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顧明煙整個人愣住,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洶湧的憤怒。


    這個畜牲,為了脫罪,竟然還敢扯這樣的彌天大謊。


    “厲雲錚早就死了,你這個變態!”


    顧明煙抽出被他按著的手,眼裏全是痛恨:“滾開。”


    看著她眼淚撲簌簌掉下來,衛崢在心裏歎了口氣。


    “你第一眼看到我時,不就認為我是厲雲錚嗎,為什麽不相信你的第一感覺。”


    “我腰腹的疤,你說過和厲雲錚受傷的傷疤一模一樣。”


    “還有我接近你時,你每次都很緊張和茫然,難道不是因為我的氣息和厲雲錚相同,讓你產生了錯覺?”


    他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撫過,將眼淚一一抹去,“明煙,我真是厲雲錚,難道你感覺不到?”


    說完最後一個字,他突然低下頭吻住她。


    這個吻重且深。


    一點也不溫柔。


    這是顧明煙清醒時第一次和衛崢有這樣親密的時刻,腦子裏想著他剛才說的話,思維完全混亂了。


    他現在霸道親吻的氣息,和她記憶裏的厲雲錚一模一樣。


    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厲雲錚親吻她時,都是熾熱而狂野,帶著他自身侵略的情緒,讓她難以招架。


    現在衛崢溫熱的薄唇碾過她的唇時,那些和厲雲錚“纏綿”的記憶一一湧現出來。


    顧明煙身體抑製不住的顫栗起來。


    縈繞在她鼻尖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是她上輩子熟悉了十年的氣息……


    她濕潤的眼裏閃過不可置信。


    衛崢一點點加深加重這個吻,感受到了她身體的緊繃和戰栗。


    他手指抬起她的膝蓋,顧明煙突然悶哼一聲。


    衛崢胸口劇烈喘息:“現在呢,感受到我是誰了嗎?”


    曾經擁有過的男人,這樣親密無間時,根本不需要別的證據,就能感知到是他。


    他的動作,他的姿勢,他的力道,甚至他的尺寸。


    都是她曾經熟悉的。


    顧明煙腦子裏一片空白,像是被定住了,各種情緒撲麵而來,幾乎要令她窒息。


    或許是情緒太過激蕩,最後她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衛崢嚇了一跳:“明煙?”


    **


    顧明煙醒過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衛崢不在,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


    這一覺她起碼睡了十個小時,此時渾身酸軟無力,太陽穴也一陣陣發脹。


    想起昏睡之前發生的事,顧明煙表情一僵。


    她抿了抿唇,掀開被子下床。


    發現身上穿戴整齊。


    臥室的門是關著的,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也不知道衛崢在不在外麵。


    顧明煙腦子裏亂糟糟的,身上也黏糊糊的格外不舒服,她邁著腿去浴室洗熱水澡。


    洗到一半,感覺喘不上氣來,下一秒,顧明煙眼前一晃,沒站穩,人“噗通”一下倒下去。


    衛崢在廚房裏做飯,時刻注意著臥室的動靜。


    顧明煙已經睡了一天了,還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看看時間不早了,衛崢關了火,打算去強行把人叫起來。


    進了臥室卻一愣。


    床上沒人。


    浴室裏有水聲。


    他過去敲門:“顧明煙?”


    沒迴應。


    衛崢垂眸想,還在賭氣,不想理他?


    他轉身就走,心裏卻覺得不對勁,轉過去的身體又轉迴來,直接打開門進去。


    浴室裏水霧繚繞,浴缸裏放了大半的水,顧明煙一動不動躺在浴缸裏,洗澡水淹沒了她的身體。


    衛崢表情猛地一變,大步衝過去,把人從蓄滿水的浴缸裏撈出來。


    “咳,咳!”


    顧明煙感覺有石頭在砸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她疼的不行,於是手腳並用的想要推開石頭。


    看著睜開眼睛,開始咳嗽的顧明煙,衛崢鬆了口氣。


    同時也發現自己被嚇出了冷汗。


    他臉色鐵青,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別動。”


    然後起身去找了浴巾,把她包裹起來,抱出浴室。


    扔到床上時,他半點也沒有客氣,看著顧明煙捂著胸口,皺眉的模樣,他冷笑道:“你可真是能耐了,還學會自殺了。”


    顧明煙頭也沒抬:“我低血糖犯了,暈過去了而已。你還不值得我為你自殺。”


    “……”衛崢身體一僵。


    他剛才進浴室時,看她一動不動躺在全是水的浴缸裏,冷汗都出來了。


    給她進行人工唿吸時,他心裏又氣又怒又怕,但更多的是怕。


    想著等她醒了,一定不能溫柔,不能表現出擔憂,必須嚴厲的警告她,不能再有輕生的念頭。


    結果,她說是低血糖暈過去了。


    衛崢覺得自己剛才腿腳發軟的樣子像個笑話。


    惱火的留下一句:“收拾好了出來吃飯。”


    出去了。


    顧明煙緩了一陣後,才去衣帽間。


    厲雲錚死後,她就沒有來過這裏了,已經一年了,重新來到這裏,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找出衣櫃裏以前的衣服穿上,頭發還是濕的,她又找了吹風機出來,吹幹頭發後才出去。


    客廳裏,衛崢在陽台打電話,聲音不大不小的傳過來:“謝秋水和穆青還有臉想要見我?跟他們說,既然撕破了臉皮,就不要再做出假惺惺的姿態……”


    聽到身後的動靜,衛崢迴頭,看到出來的顧明煙,他臉上的戾氣收了起來,對電話道:“就這樣。”


    掛了電話,迴去時,顧明煙已經往餐廳走過去。


    衛崢拿了茶幾上的一個袋子,往餐廳走過去。


    看著拿起筷子自顧自吃起來的顧明煙,他輕哼一聲:“你倒是不客氣。”


    顧明煙一天沒吃東西,早就餓了,有吃的為什麽不吃。


    她又不是自虐狂。


    衛崢拉過旁邊的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拿出袋子裏的碘伏,對她說:“把臉扭過來。”


    顧明煙沒理他。


    衛崢不跟她廢話,直接動手,捏著她下巴,掰過她的臉。


    顧明煙皺眉,要坐迴去。


    “老實點。”衛崢手裏沾了碘伏的棉簽已經往她額頭的傷口去了。


    冰冷的觸感讓顧明煙瑟縮了一下。


    剛剛吹頭發時,她就發現了頭上有個口子,應該是剛才洗澡暈頭時,磕出來的。


    那會兒發現要暈時,她已經第一時間伸手去抓了東西,減緩倒下去的速度。


    要不然肯定的會摔的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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