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奶奶~我迴來啦~”


    章悅小跑的朝家裏去,嘴邊不停喊著自己的奶奶。


    她沒有媽媽,沒有爸爸,奶奶是自己和妹妹唯一的親人。


    不是血緣的親人,卻勝過血親。


    她提著那小小的草莓蛋糕,穿過坑窪發黃的泥濘小道,跑向其中那間屬於她的港灣小院,即便看上去已經非常老舊。


    “奶奶?”


    走進門去,一名老媼駝背身,手裏攙扶著的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長木棍。


    像已經上了年紀,走幾步都好像很費勁。


    章悅快速將手中的小蛋糕放在地下,跑過去攙扶著老媼。


    “奶奶,我不是說了嘛,不用站起來接我的,我不是小孩子,你就老老實實坐著等我迴來。”


    老媼將褶皺的手放在章悅那還細嫩的手上輕輕拍著:“放心...奶奶還有力氣,還能站起來。”


    章悅扶著她走進屋內。


    她們住的地方不是租的,從很小的時候,她就記得自己就住在這裏。


    這裏像被遺棄的小院,主人不知道誰,小院四周是由屋子圍成的。


    章悅將中間最大的屋子稱為東屋,奶奶睡在北屋裏,自己和妹妹在南屋。


    將奶奶扶進東屋內,現在天色已經不早,自己的妹妹好像還沒迴來。


    “奶奶,你坐著休息,我去弄吃的給你。”


    看著奶奶身體越來越差,現在已經輪到自己照顧奶奶的年紀,可想到她以後就不能經常迴到這裏,想到她以後的人生不再完全屬於自己。


    章悅本來還覺得找到這份工作是很高興的事情,現在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去說。


    她轉身準備出去其他屋子弄些吃的,可裙子卻被奶奶輕輕拽住。


    “悅...悅悅。”


    聽到奶奶喊自己,章悅連忙蹲下將腦袋湊過去:“奶奶,你想說什麽?”


    老媼語氣有點著急,但說話不能連貫:“去..去找小妹..天..天不早...,路...路黑..她怕...”


    章悅點點頭,看向時間是真晚了,平常這個時候小樂應該早就到家。


    她本就想著先將飯蒸上,如果人還沒有迴來,她就通話問問。


    現在來看,自己要先...


    “奶奶!奶奶!”


    還沒等她出門,就聽見門口傳來清脆的娃娃音,老媼聽著聲音不自覺想要站起來,章悅心裏鬆了口氣,趕緊讓自己奶奶坐好。


    “奶奶,你別動,我去接小妹。”


    別看她們院子不小,其實房梁上懸掛的燈泡發出的亮光非常有限。


    迴家的小道上沒有任何燈光,一到晚上就非常黑,土壤草叢裏會傳出蟲子的叫聲。


    她們都喜歡在迴家的路上喊著奶奶,因為那樣奶奶一定會到門口來接自己。


    那樣再黑再怕的路都變得像跨過危險迴到自己溫暖的港灣。


    章悅正想準備去到門口時,那嬌小的身影就出現在大門處。


    “呀,是野生的草莓蛋糕誒!”


    女孩脆生生的聲音非常可愛,她手裏拿著的正是章悅帶迴來的草莓蛋糕。


    “樂樂!”


    章悅喊著妹妹小名,那女孩抬起頭,露出莞爾的笑容。


    “姐?!”


    她的妹妹叫章樂,兩人不是親姐妹,她們都是奶奶撿來的,都是奶奶養大的。


    章樂抱著草莓蛋糕走進來:“姐,這是你買給我的蛋糕嗎?”


    “你猜?”章悅嬉笑著說著。


    “我不猜!”


    章樂跑過來抱著她的手腕:“姐,你不告訴我,我可就不要了,如果是王小鵬那小子送的,我才不要他的東西。”


    “咋?”章悅看著她:“那小子又粘著討好你啦?”


    “哼哼,他討好我也沒用,我不喜歡他。”


    “好啦,你和他都小,別聊這些沒用的,努力上學等以後覺醒再說這些。”


    章悅笑著看她:“這草莓蛋糕你要是不愛吃,姐姐就吃咯~”


    “嘻嘻,我不給!”章樂趕緊放開手跑向東屋內:“肯定是姐你買的,好咯!我要跟奶奶一起吃!”


    章悅露出開心的笑容,走進廚房裏。


    她們的家的廚房就是簡單的灶台,是要靠柴火燒的。


    章悅翻弄著今天弄什麽吃的,卻發現家裏的米都已經不夠了。


    菜呢?


    隻有家裏種的一些青菜。


    她跟老板說的都是實話,自從上學以來,她就很少吃過肉。


    家裏的經濟是奶奶的,她不知道奶奶哪裏來的錢,帶著他們長大,供她們讀書。


    直到上到高中以後,他了解到這個世界。


    玩家,怪物,以及各個職業。


    她學習到各種關於玩家的知識,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的模樣。


    同時她知道在神論商城裏有著壽命的買賣時。


    她終於是明白那些大人口中的交易是什麽意思。


    也就是那時候,她知道自己奶奶以往就是這樣把她們撫養長大。


    那晚她哭著和奶奶說了很多事。


    她寧願用自己的壽命去換錢,也不敢讓奶奶再這樣去做。


    自己總以為在覺醒中得到職業後,她的人生會得到改變。


    可普通職業的她,根本找不到路,她處在被嫌棄和被羨慕的地帶。


    自己漂亮,因此有很多男生想要用這種條件追求自己,她都拒絕。


    沒有這種利用的想法後,她很快發現沒有人能幫助自己,隻有她自己可以救自己。


    在壓榨壽命和去玩家神殿尋求出路。


    最終她選擇玩家神殿,後麵的事情就是兜兜轉轉下遇到陳忘生。


    章悅現在想起來都感覺很夢幻。


    她不是一個渴望變強,有野心的女孩。


    自己隻是想著能與妹妹和奶奶更好的過下去。


    在這種思緒裏,今晚簡單的飯菜就準備好了。


    將東西端進東屋,章樂正在和奶奶說著話。


    見到章悅進來,她開心喊道:“姐!你是不是賺到錢啦!”


    章悅將東西放在桌上:“還沒呢,不過以後我得離開這裏去上班啦,隻要上班我就有錢。”


    “呀,真的嗎?”章樂跑到她的身邊,那小眼睛笑眯眯的看著她。


    章樂比她小一歲,但身高體格都比自己嬌小,更像長不大的小女孩。


    “真的~”章悅輕輕摸著她的腦袋。


    “嘿嘿,那姐每天晚上都會給我帶小蛋糕吧!”章樂開心的拍拍小手,她從旁邊把那開封但還沒吃的草莓蛋糕拿過來:“啊~第一口,給姐姐你吃!”


    章悅撩過垂落著的頭發微微張嘴吃下:“嗯!好吃的!”


    “嘿嘿!我也吃!”章樂挑起一口吃下:“嗯嗯好好吃!”


    “奶奶你也吃!”


    她又挑著一口喂給奶奶。


    奶奶雖然老了,但嘴巴品嚐蛋糕的力氣還是有的。


    章悅開心看著屋內這幕。


    隻不過她無法答應樂樂,每晚給她買小蛋糕。


    “樂樂,我有話跟你說。”


    “姐,說什麽呀?


    "以後..."她心裏唿出一口氣,嘴唇微微顫抖說出:“以後...我可能沒辦法跟你們一起住了。”


    章悅這一句話將屋內的歡快氣氛猶如玻璃被敲碎開。


    “什麽...姐你在說什麽啊?”章樂不可置信,同時手裏的草莓蛋糕都沒有吸引力。


    章悅知道這很會讓她難以接受。


    但為妹妹的將來做打算,她不得不這樣做,現在妹妹還需要上學,奶奶身體已經不好。


    這個家隻能靠她。


    “樂樂,我明天開始就要去人家裏做家政,可能一個月隻有四天假期,我...”


    她還沒說完話,章樂將草莓蛋糕放迴到桌前。


    “姐,你是要離開我們嗎?”


    “不...不!姐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章悅聲音弱小幾分:“我們家裏沒有收入,你還在讀書,奶奶身體又不好,我必須這樣...我隻有這樣...”


    “姐!”章樂打斷道:“那我不去上學,我們在這裏一起陪著奶奶,一起去找份工作,我們一直在一起生活不好嗎!”


    章樂的情緒就像突然失去方向感的車子,那喇叭不停的按著,不明白什麽是錯是對。


    在她的世界裏,隻要有姐姐陪著,有奶奶在,那麽其他都沒事。


    可章悅不可以這樣想。


    這種孩子的幻想早在她與奶奶談話那天就清醒了。


    她不想以後讓妹妹也用壽命換錢去生存,她願意接受成為一位仆人獲得不菲的工薪。


    章樂不知道這些,所以她一直是這樣幻想的。


    “樂樂,我去賺很多錢給你買吃的,這樣的生活不比現在更好嗎?”


    “不...姐姐你好自私...拋棄我和奶奶...”


    章樂眼睛裏充滿的怒恨,就好像是真被最親的人拋棄一樣。


    她連草莓蛋糕都沒看一眼,徑直跑進南屋中。


    章悅歎了口氣,對上奶奶那平和柔靜的眼睛。


    那雙慈愛的神情中好像在告訴她,你做的是對的。


    這一夜,章悅是和奶奶一起睡的。


    直到第二天微亮,她起床來到東屋時,那草莓蛋糕依舊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章悅將取出一萬的金幣卡放在屋內桌上。


    她私信發給自己的妹妹,交代清楚家裏的事情。


    讓她買點菜,買點肉給奶奶吃,她也要吃,對身體好。


    錢不夠就問自己要。


    最後,按照老板的要求,她早早就出了門。


    希望下次迴來,妹妹能理解自己...


    ...


    ...


    ...


    【和別的作者全民文不同,我喜歡寫配角,我正在累積寫作經驗,寫不好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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