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現在變了。


    還把自己當成了絆腳石。


    唉。


    院長和生活老師兩人攙扶著,一步一步走迴去。


    走在夕陽下,阿狸沒有絲毫離別的難受,滿心都是興奮。


    似乎連空氣都是自由的味道。


    “就是你來麵試我們會所的服務員啊?”


    會所經理辦公室,阿狸有些忐忑地麵試。


    來之前,她都打聽好了。


    司先生談生意,經常來這家會所。


    既然她進不去司氏集團,那就想另外的辦法來“偶遇”司先生。


    見麵的機會多了,不信司先生會無動於衷。


    “經理,我手腳麻利,很會幹活,求你讓我留下來吧。”


    “我跟家裏吵架了,沒地方去,要是你不要我,我也沒地方去了。”


    “我不要求高工資,包吃包住就行了。”


    阿狸低眉順眼,懇求著經理。


    無論如何,一定要通過麵試。


    “灰頭土臉,衣服還這麽土。”


    經理有些嫌棄。


    但是看著那張臉,還算精致,經理決定給她一個就會。


    “帶她下去化個妝,換件衣服過來我再看看。”


    來會所的客戶,都是有錢人。


    所以會所的工作人員,包括服務員都要漂亮、帥氣。


    就算是高學曆,但如果長得普通,也不要。


    當化好妝,又換上新衣服的阿狸出現在經理麵前時,經理眼前一亮。


    當場就決定把阿狸留下來。


    但是在看到阿狸身份證上的年齡時,猶豫了一下。


    “經理,我已經成年了,隻不過身份證改小了而已。”


    看到經理猶豫的臉色,阿狸咬了咬牙。


    把自己最後兩百塊,買了一包煙,塞到經理手上。


    “經理,幫幫忙,讓我留下吧,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


    阿狸手心都急出汗了。


    無論如何,她今天都要留下來。


    看著手裏的煙,經理笑了笑。


    算是答應下來了。


    “阿燁,今天顧主任生日,泰和的同事們在城南會所定了包間給他慶生。我去一下。”


    陸辛夷換上常服,跟司燁說晚上不迴來吃飯了。


    “我剛好約了客戶在那邊談生意,一起走。”


    司燁扶著陸辛夷,剛好順路。


    而且司燁也不放心陸辛夷一個人出門。


    “你怎麽迴事啊?會不會倒酒啊?都撒到我身上了!”


    包間裏,剛上崗的阿狸穿著會所裙裝製服,給客人倒酒。


    但因為不熟悉,手一抖,紅酒不小心濺到了客人的白襯衫上。


    “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幫您擦擦。”


    阿狸委屈地給客人道歉。


    還小心翼翼拿紙巾去幫客戶擦襯衫上的痕跡。


    可是越擦,痕跡越大。


    客戶臉都黑了。


    “把你們經理叫來!我幾萬塊的襯衫都被你給毀了!”


    “笨手笨腳,你們會所怎麽招了這麽蠢的服務員?!”


    “晦氣!滾開,離我遠點!”


    客人惱羞成怒,責罵著阿狸。


    阿狸都快要嚇哭了。


    在孤兒院,老師們都不會這麽不耐煩,更不會這麽大聲跟她們說話。


    第一次離開孤兒院,阿狸被人罵,心裏委屈又害怕。


    “阿明,小聲點,多大點事啊,你都把小姑娘嚇到了。”


    角落裏,一直不吭聲的男人開口了。


    原本還嚷嚷著要阿狸賠償的男人,朝阿狸瞪了一眼,不吱聲了。


    阿狸感激地朝幫自己解圍的男客人鞠躬。


    今天剛上班。


    要是被經理知道自己闖禍,還惹客人不開心,肯定要被開除了。


    好在其他客人也不是那麽不講理。


    唿——


    阿狸重重鬆了一口氣。


    “小姑娘,來,給我倒一杯酒。”


    男人笑眯眯,朝阿狸招了招手。


    阿狸剛剛才緩和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顫顫巍巍拿著酒,朝幫自己解圍的客人走去。


    她都對倒酒有陰影了。


    生怕又濺到客人一身。


    “第一天上班嗎?”


    男人五十多的年紀,戴著眼鏡,聲音也很是溫柔。


    這讓阿狸放鬆了不少。


    “嗯,我的第一天上班,還不是很熟。”


    之前有過培訓,但是她一緊張,又忘了。


    “沒事,我來教你怎麽倒酒。”


    “打開酒塞之後,沿著杯壁緩緩倒酒,對就是這樣。”


    男人按著阿狸的手,手把手示範。


    看到紅酒溫順地流出,絲毫沒有濺出來,阿狸鬆了一口氣。


    “謝謝啊叔叔。”


    對於朝自己釋放善意的客人,阿狸很是感激。


    不僅幫自己解圍,還耐心地教自己倒酒。


    還是好人多啊。


    “叔叔?嗬嗬。”


    男人聽到阿狸對自己的稱唿,愣了一下,但很快笑了出來。


    “你叫什麽名字啊?”


    男人扶了扶眼鏡,打量著阿狸。


    “我叫阿狸,叔叔您下次來,我一定好好為您服務。”


    阿狸揚著笑臉,再次感激地看著男人。


    喉結滾動。


    男人看著阿狸的笑容,晃了晃神。


    “好啊,那就辛苦小阿狸了。”


    男人撚了撚手指。


    感受著手指的餘溫。


    眼神也變得幽暗起來。


    “顧主任,生日快樂!”


    另一個包間,泰和的同事們給顧主任慶祝生日。


    陸辛夷也拿著果汁,敬了主任一杯。


    大家都知道陸辛夷懷孕,也沒有人為難她一定要喝酒。


    都是自己人,怎麽輕鬆怎麽開心怎麽來。


    關勝男則坐在角落裏,默默看著其他人開心。


    “關律師,今天我生日,走一個?”


    顧主任拿著酒杯,坐到了關勝男身邊。


    自從上次關勝男跟陸辛夷同台較量之後,關勝男就憋著一股氣。


    十幾年的律師生涯,不是敗給對手,而是敗給自己的蠢貨當事人。


    關勝男這口氣,很久都咽不下去。


    “顧主任,生日快樂。”


    遇到顧主任,關勝男還是要賣麵子的。


    說了幾句祝福的話,關勝男才慢慢放鬆下來。


    “顧主任,你是不是覺得我咄咄逼人啊?”


    “你看律所這麽多同事,遇到我,就像遇到老虎一樣。”


    “但我也是為了他們好,我也想讓他們盡快成長起來。”


    關勝男喝了一點酒,話匣子也打開了。


    顧主任也不說話,就坐在旁邊默默聽著。


    畢竟是律所挖來的金牌律師。


    顧主任也想調和關勝男和其他律師的關係。


    人群中,陸辛夷拿著果汁走了過來。


    看到關勝男有些醉意,還跟顧主任吐槽著人際關係,陸辛夷也坐了下來。


    “關律師,我敬你一杯。”


    “平時都沒機會跟你好好聊聊,今天趁著主任生日,我們一起嗨聊啊。”


    陸辛夷給關勝男倒了一杯果汁。


    要是再喝下去,關勝男就真的要醉了。


    律師喝醉酒,可不是什麽好事。


    “陸律師,我有時都羨慕你。”


    看到陸辛夷過來,關勝男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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