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看著手上的細絨毛:“那些人的靈魂被我收集起來了……”


    “是那顆鼠妖魄,主動找到我的,借給我報仇的力量,利用我的身軀來複蘇……”


    “這塊土地上,很久以前,有一個得道高僧犧牲自身,將一個作惡多端的鼠妖誅殺,又將它魂魄封印在地底下。”


    “那口死了幾個女人的地窖裏,就藏著老鼠的魂魄。”


    “是人的貪婪,獸欲激活了它。”


    “所以……”


    “他們要快一點找到我……”


    “審判也好,死刑也好……殺了我……”


    “姐姐。”


    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王盼弟的自言自語。


    “我請你吃糖。”


    手掌裏一顆包裹著乳白色糖紙的奶糖,明晃晃,輕輕搖動著身體,散發著淡淡的奶香味兒。


    一顆普通的大白兔奶糖。


    曾經是無數個村子裏,小賣鋪中,小朋友逢年過節的摯愛。


    王盼弟吃過大白兔奶糖。


    母親忙碌了一年,給村口的農家餐館端盤子洗碗,換來一家人的生活費裏,硬生生擠出來的兩塊錢,給她買了人生中第一袋大白兔奶糖。


    “很甜。”


    撥開外麵一層糯米紙做的糖衣,用奶粉以及糖做成的大白兔奶糖,特有的奶香味彌漫在唇齒間。


    她寡淡冷硬的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江南煙雨般朦朧又飄渺的溫柔。


    “謝謝……”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母親的笑。


    她從石頭上起身,那些老鼠密密麻麻,潮水般簇擁著她前行。


    “對了,想阻止我的話,要盡快了。”


    她抬手按住胸口的位置:“它在複活了……”


    一


    西北市立公安局審訊室中,一群外表看似灰頭土臉,毫不起眼的男人們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不是故意要殺了她們的。”


    “是,是她們一直在反抗,我們一時失手,他們要是不反抗的話,也不會死啊。”


    “對對對,就是她們不好,女人嘛,就該逆來順受,她們反抗家裏的老爺們,她們該死,死的不冤枉。”


    村子裏的年輕壯年,還在求饒。


    其中幾個頭發花白,麵目慈善的老頭,卻口吐惡語。


    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在他們眼裏,女人就該聽男人的。


    在他們看來,女人就應該逆來順受。


    一條女人的命,隻需要區區1000塊錢而已。


    幾個審訊他們的刑警,露出義憤填膺的表情:“你們這些人太不把人命當迴事兒了吧?”


    有幾個村民肩膀瑟縮了一下,極力為自己爭辯:“女人不能算人的。”


    “你放屁,放媽的屁。”


    終於,年紀比較輕的刑警,忍不住罵了出來:“法律賦予每個公民應該享有的人身權利,不是你們說女人不算人就不是人的,你們不是娘生的?你們沒有姐妹女兒?你們還是人嗎你們?你們才不配當人。”


    那幾個村民遭了一通訓斥,紛紛低下頭,不敢說話。


    這時,老秦的電話打過來了。


    叮囑他們務必將人看好。


    這些參與集體謀殺的村民們,被收押進看守所內。


    由特殊辦事處的人進行看守。


    老秦那邊的排查還在繼續。


    寧寧帶迴來王盼弟的消息。


    許晏陽冒出冷汗:“下次要去什麽地方,我陪著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出門太危險了。”


    寧寧小大人樣歎了口氣:“我知道了哥哥。”


    老秦根據她帶迴來的情報,做了初步分析:“王盼弟的目的在於複仇,並且是不惜代價,不顧生命的複仇。”


    “她先殺死了永收村的村民,目的就是先殺共犯製造恐慌,讓這群罪魁禍首感到害怕,驚恐以及絕望,就像貓捉耗子一樣,現在輪到耗子來抓人了。”


    “那些村民襲擊刑警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害人心虛,剛好我們進行調查走訪的刑警,提及到了王盼弟的名字,他們擔心殺害那些無辜女人的事情,會被揭露出來。所以他們選擇先下手為強,卻不知正是因為這愚蠢的舉動,把自己暴露了出來。”


    另外一位白襯衣督查接嘴道:“那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麽王盼弟會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


    “因為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使她不再相信法律,所以她決定用個人的力量來複仇。”


    “但現在被抓捕的村民自亂陣腳,導致這起慘案出現在陽光下,一個是默默無名的滅村報仇,一個是……”


    “她想要……”


    老秦倒抽一口冷氣,腦海裏閃爍一個可怕的想法。


    “快,所有人快速迴到警察局。”


    “她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殺死那群村民!!!”


    一


    西北市看守所內,所長趙森連同手底下十來個刑警忙得不可開交。


    今天遇到的緊急突發狀況。


    從市中心公安局送來了一大群,需要緊急看押的人員。


    趙森忙裏偷閑,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兄弟,你們這夠忙的呀。”


    瞧瞧,直接用大巴來進行押送。


    普通車輛裝不下了。


    “能不忙嗎?”


    另一個跟趙森認識的刑警,接過他遞過來的煙,點上火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我們這幾個都還算好的了,你瞧瞧秦處他們帶著一幫兄弟,現在還在城外進行搜索了。”


    “謔,這都幾天了還在做大排查呢?”


    趙森嚇了一跳:“怎麽還沒有收獲嗎?那個滅村慘案,就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


    滅村不是死一兩個人。


    那是死了足足好幾百人了。


    打華夏國成立,這樣的驚天慘案還真沒幾樁。


    “喏,這些人就是收獲。”


    刑警朝從車上下來的人群呶呶嘴:“你可得把人看好了。”


    趙森翻了個白眼:“得嘞,也就是你們市公安局裝不下,才往我們這看守所送。”


    “都是兄弟部門。”


    那刑警笑嘻嘻的說道:“麻煩您再受點累。”


    “行行行。”


    趙森點點頭,準備去清點一下人數,進行簽收。


    “這大冬天的怎麽還有老鼠跑來跑去。”


    趙森看著腳下跑過去的老鼠,無意識抱怨了一句。


    跟隨大巴而來,負責看守的特殊辦事處人員,聞言一驚:“你剛剛在說什麽?”


    “我說有老鼠呀。”


    趙森一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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