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想聽媽媽唱歌。”


    打了個嗬欠的寧寧困得睜不開眼睛,仍然抓住許媽媽不願意鬆手。


    “好,寧寧想聽什麽呀?”


    許媽媽很享受這種被孩子依賴的感覺,坐在床邊輕輕拍打著寧寧的被子,溫柔如水地詢問。


    “唔……”


    寧寧眼睛皮子睜不開了,像隻迷迷糊糊犯困的小鹿崽子,嘴巴裏無意識地喃喃:“媽媽唱得都可以……”


    以前蔣玉芬活著的時候,會給寧寧唱兒歌,什麽兩隻老虎啊,什麽小螺號呀,全部是蔣玉芬小時候讀書的時候,老師教的為數不多的兒歌。


    聲音沙啞中帶著渾厚的蔣玉芬不適合唱稚嫩可愛的兒歌,可她全心全意都是對女兒的愛,笨拙地放緩聲音,在無數個夜晚裏咿咿呀呀為寧寧驅趕黑暗。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這裏……”


    溫柔寧靜的女聲仿佛拂去不安的雙手,慈愛撫摸著寧寧的耳朵。


    “唿唿唿……”


    不一會兒,床上的小姑娘發出甜美的唿嚕聲,美美睡著了。


    “晚安,寧寧。”


    落下一吻後,許媽媽為寧寧蓋上被子,按下床頭燈的按鍵。


    月光自歐根紗的窗簾裏灑落而入室內。


    女人清麗秀美的臉上神色溫柔慈愛。


    “磕。”


    房門剛剛關上,靜謐的室內一改安靜無聲,一道道細小的旋風刮了起來。


    “嗷,嗷嗚~”


    一開嗓子嘹亮咆哮剛出口,馬上壓低成輕聲細語的:“喵嗚。”


    “吼。”


    一隻漂亮翠綠的老虎伸出毛茸茸的大爪子,撥開頭頂的遮擋住,朝喵喵叫的貓咪發出不屑一顧的嗤笑聲:“吼吼吼。”


    “吧唧。”


    眼前一黑,某個毛絨絨的東西遮擋住了視線。


    “喵哈哈哈。”


    對麵那隻棕色的貓咪抬起前爪爪捂住嘴,故意露出賊兮兮賤兮兮的眼睛,完美演示什麽叫遮住半張臉也能拉滿嘲諷。


    翠綠老虎惱羞成怒扒拉下頭上粉紅色針織小帽子,舉起來想朝貓咪丟過去,剛抬爪爪想起小主人寧寧興高采烈給自己戴帽帽的樣子,又舍不得丟出去了。


    哼哼唧唧兩聲把帽帽放在身後,嗷嗚一聲叫喚,朝貓咪撲過去。


    一虎一貓兩隻點靈打得昏天地暗,你死我活。


    倘若這兩隻是活物,此刻已經演變成毛毛滿天飛了。


    “喵嗚!”


    被老虎撲到的貓貓反手一爪子重重撓上老虎的臉。


    “吼!”


    臉上一疼的老虎張開血盆大口叼住貓貓後脖頸。


    “哐當!”


    翻滾中不小心打碎了寧寧心愛的陶瓷杯子。


    床上熟睡的小姑娘哼哼唧唧皺起眉毛。


    “唧。”


    害怕吵醒寧寧的兩隻點靈保持掐架姿勢。


    不過它們似乎聽到了雞叫聲?


    “唧唧。”


    一道收斂光芒的粉色光芒飛速掠過,一下子就將兩隻點靈按在地上掙紮不得。


    “吼吼!”


    “喵嗚!”


    “唧唧。”


    發出唧唧叫聲的粉紅色小葫蘆低頭嗅了嗅兩隻點靈,警告一樣咕嚕幾聲:不許吵醒小主人,不然吃了你們兩!!!


    “嗚嗚。”


    兩隻點靈剛剛誕生不久,本身還是兩個點靈界的小朋友,而係統特意送給寧寧的小狐狸書包裏的小狐狸靈則已經存在很久了,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大靈了。


    身為一個為主人排憂解難的大靈靈,自然要肩負起教導小朋友們的責任,首先第一點,不許搗亂!


    滿意地收迴爪爪舔了一口,大狐狸忽然眯起嫵媚動人的狐狸眼眸,死死盯著緊閉的大門。


    “嗚嗚。”


    “吼吼。”


    兩隻點靈齊齊望著大門,喉嚨裏發出警告的吼聲。


    “唧唧。”


    大狐狸使了個眼色。


    下一秒,三隻點靈隱藏身形後,大門悄悄從外麵打開,一個小小的身影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月光打在那人臉上。


    正是許悠悠。


    可她為什麽半夜三更來寧寧房間呢?


    許悠悠看著熟悉的寧寧,原本精致嬌俏的小臉上流露出一抹怨恨:“媽媽從來沒有給我唱過歌,媽媽……”


    媽媽隻會在發病的時候,不顧一切抱住她,那些力道大得驚人,大得讓她痛苦哭泣,恨不得將她緊緊勒緊身體的力道每次都留下累累傷痕。


    她覺得那是媽媽對她的愛和在意。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享受媽媽的愧疚和補償。


    “為什麽……媽媽對你不一樣……我哪裏不如你了?”


    許悠悠喃喃自語的話沒有得到迴應。


    她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微弱到不可聽聞。


    沉默了片刻,顫抖的小手從寬大的睡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緊緊紮起來的小布袋子。


    “吱。”


    布袋子裏響起一聲唧唧叫聲。


    裏麵有個活物在瘋狂掙紮。


    尖銳的臼齒咬破袋子,差一點咬中拿袋子的人。


    強忍住內心害怕的許悠悠哆嗦著解開手裏的袋子,快速朝床上一扔。


    “吱吱。”


    袋子裏竄出一隻小小的黑影,朝床上熟睡的小姑娘,冒著紅光撲了過去。


    兩顆尖尖臼齒寒光閃閃,鋒利無比。


    “吼!”


    “喵!”


    許悠悠眼前一黑,小小身影被兩股巨大力道擊飛撞上了門板。


    “咳咳咳,哇哇哇……”


    劇烈疼痛的疼痛讓她忘記自己正在幹壞事,哇一聲嚎啕大哭,坐在地上捂著破了皮的頭。


    低頭一看,一手鮮紅。


    流血了!


    “哇啊啊啊啊。”


    許悠悠的哭聲將外麵值班的女仆小姐姐們從隔壁房間喊了出來。


    急匆匆的腳步聲絡繹不絕。


    “悠悠小姐?”


    女仆們見到意外出現在寧寧房間裏的許悠悠,大吃一驚。


    有聰明的馬上轉身找家裏的主人家去了。


    不一會兒功夫,整個房間裏擠滿了人。


    “悠悠,你怎麽受傷了?”


    前腳迴到房間的許媽媽找不到許悠悠的人,沒想到在寧寧房間見到了,注意到許悠悠受傷後,許媽媽一下子著急了:“快把家庭醫生請來。”


    許家有好幾個家庭醫生,就住在大宅子不遠處的半山腰的別墅裏。


    這些一流的醫生輪流負責許家人的身體狀況,意外情況等等。


    “已經派人去請了。”


    嚴肅管家姨姨立刻迴複道。


    兩個哥哥是第二個趕到現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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