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小胖妞一下子撲倒在兩個老人家懷裏,左擁右抱,挨個送上濕漉漉的親吻,這可把兩個老人家高興壞啦,笑得見牙不見眼,摟著大胖寶貝孫女貼貼親親:“哎喲,奶奶的心肝寶貝肉哎~~~”


    “mua~”


    兩個老人家都是好心腸的,從來不會把生不出孩子的問題歸咎到兒媳婦頭上,盡人事聽天命,在經過幾次檢查無果後,她們隻認為是家裏沒有親緣,不需要強求,把兩口子當自己親生的兒子和女兒對待就行。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兒孫自有兒孫福。


    “媽,你把寧寧的衣裳換一下,後麵的汗巾好像有點濕了,換個幹淨的,濕漉漉的就放在火上烤一烤,烤幹點啊……”


    蔣玉芬把孩子交給家裏的老人幫忙帶,自己換了件舊衣裳準備下廚。


    蘇建國正蹲在廚房門口擇菜呢,抬頭見到她來了,連忙挪了個位置。


    “寧寧呢?”


    “媽她們在帶著呢。”


    蔣玉芬淘米做飯,今天寧寧生日,大家準備吃頓好的。


    米是農家自己種的稻穀,成熟後晾曬,脫穗子,放進打穀機子裏打出有點淡黃色的米粒。


    打穀機每年在農忙的時候,會從鎮子上出發,沿著附近的村莊走一圈,隻要一些米糧,就能使用。


    煤爐子上燉起大骨頭湯。


    蘇建國早上趕早,天還沒亮,去鎮上殺豬場買迴來的大筒骨。


    裏麵放幾片泡開的幹海帶,切上兩片薑去腥,再出鍋前撒上鹽就行了。


    “建國,買迴來的麵粉放哪兒了?”


    蔣玉芬踮著腳找了半天沒找著麵粉,就問蘇建國他早上買的麵粉放哪了。


    蘇建國放下手裏摘了一半的菜,走過來的身影,剛好將蔣玉芬籠罩在身下,長胳膊一伸,穩穩地將櫥櫃上的麵粉袋子拿下來。


    “在這兒呢。”


    男人溫熱的體溫掠過女人的耳垂,蔣玉芬臉上紅撲撲的,正好蘇建國一低頭,兩口子一對眼,竟然不約而同害羞起來。


    這還真是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


    空氣裏彌漫甜蜜微酸的甜愛味兒。


    真叫人羨慕呢。


    “咳咳。”


    廚房門口響起一聲故意的咳嗽。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笑意盈盈地看著小兩口,善意又慈愛。


    “媽。”


    蔣玉芬臉紅透了。


    抓住蘇建國手裏的麵粉,一低頭,躲到旁邊案板那兒去了。


    蘇建國馬上擋住丈母娘的視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媽。”


    蔣媽媽搖搖頭,笑歎:“不打擾你們小兩口談情說愛,不過寧寧餓了,你倆趕緊的啊,別讓孩子等久了。”


    “知道了媽。”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蔣玉芬決定給孩子做個蛋糕。


    工廠裏有大電視,每天下午會播放一些時事新聞,三觀正的電影之類的。


    電影裏過生日的小朋友都有生日蛋糕吃。


    鎮上有賣蛋糕的店,但是賣得很貴,一個小蛋糕就要蔣玉芬三四天的工資呢,所以蔣玉芬和蘇建國就決定自己做個蛋糕給寧寧過生日。


    怎麽做?


    蔣玉芬托認識蛋糕店老板的同事找到老板,以每天下班過去幫忙為代價,持續半個月免費打工,人家終於肯教她做最簡單的蛋糕胚子了。


    蔣玉芬笨拙地將麵粉放入盆子裏,再單獨打幾個雞蛋,放用寧寧奶粉衝好的牛奶,最後把盆子往蘇建國手裏一塞,一聲令下:“打!”


    蘇建國接到命令,拿起兩根筷子握住,甩開肌肉結實的大胳臂膀子,用力攪動盆子裏的雞蛋牛奶。


    “噗呲噗呲。”


    沒有打蛋器的家庭,隻能過上純手工打蛋的艱難生活。


    蘇建國力氣大,力道足,很快就把雞蛋牛奶打氣泡了。


    “拉成尖尖狀……”


    蔣玉芬舉起筷子,望著筷子上的蛋清尖尖,和蘇建國麵麵相覷:“是這樣嗎?”


    蘇建國撓撓頭:“可能是吧?”


    蔣玉芬覺得差不多了,把打發的蛋清依次放入麵粉,糖,最後放在煤爐子上麵烤。


    容器是鐵製的飯盒。


    這幾年聽說鋁製的東西用多了對身體不好,小兩口就給寧寧買了個專用的鐵製小飯盒,他們身體強壯,用鋁製的沒關係,而且鋁飯盒便宜又耐用,無所謂地將就一下。


    蔣玉芬蹲在爐子旁邊看火候。


    蘇建國就下廚做飯。


    炒了五個菜,一個湯。


    兩葷三素和一個筒骨湯。


    蔣媽媽見到這些菜,歎了口氣:“你們小兩口要省著點。”


    蔣玉芬笑笑:“媽,我們廠裏加班費漲了。”


    蘇建國附和:“對啊,媽明年我打算多包幾畝地種樹,咱們日子慢慢好起來了。”


    “姥姥!”


    寧寧吧唧一下抱住姥姥小腿,奶聲奶氣地問:“晚上,吃吃。”


    “晚上吃大骨頭湯,吃蒜苔炒肉,吃燉雞蛋,吃爛糊白菜丸子,吃小炒菜心。”


    蔣玉芬一口氣報菜名。


    寧寧小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拍著小手:“吃!吃!好吃的!”


    “好好好,好吃的。”


    蔣媽媽什麽嘀咕女兒的話在乖巧可愛的外孫女麵前,都說不出來了。


    她一把摟住小寧寧:“你們兩個趕緊的上菜呀。”


    “好嘞媽。”


    “沒問題的媽。”


    小兩口連忙答應,一對眼兒,捂著嘴笑起來。


    老太太對寧寧那是遇到克星,真沒轍啊。


    一


    “寧寧,生日快樂。”


    狹小的堂屋裏,四個大人齊聲唱起生日祝福歌。


    老人家一把年紀,勤學苦練,好不容易把幾個英文詞背下來,磕磕巴巴又包含心意地唱起來。


    燭光掌握在寧寧稚嫩的小臉上。


    烏黑純淨的仿佛黑珍珠一樣的眼睛寫滿了快樂。


    雖然蛋糕坑坑窪窪看起來很簡陋。


    甚至隻是一個簡單的蛋糕胚子。


    可寧寧覺得,這是她最快樂的一個生日。


    最最最幸福的生日。


    “mua,謝謝媽媽。”


    “mua,謝謝爸爸。”


    “mua,謝謝奶奶。”


    “mua,謝謝姥姥。”


    寧寧給家長們挨個送上香香軟軟的親吻。


    雙眼閉上,小胖手合十。


    寧寧的生日心願就是希望大家能永遠在一起,永遠不要分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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