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睡了大半天,淩晨醒來之後,再也睡不著。


    簡禹怕她不舒服,今夜又住在白府,但是天都還黑著,她也不想打擾別人。


    於是白越冷酷無情地把邢隊拽了起來,在府裏閑逛。


    不冷也不困,邢隊也很乖。


    到了廚房邊上的時候,白越看見兩個偷偷摸摸的身影。


    一個是佩琪,一個是夏撿。


    兩人躡手躡腳,偷偷摸摸地往廚房走,那樣子好像是要去下毒一樣。


    白越立刻安撫了想要撲過去的邢隊,一人一狗也躡手躡腳,偷偷摸摸地往廚房走。


    這兩人起這麽早,是想開小灶吃獨食嗎?


    夏撿這段時間長得太快,運動量又大,總是吃不飽,有時候一大早就醒了到處找吃的,跟上輩子是餓死的一樣。


    真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幸虧白越現在有錢,不然一年二百五的俸祿,還隻能用窩頭青菜養孩子。


    跟到了廚房邊,白越屏住唿吸,墊腳往裏看。


    突然夏撿喝了一聲:“什麽人?”


    白越嚇了一跳,差一點摔了一跤,幸虧趴在了邢隊身上。


    她沒發出什麽聲音啊,這孩子現在怎麽耳朵這麽好使。以後要是都像師伯似的,那好像也不太好,還讓不讓他們這些普通人活了。


    白越一趴下,就看見了門口又來了人。


    秦九也來了。


    還拽著徐飛揚。


    徐飛揚牌打蛋器,誰用都說好。


    廢了的兩隻胳膊,昨天晚上又重新長了出來。


    又是一個新的打蛋器啦。


    佩琪也拉開房門出來了,然後大家都看見了趴在邢隊身上的白越。


    “小姐,你怎麽在這?”佩琪連忙跑過來,把白越扶起來:“你沒摔著吧。”


    白越連連擺手:“沒,沒事,你們這是幹什麽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尷尬。


    白越狐疑地走進廚房,廚房裏鍋碗瓢盆,冰塊牛奶都擺開了。


    秦九不好意思道:“白姐姐,你昨天教佩琪做的那個冰淇淋太好吃了,我們都還想吃。”


    隻有徐飛揚連連否認:“我一點都不想,我是被拽來的。”


    可憐的徐飛揚。


    但是白越看看天:“那也不用那麽早啊。”


    不至於就饞成了這個樣子吧,這才幾點啊。雞都沒你們早。


    秦九解釋道:“是這樣的,簡大哥說你不舒服,這幾天不能吃涼的,所以也不讓我們吃,免得你看見了饞。”


    ……


    秦九補充道:“如果真的想吃的話,就躲起來偷偷的吃,千萬別讓你看見。所以我們打算半夜吃的。”


    眾人點頭。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白越半夜不睡覺起來瞎逛。


    白越感動道:“可真是難為你們了。”


    眾人連忙表示這都不算什麽,應該的應該的。


    雖然看著不能吃很可憐,但白越也確實睡不著了,於是搭把手幫忙。


    白府尚未完全修繕好,還沒有冰窖。半夜從簡府運了大冰塊過來,冒著絲絲的白氣。


    白越坐著小凳子,摟著邢隊,看著冰塊發呆。


    真可憐。


    佩琪道:“白小姐,你要吃小蛋糕嗎,我給你做小蛋糕吃吧。”


    不能吃冰的,但是可以吃的東西還有很多,人生還是有很多樂趣的。


    白越擺擺手:“不,不用,你們忙,不用管我。”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白越想了一會兒,突然站了起來。


    大家都嚇了一跳。


    “我去找簡禹,你們吃著。”白越匆匆忙忙地走了,連邢隊都忘了帶。


    不過邢隊也不樂意跟她一起走,廚房裏那麽多好吃的,我隻是狗我又不傻。


    簡禹正睡得香,白越就推門走了進去,然後走到了床邊。


    簡禹睜開眼,昏暗中看見白越,茫然道:“嗯?”


    “我剛才突然有一個想法。”


    白越剛說完,就被簡禹拽上了床,然後塞進了被子。


    “夏天早上也冷,你穿那麽點別又凍著了。”簡禹摸摸白越的手,還好,還挺暖和的。


    “我不冷,肚子也不痛了。”白越被自己剛才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得沒心思調戲簡禹:“你醒醒我跟你說個事情。”


    簡禹揉了揉臉,坐起來:“我醒著呢,你說。”


    白越道:“咱們不是一直找不到受害者的頭顱嗎,水潭窯洞附近都找遍了,甚至那些村民家裏的院子裏都看了,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在這個季節裏,一個頭顱現在肯定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了,放在家裏怎麽放,味道怎麽辦?


    “剛才在廚房裏,看他們做冰淇淋……”


    簡禹立刻嚴肅坐直了:“你沒吃吧。”


    “沒有,沒有。”白越連忙道:“就聞了聞,一口沒吃。”


    真是心酸可憐又無助,簡禹安撫地摸了摸白越的腦袋。


    這都不重要,白越拍開簡禹的手:“我看著那一大桶冰塊,我就在想,這不是一個天然可以保鮮的好地方?”


    簡禹皺起了眉:“你說冰窖?”


    “對。”白越道:“你不是說,京城裏除了大戶人家會在自己家裏準備冰窖,也有一些做冰塊生意的。那就會有一些私人的冰窖,如果這個頭顱往冰窖深處一藏,不會腐爛,可以一直保鮮。”


    簡禹的表情有點僵。


    白越這奇思妙想乍一聽怎麽可能,但細想確實如此。


    兇手將屍體分成小塊,藏進了荒廢多年的窯洞,又選擇在水潭分屍,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可見是一個兇殘,心思縝密,行動非常利落的人。


    他還有工具,為了方便將冰塊切成合適的大小,一般冰窖裏斧子鋸子砍刀都有。


    他匆匆起了身:“你說的對,有這個可能,我去查一查水潭周邊的人家,有沒有在冰窖裏工作的。”


    白越連忙跟上:“我也去。”


    她真的睡不著了。


    然後白越又補充道:“我不進冰窖。”


    簡禹想想,同意了。


    留白越在府裏也可憐,看著大家吃又不能吃,太殘忍了。


    水潭邊上一起住了百來戶,一查,果然有個男子的工作是送冰。甚至這人徐飛揚還認識,之前簡府有一年夏天的時候,冰塊不夠,還讓他送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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