,但目光還是半信半疑的。也不知是懷疑白越真的隻是殺了豬,還是懷疑,白越這斯斯文的姑娘,怎麽能殺豬。


    邢隊搖著尾巴在草地上聞一聞,走一走,圍著那姑娘放在草地上的衣服轉了兩圈,然後朝她叫了幾聲。


    “這狗很乖的,不用怕。”白越摸了摸邢隊:“邢隊你玩兒去吧,有事兒喊啊。”


    邢隊是他們中最幹淨的,在白越殺豬的時候遠遠地躲開了,一滴血都沒有濺到,長毛雪白飄逸像是一個王子。


    姑娘是山中的住戶,獵戶家的女兒,從小上山爬樹,抓狼鬥野豬,自然不害怕邢隊。


    安全起見,林怡又四下看了一圈,見確實沒有什麽危險,便和白越下水沐浴。


    這裏不是溫泉,雖然現在天氣已經沒那麽冷了,又是正午,但水溫對一個普通人來說還是有些低了。


    林怡有內力還好一些,白越可不敢完全下水,她每日在馬車上也有燒水擦洗,隻是來重點洗一下被血濺到了的頭發而已。


    這破頭發,真的太長太不方便了。


    洗著頭發,白越隻覺得脖子涼颼颼腦袋也涼嗖嗖的,不由問水裏的姑娘:“這個天在水塘裏沐浴,你不冷嗎?”


    姑娘搖了搖頭:“我習慣了,除了冬天下雪,一年四季常在這裏沐浴,雖然也冷,但能忍受。這裏……平時沒什麽人來的。”


    民間不能和富貴人家比,白越住在簡家,雖然有不少生活習慣因為科技落後都不得不改了,但還有一些保留下來了。


    比如每天沐浴更衣,每日都有下人準備浴桶熱水,甚至佩琪執著地一定要往裏麵扔幾片花瓣烘托氣氛。


    但是民間就沒那麽講究了,冬天那麽冷,一個月半個月洗一次澡的大有人在。山民在水潭裏洗澡,就更正常了。


    不過白越還是道:“姑娘家的,還是盡量不要洗冷水澡。哪怕在家裏燒一盆水擦一擦也是好的,不然以後身體會有影響的。”


    那姑娘一聽,不由地道:“你是大夫嗎?”


    白越雖然不是大夫,但她還是對姑娘說出了萬能金句:“我不是大夫,但是大夫說了,多喝熱水。”


    都是姑娘家,雖然不認識,說幾句話就認識了,三人一邊洗,一邊便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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