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那麽多?”


    許晏陽一雙上挑的狼狗眼天生帶著幾分狠勁。


    麵對隻和自己相差兩歲的親哥哥,齜牙咧嘴的像個成年狼一樣。


    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恨不得把人咬出去。


    許晏雲翻了個白眼,他們三兄弟一脈相承,除了許晏瑜像舅舅以外,剩下兩個都像極了許老二。


    一樣的狠。


    隻是許晏雲的狠是內斂的,在家人麵前的許晏雲就是人畜無害的金毛大犬。


    兩兄弟對視一眼,哼一聲互不理睬。


    許晏雲左顧右盼,端起桌上的茶遞給身邊的青年,搖搖尾巴:“來,小隊長,喝茶。”


    小隊長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絲溫柔笑意,從善如流接過茶杯:“謝謝。”


    那一聲道謝,語氣溫柔。


    讓許晏雲高興地兩隻耳朵都要豎起來了。


    一旁的許晏陽牙酸的要命,一口茶水進肚子,差點沒燙死自己。


    偏偏許管家搖頭歎氣,淡定路過:“山豬吃不了細糠啊。”


    山豬——許晏陽咬牙切齒,生氣但必須憋著。


    關心許晏陽的蘇建國是許家唯一僅存的良心。


    “晏陽,喝口薄荷水。”


    “謝謝五叔。”


    小狼狗麵對寬厚仁善的長輩,感受到對方發自心內的喜愛和包容,就像被收起爪子一樣,乖巧的不得了。


    一口冰冰涼涼的薄荷水緩解嘴裏的火辣。


    沒過多久。


    外麵老遠飄來一聲大喊。


    “爺爺許爺爺爸爸昭哥我迴來啦!!!”


    那聲音迫不及待的靠近。


    後麵還有個華麗麗的的男聲:“你慢點跑,別摔了。”


    寧寧一進家門,愣住了,上上下下好幾眼,嗷嗚一聲扔掉粉紅小背包,嗖一下朝著許晏雲撲過去。


    “我想死你了。”


    許晏雲心裏美滋滋的,這小胖妞短短一個月不見,果然心裏是有自己的,那他勉為其難就迎接一下吧。


    結實有力的胳膊張開,滿懷期待的等待心愛的妹妹。


    “小隊長哥哥,我想死你了。”


    空蕩蕩的懷抱裏等不來要等的人。


    帶著寶寶霜的氣息乳燕投林一樣快活的擦肩而過,一頭紮進身邊小隊長的懷裏。


    一時之間,怔忪的許晏雲竟然分不清該羨慕誰。


    可惡啊。


    小隊長的懷抱,他也很想投入啊。


    李洺毓清風朗月般的眉眼含著溫柔的笑意,一把摟住寧寧,順手顛了顛:“嗯,輕了。”


    “真的嗎?”


    寧寧可高興壞了。


    這句話太叫她高興了。


    小腦袋像隻可愛的貓貓,蹭蹭小隊長的胳膊,再蹭蹭小隊長的胸口,恨不得喵上兩嗓子。


    嘿,別看小隊長纖細瘦弱,可人家胸口居然有薄薄一層肌肉呢。


    一旁的許晏雲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那我呢?”


    許晏雲一臉哀怨。


    “來抱一個。”


    寧寧嘿嘿一笑,抬手給哥哥一個抱抱。


    許晏雲如願以償抱完妹妹,哀怨的眼神又落到小隊長身上。


    一臉渴望和憂愁。


    像一隻不得寵愛的金毛大狗狗。


    李洺毓好氣又好笑,嫩白指尖指著自己:“給你一個抱抱?”


    他這人手生的格外好看。


    肌膚白的恍惚生了玉一樣的光輝。


    又在燈光下籠著淺淺一層暖光。


    修整的整整齊齊的指甲仿佛被海水衝刷過的貝殼一樣。


    落在許晏雲的眼裏,竟然有種無法直視的豔色。


    他耳根子紅紅,臉上也紅紅,期期艾艾,眼神飄忽。


    “你非要抱的話,也不是不行啊……”


    李洺毓可不慣著他:“哦,也不是不行啊,我非要不可啊?那行,我覺得可以不抱。”


    下一秒,一個溫暖,結實,肌肉飽滿的胸膛將他狠狠抱在懷裏。


    青年特有的氣息撲麵而來,李洺毓低垂的眼眸裏溢出深深的笑意,後脖頸被對方堅定又溫柔地扣在掌心。


    粗糙帶著一點繭子的手掌摩擦著溫軟的肌膚。


    那人聲音沙啞沉沉,有一點鼻音:“你不抱我,那我就勉為其難來抱抱你吧。”


    還勉為其難呢?


    李洺毓被他厚顏無恥氣笑了,伸手用力一戳他胸口,再夾住一小塊肌肉一轉,就聽到抱著他的人嗷嗷慘叫又舍不得放開。


    “疼疼疼,救命救命。”


    “咳咳咳,注意點啊你們兩個,旁邊有小孩子在呢?”


    一旁的許晏陽捂著嘴巴陰陽怪氣。


    寧寧捂住眼睛,掩耳盜鈴:“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許晏雲舍不得又不得不放開,被隊長狠狠掐著胳膊疼得直抽冷氣,咧著嘴嚷嚷:“你們自己自覺點嘛,不該看的不要看,對,說的就是你許晏陽,自己單身狗沒點自覺性嗎?”


    許晏陽氣得要跳起來打他。


    寧寧一把摟住許晏陽的腰,嗷嗷勸架:“不許打架,哥哥抱抱。”


    小姑娘軟乎乎的抱住他的腰。


    許晏陽生平第一次被可愛的妹妹主動撒嬌,手腳一時間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心裏頭怒火一下子就沒了,嘴裏磕磕巴巴半天:“不,不打架,哼,看在你的份上,饒了他一次。”


    被饒的對象咦了一聲,摸著下頜好奇打量著麵紅耳赤的兄弟。


    “你看什麽?”


    小隊長戳了戳他胳膊。


    許晏雲長手一伸,趁著小隊長毫無防備,一把將人摟在懷裏,寬大手掌扣住後腦勺往胸口上按。


    拚命掙紮的小隊長:“你要死啊,許晏雲。”


    喘不過氣了,救命啊。


    “我看許晏陽害羞呢,哎呀,別,別咬啊。”


    “嘶。”


    許晏雲捂著胸口,眼淚汪汪:“小隊長,下嘴真狠啊。”


    小隊長抹了一把嘴,唇色濕潤豔紅,露出一點嫣紅的舌尖,衝許晏雲沒好氣:“咬不死你。”


    許晏雲看著那點舌尖,鼻尖好像聞到隊長嘴巴裏隱約散發的薄荷香味兒,腦袋裏暈暈乎乎犯迷糊,鼻子一熱,一股熱流流淌出來。


    “啊啊啊,爸爸,雲哥流鼻血了!!!”


    稚嫩的尖叫聲,急得團團轉的寧寧直喊爸爸。


    “噶哈哈哈哈,許晏雲你丟不丟人啊?”


    哈哈大笑聲,恨不得落井下石的許晏陽笑聲張狂肆意。


    捂著臉的許晏雲:瑪德,太丟人了。


    當著許晏陽這比的麵流鼻血了。


    不過……


    小隊長涼涼的手指輕輕按在他的脖頸上,聲音軟乎乎的:“讓我看看,怎麽流鼻血了?”


    鼻子巨熱。


    完了,血止不住了。


    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小隊長身上真香啊。


    “……”


    小隊長一巴掌拍在他臉上,發出好清脆一聲。


    薄瓷般瑩白的肌膚上,暈染著胭脂雲霞醉人的紅。


    這人狗起來,忒不是個東西。


    一


    許晏昭揉著濕漉漉的發梢,一腳踏上一樓的地板,下一刻,一個小鋼炮直衝而來。


    “哥!”


    仿佛有先見之明一樣,許晏昭卡在對方起跳的一瞬間,伸手一撈,穩穩卡住小鋼炮後脖頸,抓貓似的把人抓在懷裏,夾在胳膊下麵。


    “咦?”


    小鋼炮滑動四肢,揚起脖子:“昭哥好厲害!”


    許晏昭剛剛洗完澡,身上散發著沐浴乳特有的濕潤香味兒,不像平日裏帶著冰涼的雪山木蓮香水的味兒,是一種居家的,軟和的氣息。


    寧寧像頭拱來拱去的小豬崽崽,聞著哥哥身上的味兒,豎起大拇指:“新沐浴乳的味道特別好聞,哥哥好品味。”


    幾個兄長裏,關係都很好。


    但關係最好的,還是許晏昭。


    許晏昭是第一個接納她,愛護她,照顧她的兄長。


    說句長兄如父,不為過。


    麵對妹妹嘴甜的誇讚,許總略帶得意一挑眉,嘴唇含笑,眸光流轉,從善如流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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